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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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沐心顿了顿，然后对负责问话的警员说道：“你不用这么看着我，我就是那种喝醉了就睡那么几个钟头就差不多清醒了的人。”

负责问话的警员摆了摆手，说道：“你继续说。”

乔沐心舔了舔唇，接着说道：“死者死亡时间是在我清醒后，我醒来去上厕所后就和阿泽他们一起打牌，打到了大概十二点，然后我们就睡觉了，当时我没有立刻睡着，所以我清楚的知道阿泽没有出去过，而且我们住的蒙古包里有独立的厕所，阿泽也完全没有必要出去上厕所。”

负责记录的警员笔上动得飞快地记着乔沐心所说的。

乔沐心真诚地看着负责问话的警员，她说道：“真的，你们相信我，阿泽真的没有出去，而且他和那个死者完全没有矛盾，我们甚至都不认识那个人！”

负责问话的警员对乔沐心说道：“我们会查清楚的，你放心，只要我们排除了你朋友的嫌疑就会马上放了他的。”

乔沐心皱眉，她的音调不自觉地高了一些，她一拍桌子说道：“你们不能因为一个足迹就认定人是阿泽杀的！而且也不排除是有人和阿泽穿一样的鞋啊！还有万一是有人要故意陷害阿泽呢！”

负责问话的警员把手压了压，他温声对乔沐心说道：“我们知道，而且我们也没有认定你朋友是杀人凶手，你只要配合好我们的工作就信了，你放心！我们一定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的。”

乔沐心深蹙的眉头这才有些舒展，但仍旧是蹙着的。

“好了，我问你。”负责问话的警员看乔沐心的激动的情绪有所缓和，便继续对乔沐心说道，“你确定你朋友在十二点二十五分之前是一直在蒙古包里睡觉吗？”

“确定！”乔沐心坚定地说道。

负责问话的警员点了点头，说道：“好，我再问你，你把你们最后一次打牌的内容告诉我，谁赢了，谁手上剩的牌最多都要告诉我，如果可以的话连细节都不要放过。”

乔沐心皱着眉细想了许久，因为之前是李瑞泽看到乔沐心打瞌睡了，所以才提出睡觉，当时乔沐心的精神是很模糊的，想要想起来的确需要一些时间。

良久，乔沐心缓缓地说道：“我记得好像是阿泽赢了吧，我手上的牌应该最多，至于细节，我记不太清了，就不要说了，万一是我记错了。”

负责问话的警员点了点头，记录的警员看了乔沐心一眼，然后默默地在纸上写下乔沐心说的这些。

记录的警员记完，他抬起头，看向乔沐心说道：“好了，你可以先回去了，有问题我们会再找你的。”

乔沐心还是皱眉，她问道：“你们到底什么时放我朋友走？”

“排除他的嫌疑自然会让他走。”

负责记录的警员还是公事公办地说道，比负责问话的警员还有刻板。

其实不怪这名警员语气冷硬，完全是因为他大半夜被从老婆的床上被突然叫出来办案有些不高兴而已。

乔沐心的脸色依旧很难看，她默默地站了起来，然后走了出去。

警方的工作持续了很久，他们仔细检查了李瑞泽鞋底的磨损和他的一些走路习惯，主要是研究他的鞋底哪里会磨得较多，哪里的地方会踩得比较重。

痕检员检查了许久，还叫李瑞泽在同样柔软的土壤里模拟了很多次，最后他们得出那个的确不是李瑞泽的足迹。

李瑞泽的右脚后脚跟右边的位置的确有点偏，但没有案发现场的那个足迹那么偏，还有体重也不符合。

李瑞泽尝试重踩轻踩模拟的土壤都没有案发现场的那个那么深，而且也踩不出那个力道。

而且李瑞泽和那个钱金熙的确一点关系都没有，这一点是警方从死者身边的人打听出来的。

经过这么多的排查，警方没有在附近找到凶手作案的工具。

警方最终还是勉强地相信了李瑞泽不是杀人凶手，而且看李瑞泽一身坦荡温和的样子也不像是个杀人犯。

从乔沐心三人一致无二的笔录来看，李瑞泽也没有作案时间。

作案时间、动机都没有，物证、人证、口供这些也一样都没有，警方没有理由扣留李瑞泽。

当李瑞泽被放出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太阳从远处缓缓地升了起来，很漂亮。

不过乔沐心和她的朋友们都没有心情再去欣赏。

一夜无眠，乔沐心坐在蒙古包外面的地上想了很多种情况，陈晨和罗小狄怕她坐久了会着凉，想拉乔沐心起来的时候却怎么也拉不起来。

因为乔沐心铁定了就要在外面等李瑞泽出来。

陈晨和罗小狄无奈，只能搬着板凳，给乔沐心带了一件厚外套，就和乔沐心一起坐在外面等李瑞泽出来。

乔沐心叫他们俩回去，却被陈晨瞪了一眼，她立刻抿着唇没再多说什么。

终于等到李瑞泽出来，乔沐心急忙情绪激动地站了起来，腿却因为维持一个姿势太久而麻了，她一个踉跄。

李瑞泽眼疾手快地伸出手臂扶了她一把。

乔沐心站稳后就把被李瑞泽拉着的手臂缩了回来。

她急忙问李瑞泽说道：“警方排除你的嫌疑了吗？”

这也是罗小狄和陈晨想问的，他们俩都一脸期待着看着李瑞泽，希望他说出他们想听到的答案。

李瑞泽笑了笑，说道：“嗯，不过警方和我说可以离开草原之前，我还不能离开。”

乔沐心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她想着既然没有嫌疑了就好。

这里没有监控，所以警方无法确定杀害钱金熙的凶手，也无法确定李瑞泽是否有作案时间。

根据李瑞泽的三个朋友说的话也不一定值得相信，因为人证最好就是与本案完全无关与嫌疑人无关的人。

所以警方还需要李瑞泽留下来观察一段时间，估计等到警方破了案就会让李瑞泽真正走了。

乔沐心心中悬着的一颗大石终于放了下来，神经也瞬间放松了下来，这一放松，睡虫就迅速地爬上了她的脑门。

她昨晚只是在喝醉后睡了两个小时，之后就没有时间再睡，可谓是非常疲惫了，一双大眼睛底下的黑眼圈都明显可见，气色也差了许多，看着李瑞泽心中满是心疼，他知道他的朋友们在外面等了他一夜。

不止是乔沐心疲惫，李瑞泽和陈晨罗小狄三人也是同样，他们也都没睡，所以李瑞泽便提议说道：“大家昨晚都没怎么睡，现在先回去睡一觉吧，把昨晚没睡的补回来。”

说完，李瑞泽就首先一旁的一个蒙古包走去。

因为李瑞泽只和当地老板定了一个晚上的时间，所以如果要继续再住的话需要续费。

李瑞泽和老板谈拢，然后从老板那里拿了一些食物回到了他定的那个蒙古包，乔沐心和陈晨罗小狄三人已经回到蒙古包内了。

李瑞泽怕他们睡着了，便急忙说道：“我拿了一些食物回来，你们都饿了吧，先吃点东西再睡。”

罗小狄和陈晨本来不想起的，但一闻到那从食物上面飘出来香味，人就被那股香味给牵了起来。

乔沐心默默地走到桌旁准备吃东西。

李瑞泽递给她一碗当地的蒙古羊肉面条。

乔沐心在短暂的喜悦过后，依然有些担心，她心事重重的样子让李瑞泽更加相信了这件事绝对不简单。

他没有现在问乔沐心，因为乔沐心不一定会说，而且现在陈晨和罗小狄也在这。

李瑞泽料想到事情的不简单，自然不会让陈晨和罗小狄这两个完全无关的人牵扯进来。

罗小狄和陈晨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干掉了一碗面后，就飞快地各自梳洗了一番，就又爬上床睡觉了。

乔沐心在他们后面吃完面后，她稍作整理就默默地在陈晨留下的那个空位坐了过去。

期间她一直没有和李瑞泽说话，她眼神躲闪，似乎不敢去接触的李瑞泽的眼睛。

李瑞泽不及在这一时问乔沐心具体的事情，便也没有主动找乔沐心说话，他把外套脱了后，就也睡到了床上。

一行人很快地睡着了，李瑞泽也是，他昨晚可是被警方翻来覆去地问了一大顿，警员问的又多数是重复的问题，只不过是换了一种问法，最后问地李瑞泽很是不耐烦。

乔沐心就明显就睡得没有他们那么安然了，她心里想着很多事，脑袋里浑浑噩噩的，最后她放弃了，决定还是等自己脑子清醒的事情再想，现在想漏洞多还不说，重要的是说不定到时候醒来就都忘记了。

所以等乔沐心放松下来，什么都不想的时候，不到一分钟她就睡着了过去。

至此，一室安静，只有丝丝倔强的阳光从帐篷外透了进来。

大概到了中午，乔沐心幽幽醒来，她发现李瑞泽已经先醒了，罗小狄和陈晨还在熟睡。

乔沐心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因为怕吵醒陈晨。

李瑞泽依稀听见了乔沐心起床的声音，他寻声看过来，果然看见了是乔沐心醒了，他在昏暗的灯光中遥遥地温和地看着乔沐心。

乔沐心避开李瑞泽的目光，她心里还没想好等下李瑞泽问起的时候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她心中默默嘟囔，早知道再睡一会儿就好了。

李瑞泽收回了看向乔沐心的目光，继续吩咐人去调查三个月前寒假发生的事。

乔沐心去洗手间洗漱了一会儿，然后她静静地凝视着镜子里面脸色苍白的自己，她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心里突然有种待在洗手间里不出去的冲动……

乔沐心看了自己良久，叹了一口气，无奈，只能出去了，反正也逃不了，这么躲着也没意思，所以她缓缓地推开门走了出去。

她悄悄地看向李瑞泽，发现他还在勾着头看平板电脑。

乔沐心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光滑娇嫩的脸，理了理衣服，真正踏出了洗手间的门。

……

李瑞泽看着乔沐心进去洗手间那么久，心里想着乔沐心现在肯定是还不肯告诉自己，那么自己强行问她也不好，所以他决定还是等自己查清楚或者当时候乔沐心再告诉自己吧。

乔沐心看李瑞泽没有问自己是怎么回事，心里小小地惊讶了一下。

很快，乔沐心发现李瑞泽是真的不打算问自己了，她心中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同时行为也放开了，不再束手束脚。

“饿了没有？”李瑞泽吩咐完手下要办的事，他轻轻放下了手中的平板电脑，然后走到了离他不远处的乔沐心身旁，轻声问她说道。

乔沐心看着李瑞泽有来心里还紧张了一下，但看李瑞泽问的是别的事情，她的心又放了下来。

她偏头微仰着看着站在她身旁的李瑞泽说道：“有点。”

“那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吧，然后再打包回来给小狄和晨晨，他们俩也应该快醒了。”李瑞泽低声说道。

乔沐心本想答应的，但她又忽然想到命案的事，她又不敢再单独和李瑞泽一个人出去晃荡了，她的唇瓣扁了扁，然后她为难地看着李瑞泽说道：“我有点不想走，你可以帮我一起打包回来吗？”

李瑞泽静静地凝视着乔沐心没有及时回答她。

乔沐心以为李瑞泽心里委屈不愿意，她便急忙继续说道：“或者等下晨晨和小狄他们醒来的时候我们再一起去？”

李瑞泽凝视着乔沐心忽然弯腰凑近乔沐心，他在离乔沐心的面庞极近的地方停了下来。

乔沐心心中扑腾扑腾跳得飞快，不知道李瑞泽要做什么。

李瑞泽深深地凝视着乔沐心，然后用极轻的声音对乔沐心说道：“你很怕和我单独在一起？或者说害怕我接近你？”

乔沐心的眼神顿时疯狂闪烁，她动了动唇，当时就想要说出口，但最后理智让她闭上了嘴，最终她还是没有解释原因，算是默认。

乔沐心知道这样肯定伤到了李瑞泽的心，但她能在短时间内让李瑞泽和她保持距离的方法就只有这个。

她心里默默地对李瑞泽说道：希望这样你就能和我保持合适的距离吧，对不起，阿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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