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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赶在天亮之前一路往北,向更加偏远的山区行去。
秦媛知道骆知行在京城的郊外有一处靠山的庄子,平日里骆知行不在京城的时候,多数是在那里的。
往北行的路上,秦媛皱着眉问骆知行:“骆大哥,那庄子兄长也是知晓的,我们就这般贸然前去,不会被兄长发觉么?”
骆知行闻言沉默了片刻,低声应和道:“思之如今在京中正忙,哪里有时间顾及这边,你不必担心。”
话虽是这样说,可秦媛心中仍是涌起阵阵的不安。
随着天色见亮,那庄子的轮廓已经可以隐隐看到,骆知行更是加快了速度往前奔去。
秦媛不觉有异,紧紧的跟在骆知行的身后。
郊外的黎明十分的寂静,除了偶尔从远处传来两声狗吠,秦媛耳边便尽是马蹄踏地的声响了。
二人不过两刻钟的工夫便就行到了庄子近前,行得近了,秦媛这才猛然发现,那庄园四周竟是被人团团围住,似是有重兵把守。
秦媛猛地一收缰绳,低声唤道:“骆大哥,这是怎么回事?”
骆知行却似没有听到秦媛的呼喊一般,驾马径直前行。
秦媛这才惊觉有异,连忙调转了马头想要离开,可是她才转过身,却发现身后不知何时已经站了一排的人。
而沈慎,正双手背后,站在众人之前,静静的看着秦媛。
秦媛心中大惊,勒紧缰绳便想要冲过去,沈慎似是看出了她的想法,低笑一声,叹道:“妹妹就这般畏惧为兄不成?”
秦媛骑在马上,却是抿紧了嘴唇并不答话。那马蹄高高扬起,眼看着就要像沈慎踏下去。沈慎却仍旧站在原地,不躲不避,就那般安静的看着秦媛。
这眼神实在是太过熟悉,秦媛不知为何,心中竟是一软,拉扯住缰绳,低声喝道:“你作甚不躲。”
沈慎脸上仍旧是那温和的笑意,似是秦媛所说不过是一个笑话一般。他上前两步,抬手拍了拍马头,这才仰头看向秦媛,低声说道:“我知你最是心软,定然不会伤我。”
秦媛一时间竟是无言以对。此情此景,不用多问,她也知道,自从她离开西北的那一刻开始,沈慎便就已经全部知晓。
她转过头,看向停在远处的骆知行,虽然天色未明,但是她依然能看到骆知行脸上那浓浓的愧疚。
终究是自己信错了人。
秦媛倒也不怒,她只轻轻的叹了口气,低声问道:“太公可知道你们二人这般作为?”
沈慎闻言也看向一旁的骆知行,缓缓摇了摇头,叹道:“怎么敢叫他老人家知晓,”他说罢,再次望向秦媛,同时伸出手来,作势要扶秦媛下马,“来,我好久没与你好好说过话了。”
秦媛却是微微侧身,避过了沈慎伸来的手,一个纵身便从那马上跳了下来。
如今既然已经落入他人之手,在做抵抗也是无谓了,倒不如既来之则安之。
沈慎对于秦媛的动作倒也没有什么反应,只对着身后微微招了招手,很快便有人过来将马匹拉倒一旁。
沈慎也顺势走到了秦媛的身侧,伸手握住秦媛的手指,笑吟吟的说道:“我倒是没想到你竟来的这般快,师兄传信与我说你们今日就能到的时候,我还有些不信。”
秦媛任由沈慎拉着,二人一路缓步向前,她抿紧了唇并不说话,而沈慎却似是有说不完的话要讲:“还好我这几日想着你要回来了,将所有的事情都推掉了,早早的来这里等你。”
沈慎的声音十分的柔和,他絮絮叨叨的说着二人分别之后的事情,似乎他等着秦媛回来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秦媛听着沈慎的话,心中也不是没有触动的,可是想到尚在狱中的定国公父子,她微微抿了抿唇,终于开口说道:“定国公父子可还安好?”
听到秦媛的话,沈慎脸上的笑意微微一顿,但是很快便又恢复了,他转向秦媛,轻声说道:“你才回来,就不要管这些琐碎的事情了,只管好好休息便是了。”
秦媛闻言,猛地抽出手来,冷冷的盯着沈慎,道:“兄长,既然我已经回来了,那你是不是可以放过定国公父子了。”
沈慎看着秦媛那面若冰霜的模样,略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柔声说道:“你这般着急做什么,我又没有将他们如何。”
秦媛没有动,仍旧神情冷漠的盯着沈慎,一言不发。
沈慎看着面前容貌大改的少女,心中却是十分的满足,他轻笑着摇了摇头,略带几分挫败的低声说道:“罢了罢了,你这性子我还不了解么,你放心,我这就将人放了。”他说罢,微微侧头看向身边的人,那人立刻拱了拱手,转身离开了。
秦媛见状便也就不再多言,径直往那庄子走去。
骆知行此时已经下了马,有些无措的站在庄子的院墙边上,正满脸愧疚的望着秦媛。
秦媛却是看也没看他一眼,径直越过他便往大门走去。
骆知行有些急,正欲开口唤她,跟在秦媛身后的沈慎却淡然的开了口:“师兄莫急,瑾儿这一时间正在气头上,想不通也是必然,待我慢慢劝劝她就是了。”
骆知行闻言只得低低的叹了口气,低声说道:“我为了你可算是将她的罪了个彻底,”他说着,似是又想起什么,连忙问道:“师父那边你可想好怎么说了?”
沈慎的表情依旧温和恬淡:“这些事情我自有安排,师兄不必担心,我定然不会连累师兄的。”
骆知行闻言表情更是复杂,他摇了摇头:“不管你做的多圆满,师父也会想到是我将丫头交到你手上的。”他苦笑了一声,“这次师父怕是要逐我出师门了。”
沈慎上前两步,抬手轻轻拍了拍骆知行的肩头,安慰道:“师兄不必如此担忧,师父他老人家待你如同亲子,定不会因此小事便苛责于你的。”
小事?骆知行脸上的苦笑更深,他想起自己出门之前师父看向自己那眼神,那眼神似是将他彻底的看透,似是根本就知道他要做什么一样。
师父原本要阿昌来京的,是自己赌咒发誓才能跟来,怕是那时,师父就已经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罢。
思及此,骆知行打了个寒颤,不敢再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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