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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如风咽了口唾沫,低声道,“山主,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摘灵芝。”
凤凌抓住他的衣袖,“你疯了,那蛇明摆着在那等你呢。”
穆如风面色不动,“没事,我用树枝把它引开。”
凤凌黑线,这方法听起来就不大靠谱,“后面采药还得靠你,还是我来吧。”
穆如风却像着了魔,完全不管凤凌的劝阻,似乎这世间只剩下那株赤芝可以入眼,匆忙从旁边的峭壁上折了一条树枝,缓缓朝赤芝靠近而去。
凤凌不放心,无奈那赤芝在穆如风的右侧,而凤凌在穆如风左侧,凤凌根本没法越过穆如风去摘赤芝,只能跟着穆如风移动。
在距离赤芝二尺远的地方,穆如风两只手完全松开绳子,只靠腰间的绳结固定身体,右手抓着树枝去引开蛇,左手向前伸去摘赤芝。
凤凌则凝神注视着那条蛇,在穆如风的左手触及赤芝的那一刻,那条红蛇瞬间窜起,跳到了穆如风手持的树枝上,穆如风此时正沉浸在摘到赤芝的喜悦中,一时间没有注意到窜过来的蛇。
凤凌厉声提醒道,“蛇。”
穆如风的目光刚刚移动到蛇的身上,那条蛇便猛地迅速向前窜来,快如闪电般在穆如风的虎口咬了一口。
被咬的一瞬间他倒没有惊慌,似乎这是家常便饭的事,迅速晃动手臂,将蛇甩了下去,随即快速用左手挤压虎口,挤干净毒血之后,扯下一条布带将自己的右臂勒住,阻止毒血上行。
凤凌急声道,“把你烟花拿来。”
“没有”穆如风一脸平静地回应。
凤凌再次黑线,“你给别人准备烟花,你怎么不给自己弄一根。”
让别人注意安全,结果自己这么不把命当回事。
“我是这里唯一的郎中。”
凤凌气结,“那也可以找别人求救啊,你是郎中又不是仙儿,我如果不跟你下来,你自己在这里会发生什么你知道么。”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你在这里待着别动,撑住,我马上拉你上去。”
凤凌说完便以最快的速度朝峭壁上攀岩而去,灵活得犹如贴壁飞行一般。
很快,凤凌便爬到山顶,一边拉住穆如风的绳子,一边对下面喊道,“你用左手抓住绳子就好,我拉你上来。右侧躯干放松,别用力,越用力毒素上行越快。”
凤凌抓住穆袭风的绳子,搭过肩膀,借助肩部的力量向崖壁反方向用力拉去。
在用尽全力,绳子缓缓向上移动的过程中,凤凌脑海中不禁浮现她刚进入特战队参加训练的日子。
那个时候,她们这些人刚进特战队,面子上还算过得去,心里却不是一股绳。
有一次野外生存,队长给他们每个人发的装备都不一样,只是食物补给,宿营装备,枪支弹药,医疗药物这些中的一种,他们的任务是在三天之内穿越雨林,到达指定地点。
这种情况下,要想完成考核,就必须和拥有其他装备的人进行组队。
通过这个训练就是想让他们知道,一个人的力量是渺小的,谁都不是神,要想从残酷的战场上生存下来,必须学会依靠队友的力量。
凤凌把穆如风拉上来之后,他的整个右臂都麻痹没有知觉了。
凤凌二话不说,扛起穆如风快速朝山寨跑去。
穆如风伏在凤凌背上,有些无奈道,“山主,我还能走。”
凤凌厉声道,“闭嘴。”
穆如风悻悻然闭上嘴不说话了。
峭壁到山寨的距离并不远,很快,凤凌便把穆如风放到了他的药堂。
凤凌脸色发青地问道,“用什么药?我给你找。”
穆如风摸摸鼻子有些犹豫,“额……那个,这种蛇我没见过。”
凤凌凌乱了,摊手道,“大哥,你不知道解药你还能这么淡定,我真是……”
“好,那你告诉我哪个药一般用来解蛇毒的,我给你找去。”
穆如风从凳子站起来,“一句两句说不清,我自己去找。”
他还没站起身边被凤凌一巴掌按了下去,“老实呆着。”
凤凌说完视线落在穆如风背着的竹筐上,那株赤芝还是被他摘了回来。
凤凌脑子一闪,幽幽地说道,“那个蛇和赤芝是一起的,这赤芝是不是就能解毒?”
穆如风想了想,“一般是这样。”
凤凌无语,“那你倒是早说啊。”
穆如风抓着赤芝,护在怀里,义正言辞地说道,“像这么大的赤芝,足有好几百年了。总会有其他药可以解毒的。”
凤凌为了防止自己一气之下把他敲晕过去,双臂交叠地站在他面前,冷冷地说道,“穆如风你可真行,你是要蘑菇,还是要命?”
穆如风见状又把赤芝往怀里送了送,大有抵死不从的意思。
凤凌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告诉自己要做个讲道理的人,不要动手,不要动手,不要动手。
在心中说了三遍,她发现还是没用,于是伸手一个手刀将穆如风敲晕过去,把那个直径一尺又老又丑的破赤芝从他怀里拿了出来。
把赤芝拿在手中,凤凌这才想到她不知道这个东西怎么入药。
目光扫到药堂书架上摆放的医典,信手拿出来一本翻看,看了一眼又默默地放了回去。
要了命了,她不认识这里的字,一个都不认得。
没文化真要命……早知道刚才就不把他敲晕了。
凤凌想了想,还是觉得把穆如风弄醒比较稳妥些,随即在他的脸上拍了拍,直到他的半边脸都被拍出五指印了,人也没醒。
那就对不起了
一瓢凉水下去,人终于睁开了眼。
在他还没恢复清醒的那一刻,凤凌匆忙问道,“灵芝怎么吃?”
穆如风下意识地说道,“文火熬汤,一个半时辰药效最佳。”
凤凌见势拿起灵芝便去了厨房,洗干净之后切碎全都放了进去,文火慢煮。
蛇的毒性已经蔓延开来,穆如风的意识渐渐有些不太清晰,顾不上去找消失不见的大灵芝,在椅子上靠了一会儿又睡了过去。
熬了一个时辰凤凌便把灵芝汤端到了药堂,穆如风已经昏迷,她要真熬上一个半时辰,她真怕他撑不到那个时候。
给他喂了药,凤凌把他扶回房间安顿好,又有些不放心,便在旁边守着,时刻观察他的变化。
过了小半个时辰,他的额头开始发汗,热得开始掀被子,凤凌只得弄来一盆温水,给他擦擦脸手。
她记得有一次在部队训练,她正处在生理期,身子比较虚,又要下水训练,她那个时候正在和队长较劲,死扛着在冷水里整整泡了一天,回来当天晚上就发起了高热,一直烧到了四十多度。
她当时已经没有了意识,据三七说当天凌晨又有训练,满屋子烟雾弹,她却迟迟没动静,众人这才察觉出不对劲。
队长那张万年不变的瘟神脸总算起了点波澜,连夜把她送到了军区总院,一直守到她退烧才走。
直到现在她都不知道那一晚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病好之后队长罚她手写了五万字的检讨,把她愁了整整七天,耗尽整整十九年的知识积累干巴巴凑了三万字交差,当着他的面读完之后,又被训了小半个钟头,这事才算翻篇。
又过了半个多时辰,穆如风发青的唇色开始变浅,凤凌这才松了一口气。
自己亲自体会过焦心地守着人的感受之后,她才真正明白队长当时心中的所承受的压力和煎熬。当年那个争强好胜,又意气用事的自己真的给队长惹了太多麻烦。
见穆如风睡得安稳之后,她又给他掩好被子,去看坤子那边的情况。
此时已经接近晌午,兄弟们陆陆续续背着箩筐满载而归,面上皆是喜悦的神色,一切还算顺利,所有人都没出意外。
凤凌绷紧的神经终于松了下来。
二墩察觉出不对,问道,“山主,穆先生呢?”
凤凌叹了口气,“被蛇咬了,不过已经吃过药,没事了,正睡着呢。”
二墩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坤子打趣道,“穆先生也真是,让我们注意安全,结果他自己倒先被蛇信子啃了一口。”
凤凌无奈摇了摇头,穆如风是这个山寨上唯一一个不是匪里匪气的,她本来还有些欣慰,结果却是个为了草药不要命的主,这山寨上的人真是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众人正在收集采回来的草药,山下的一个兄弟忽然跑了上来,气喘吁吁地道,“山主,癞和尚派人来了。”
坤子气得又骂上了,“不要脸的东西,当着大家的面撂下话,输给山主就不踏入青峰山半步,这可倒好,刚过一天又派人来了。”
那兄弟大喘了口气,连连摆手,“不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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