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世界还是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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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明哆哆嗦嗦的钻着眼前的木板，希望在零下三十度的环境中给自己弄一点小火苗，取取暖。手指冻得僵硬，钻的一顿一顿，哆嗦的时候还会偏移自己的钻点，这根本就不是生火，纯粹是让自己的身体在运动中发发热。

在这个山洞里，风雪是被遮住了一部分，寒冷还是灌了进来，像是要制作一个冰冻的罐头。

离小明被那头熊救上来只过了两个小时，那头熊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一身干燥的衬衫，之后就把小明丢在原地，消失无影。小明有想过在那头熊回来的时候，现场制作熊皮大衣，但前提是那头熊会回来，而不是就把他丢在这里等死。

抬头看看四周，漫漫的雪铺满了整片大地，旁边的雪山上面什么植物都没有的样子，幸好那头熊没把自己扔在山顶，不然自己连这些灌木都找不到。

“什么时候回来啊。”小明在嘴里嘟嘟囔囔的念叨着。

再简单不过的事实，在小明失去价值之前，熊大一定会回来，不然，从冰海里救出他来就是一个错误。

“啊啊啊啊，顿河母亲啊，这鬼地方怎么可以这么冷！”

一只四脚着地的熊慢慢走了进来，身上的毛皮还是湿的，但是看起来没有这么冷，毕竟是毛皮。

小明停下了手中的钻头，仔细的看了看这头熊，应该是在寻找可以一刀毙命的地方。

“盯得这么仔细，少年哟，你是想要来个拥抱吗？”

“除了拥抱。。。你。。。。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吧。”

“我可以在拥抱的时候干这件事，乌拉，来试试俄罗斯式熊抱怎么样?”

“。。。。有重要的。。。人在那座城里面。。。亲人？。。仇，仇人？”

“是仇人。。。绝对是。所以，”

熊大人立而起，抓住小明的衣领，将他抵在岩壁上。

“能不能请你告诉我些什么？”

“当，当然。。。先请你。。离我远点。”

“哼。”

熊大松开熊爪，小明跌在地上，发出砰的响声。熊大紧接着在自己湿漉漉的毛皮里掏了掏，抓出一个小巧的物件。不知在哪里一按，这个物件上冒出火来，点燃了被钻两个小时的木板。

小明嘴角抽了抽，决定不吐槽熊会用打火机的这件事，主动向前凑了凑，往里面添了些柴火，伸出手烤烤。

不管接下来怎么样，小明不想现在被冻死，至少也要让自己热一些再死，这样自己的脸色不至于这么难看。

“那个女人。。。没有在城市里出，出。。。现过，最奇怪的是咖啡店。。的店长，他是男的。”

“就是这样的。。。。。就应该这样，母亲啊，顿河母亲啊。”

“她是谁？”

“莉莉丝，一个魔女，夺走了我重要的人，也许是不是人，是伏特加也说不定。”

熊大从毛皮里掏出一个装着液体的瓶子，放在嘴里，咬碎了，吞了下去。

“我在那里不断地死去，又重生，死去，又重生，真是受够了。你知道，为什么不能在那里说‘普通人’这三个字吗？”

“啊哈哈哈，改成你来问我了吗？也好啊，告诉你，因为那里的人最想做的就是一个普通人，当然，这是说啊，是说在他们疯了之后。”

“疯了？”

“你以为他们是正常人吗？”

“不，我只是想问他们是怎么疯的。”

“你会知道的，在你疯的前一刻。说不定，是世界疯的前一刻。”

小明还想知道更多，但是熊大显然不会再回答。小明不知道为什么这头熊没有逼问自己那个女人的事情，也没有再问自己那座城市事情，或许是因为小明刚刚回答的就是它想知道的所有东西。

当然，也有可能是这头熊根本就不想问什么，看到自己就已经知道了结果。

小明不打算再说什么，能活着就是一件很好的事情，能够在冰海里面活下来的少，被熊救过的人也少，被熊吃掉的人很多。小明清楚自己已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在获得足够的知识之前，谨慎比什么都重要。

一边烤火，一边注视着眼前的熊，小明仔细地观察着熊大的一举一动。熊大背对着小明，沉默的坐在冰凉的地上，风吹进来，小明感到一股莫名的悲伤，就像是风在呜咽，就像是女人在声嘶力竭的报道。

等等，报道是什么鬼？那头熊在干什么？

熊大在看电视，这玩意儿藏在它的毛里面，防水。

中国所有的CCTV都在报道一件事。

“我现在在天京的紫禁城广场，现在游行队伍举着板子高喊着还我真相的口号，人群越聚越多，暴力事件一触即发，我不知道警察还会有多久才能到场，现场极度危险。。。”

“你你，拍什么！你是不是政府派来的!”

“冷静，我就是一个记者。”

“你是来消除我记忆的是不是，你又想让我忘掉我女儿对不对！”

“不是，我也是受害，冷静。摄像师，往后退，赶快。”

“你，还我真相！”

画面中的记者被扑倒在地，画面也摇晃起来，不一会儿就变成了完全的黑色。

熊大拍了拍电视，准备换台。

“博士，您认为两小时前的事件是怎么回事？”

“根据科学原理推断，这是基于量子力学的大规模现实改写现象，根据我们最近的黑洞观察，这很可能是海森伯格不确定现象在人脑中借由伯克利震荡，产生了记忆篡改，就比如我，我从来没养过狗，两个小时前却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狗被人杀了。”

“也就是说，这一切都是和黑洞引起的自然现象。”

“是的，没错，只要民众有足够的科学只是就不该这么慌乱，归根结底，是我国科普事业的欠缺，我强烈建议电视机前的观众们浏览我们的网站，以获取新的科学知识。”

“电视机前的观众们，现在屏幕下方就是网站的网址，左侧是公众号的二维码，现在扫码进入，理智对待这次的自然现象。”

无聊，这是熊大想说的话。小明把头凑了过来，根据电视里的内容，他大致猜出了这次事件的起因，罪魁祸首应该就是自己。

不过小明自己好像没忘记什么人，连老大的脸都记得清清楚楚。反正已经杀了人，记不记得也无所谓了。

电视里的景象再度变化，画面一转就已经到了一片平坦的荒地。熊大看见这片荒地，重重的叹息了一声。

“现在大家面前的荒地就是罗马的原址，粗略估计这次大爆炸至少夺走了50万人的生命，本台一位驻罗马记者也在大爆炸中牺牲。目前，没有恐怖组织宣称为这次大爆炸负责，也不排除这是自然现象的可能性。附近这些，是在这次事件中失去亲人朋友的人们，哭喊声响天际，我。。。”

记者的泪水流了下来，那位牺牲的记者正要跟他回国领证。

“现在。。。现在，不只是罗马城的人们在感受着巨大的悲伤，我们一路走来，发现路上的行人好像统统陷入悲伤之中，我听到人们在大喊我的爱人，我的儿子，人们好像是突然记起来失去的亲人般大喊大叫，整个意大利正在灾难中哭泣。”

画面一黑，原来是熊大关闭了电视。小明看着熊大咧开嘴笑了起来，笑着，什么动作都不做，浑身的毛发散发出一种嘲笑的无奈。

“罗马有什么？”小明没有问出口，把这个问题藏在了心里。

熊大慢慢站了起来，一只手把电视塞回自己的毛发，一只手把小明提了起来。

“您冷静一些。”小明发现和平年代里，这是用来求饶的话。

“我很冷静。”

“那您打算干什么？仇人呢？莉莉丝可能就在这附近。”

“我打不过她，但是，你不一样，杀了你说不定就可以破坏她的计划。”

“也许杀了我正是她计划的一环！”

“放心，你不会现在去死，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

“您可以放下我，我绝对不会逃跑。”

“呵呵。”

一个巨大的熊掌在小明眼前放大，小明第一次知道了熊掌的味道，爽快的昏了过去。

熊大把他绑在自己身上（从毛里弄出的绳子），准备向德国进发。

至于理由，不需要什么理由，接下来的世界每一个象征者都会成为重要的力量，不管是同伴还是俘虏。

熊大往天上看看，澄澈的天空没有什么阴霾。

“接下来，我还能不能活着呢？顿河母亲啊……..”

他想起了熊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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