第三十七章 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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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多月过去了，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陈弘文和乔沐心每天除了中午吃饭的时间，其他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待在一起，他们都在为高考而拼搏奋斗着。

乔沐心的学习在陈弘文的帮助下成功荣升致六百分以上，现在她正要冲击六百三十到六百五十分，而她和陈弘文的关系已经由普通朋友进阶到朋友以上，恋人未满的地步。

李韬和他的同事们还在处理着一些琐碎的案子。骗保案的幕后黑手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马脚，那个指使黄沁在李家别墅犯下的命案，致使牵扯出的那个副科长的案子的人也找不出头绪。

……

一个雨雾朦胧的夜晚，天空灰尘而压抑，X先生站在一处墓地，无边的黑暗像要把他吞噬，一身漆黑着装的他似已完全与之融合，唯独手上的一束三色堇显得格格不入。

北风呼啸，狂风拼命地往他的身上钻，刺骨的寒冷非但没有让X先生觉得冰冷，反而让他心中的那团火烧得更旺，烧过他的四肢百骸，几乎烧光他眼中的理智。

今天是他的女朋友萧筱的祭日，每一年他都会来，无论刮风下雨。

他轻轻地把手中的三色堇放到萧筱的墓碑前，然后痴迷轻柔地用干燥的手掌帮她把她的笑颜擦拭干净。

照片中是一个看上去非常年轻的女孩子，看上去最多不超过二十五岁，她很漂亮，皮肤白皙细腻，照片中的她温柔地抿嘴笑着，只是那双清澈眸子中似有无限的忧郁，叫人看了忍不住心里一揪。

“小小，我来看你了。”X先生的声音蕴含着深深的温柔缱绻。

他背靠背墓碑缓缓坐下，把头轻抵在萧筱的照片上，闪烁着寒芒的眼眸假寐，一动不动，时间就就像静止一般，唯独吹动树叶发出呜咽声音的狂风提醒着男人，他还活着，为复仇而活着。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靠坐在那，因为该说的两年前已经说完了，他只是来陪伴她一起度过这个冰冷刺骨的夜晚。

第二天，X先生幽幽地醒来，身上早已被雨水打湿，保持着一个姿势不动地坐了几个小时，再加上深入骨髓的寒冷，他通体麻木僵硬，四肢似已不再属于他，他缓慢地站了起来，良久，知觉才渐渐恢复，他红着眼再次深深地看了一眼墓碑上萧筱的照片后，动作生硬地走出了墓地，直到走到停汽车的地方也没有再回过一次头，他怕他回头的时候眼泪会止不住地流下来。

他先是开车回公寓泡了一个热水澡，然后再整理衣装，神色平淡地回到工作岗位上，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

XX市第一中学。

“啊啊啊啊啊啊啊，马上就要第二次调研考了，为什么我的心情如此复杂？”陈晨夸张地双手捧在胸前，装作一副崩溃又无奈的表情，“一边期待着过年，一边又不想这么快考试。”

乔沐心唇角含笑，第二次调研考完就意味着放寒假，意味着过春节，也意味着高考还有三个多月就将来临，真是让人又爱又恨，所幸，她的成绩在陈弘文的帮助下提升了上来，堪堪地考过中国人民公安大学应该不成问题。

乔沐心摊手做无奈状，悠悠道：“我也没有办法，我也很无奈啊。”

“你闭嘴，”陈晨冷冷地瞟了她一眼，“你这个已经叛出我们五百分行列的人没有资格说话。”

乔沐心笑得一脸开心，她知道陈晨是在开玩笑，所以没有在意。

“你暑假打算去哪玩？”乔沐心用手肘捅了捅她道。

“哪都不去，我要在那短短的十几天里逆袭。”陈晨啃着自己的手指坚定道。

“加油。”乔沐心拍了拍她的脑瓜子鼓励道。

陈晨放过自己的手指，看着乔沐心问道：“你呢？”

“先是和我爸妈一起回老家过年吧，然后再像你一样闭关修炼。”乔沐心笑着道。

“你这么努力，是想考清华北大吗？”陈晨问道。

“没有，”乔沐心摇头，微笑道：“我要考中国人民公安大学。”

他们之前都没有互相交换过要考的大学，所以陈晨听到这个回答后有些惊讶，她露出崇拜的目光看着乔沐心，“沐心，你还是那么有正义感。”

乔沐心羞赦地摸了摸小巧挺立的鼻子，问道：“你又想考什么学校？”

陈晨目光中露出一丝迷惘，“我不知道，到时候再说吧。”

乔沐心拍了拍她的肩膀，感叹道：“时间过得真快啊，一转眼我们就要毕业，就要分道扬镳了。”

“嗯，以后我们一定要多聚聚，一定不能让时间冲淡我们的感情。”陈晨一脸认真地点头道。

“好。”乔沐心赞同道。

“哎呀，差点忘记正事，”陈晨一拍脑袋，拿着试卷凑近乔沐心，“乔大黑马，这题怎么写？”

“……”

李瑞泽坐在后面听到了两个女孩的对话，眉头悄然皱起，盯着试卷的瞳孔没了焦虑，堂而皇之地走神了。

……

一阵悦耳的下课铃声响起后，学生们向着校门口鱼贯而出。

李瑞泽慢悠悠地收拾着东西，之后木那地背上书包走出教室，跟在乔沐心俏丽的背影之后，看着她发呆。

陈弘文“啧”了声，用肩膀撞了撞他的，调侃道：“看什么呢，看得这么认真？”

经过半个学期的相处，两个少年因为乔沐心这个共同朋友的关系，怎么着也算是半个朋友了，平时彼此开开玩笑的事也是经常发生，不过大多数时候都是陈弘文主动找他说话。

李瑞泽斜瞥了他一眼，薄唇轻启道：“看沐心。”

“呃……”陈弘文被他诚实的回答给噎住了，而后一本正经道：“你这样肆无忌惮地盯着人家女孩子看，像什么样子？”

李瑞泽心情烦躁，懒得理他，下楼后就转去另一条可以通往学校大门的路了。

陈弘文笑了笑，推着自行车跟上乔沐心。

即将过春节，家里的生意变得很忙，陈逸尚这个大老板忙着应酬，大多数时间是不在家吃饭的，所以陈弘文又可以到乔沐心家蹭饭。

“怎么样，调研考有把握吗？”陈弘文站在电梯里，问乔沐心道。

乔沐心哈着热气，边搓着冻地发红的耳朵边道：“还行吧，明天第一天考，数学有几个地方的知识点我有些忘了，今晚你帮我补补。”

“没问题。”陈弘文笑着答应地很干脆，突然，他用自己温暖的大手轻轻地捂住她冰凉的耳朵，用自己的温度给她传递着温暖。

乔沐心白了他一眼，伸出戴着手套的小手把他的大手抓了下来，斜睨着他道：“一言不合你就占我便宜是吗？”

陈弘文反手扣住她的手，笑出亮白的牙齿，道：“对的。”

两人的关系在这几个月中突飞猛进，这种暧昧的语气也是说了不少，但仅仅局限在小小的一个度的范围内。

两人在电梯里互相嬉闹着，直到电梯到达十楼，乔沐心追着陈弘文跑出了电梯。

“开门。”陈弘文率先走到门口，身姿挺拔地看着她道。

乔沐心眼珠滴溜溜地一转，故意装作找不到钥匙的样子，对着陈弘文恶劣地笑道：“好像往带钥匙了，要不，我们就站在门口等我老爸老妈回来好了。”

陈弘文唇角一勾，露出一个坏坏的笑意，凑上前，把她逼到角落，“真的吗？我搜搜看，看看是不是真的没有拿钥匙。”说着，就把手伸进她的上衣口袋。

乔沐心猝然睁大了眼睛，脸色一红，眼波流转，伸手推他，嗔道：“你干嘛？”

陈弘文一脸无辜地低头看她的剪水双瞳，此时他的双手还在她温暖的口袋里，“找钥匙啊。”

乔沐心被他这副无辜的表情气地脸色更加绯红，愠怒道：“找到了吗？”

陈弘文笑得像是一只偷了腥的猫，道：“找到了。”

“那你还不拿出来？”乔沐心仰着头，眼中闪动着危险的光芒看着他。

陈弘文笑得有些不怀好意，“你这口袋口有些小，我手好像卡在里面了。”

乔沐心扯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抓着他的手臂就用力一别，咬牙切齿道：“真的吗？”

“嗷嗷嗷，”陈弘文疼得大喊，“我错了我错了。”

乔沐心重重地放开他的双手，用鼻腔冷冷地“哼”了一声，一脸倨傲地看着他，“还不快开门，站在外面吹风很凉快吗？”

陈弘文自己给自己手腕揉搓着，像个小怨妇一样小声哔哔，慢吞吞地把钥匙插进钥匙孔。

乔沐心站在他宽阔高大的身影后面，眼眸波光粼粼，浅浅地勾着唇角微笑。

刚进门没多久，乔沐心的手机就进了一个电话——

“喂，老妈你打电话给我干嘛？”乔沐心问道，她正懒洋洋地坐在沙发上烤火。

“我和你爸今天临时加了台手术，要晚点才能回家。”刘玲道。

乔沐心道：“好吧，晚上你和我爸回来的时候开车慢一些。”

“知道了，我先挂电话了。”刘玲听起来声音很急。

“嗯嗯。”乔沐心道。

家里不再是冷冷清清的自己一个人，所以乔沐心的失落较以前少了许多。

“叔叔阿姨又加班？”陈弘文坐在她身旁和她一起烤火。

乔沐心点头，把手烤暖后起身，道：“走，去厨房煮饭了，今晚没人帮我们煮。”

陈弘文把电暖器关了，跟上她的脚步，笑着道：“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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