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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吏科给事中石星在其同乡好友穆文熙的照料下,经医治后,已无性命之忧。
徐阶得知,也是松了口气,上疏向天了询问廷杖之事。
天了答复:石星恶言讪上,无礼,故命廷杖,黜其为民。
因石星性命得以保全,徐阶温言安抚住六科台谏,未再多事。
不过,隆庆皇帝却因徐阶上疏问询,怀疑石星上疏为阶指使,由是心愈恶之。
徐阶有所感,上疏以疾乞退。
对此,隆庆派遣太医院官去徐阶府上诊视,并赐猪羊酒米等物。徐阶上疏谢恩后,又引疾乞休。
隆庆遣中官至徐阶府上传旨,曰:卿才德素裕、精力未衰,朕眷倚方隆,岂可屡疏求退?宜即出辅理,不允辞。
为何说屡疏求退?因为这种‘你上疏我留’的游戏,隆庆和徐阶已经玩了很多次了,据不完全统计,隆庆登基这一年多来,徐阶上疏求退就不下于二十次,隆庆也都是好言抚慰,竭力挽留。这样多次之后,百官也已习以为常,谁都不知道徐阶是真心求去,还是以退为进。
话不多说,徐阶与隆庆这样你来我往几次之后,又回到内阁中理事,并在隆庆的圣旨下,于廿三日召集九卿科道,廷议大开海禁之事,百官闻之,一片哗然,这可一点风声都无,朝臣们纷纷猜测其天了和内阁的意思。
廷议前一日,百官奔走相告,互相打探消息,得知这大开海禁之事,乃是皇帝亲自将条文送至内阁,内阁难以决断,才决定廷议此事。可见,徐阶、李春芳和陈以勤皆未将张居正秘呈开海之事传出去。
廷议这日,内阁各辅臣、六部尚书侍郎、都御史、六科给事中、通政使、大理卿及在京掌道御史,汇集于皇极殿,商议大开海禁之事,至于张敬修等翰林词臣,暂时还没有资格参与。
所谓廷议,便是朝廷有重大政事,或遇有文武大臣出缺,皇帝就会召令廷臣会议,以共相计议,衡量至当,然后报请皇帝,取旨定夺,其有关政事得失利弊之研商者,谓之廷议;其有关人事升补任用之拟议者,则谓之廷推。
廷议所议之事,均为‘事关大
国初之时,廷议概由皇帝亲自主持,英宗正统以後,皇帝深居简出,鲜与群臣相接,从此朝议遂废,嗣後廷议之举行,皆由有关廷议事项之各部尚书主持,
而大开海禁之事,可以说事关各部,故而便由众阁臣会同九卿、科道廷议。
皇极殿中,徐阶及其余三位阁老立于丹陛之下,各部院堂官及科道官神色各异地看着他们。
徐阶扫了众官一眼,轻咳一声,朗声道:“诸位,前几日陛下亲下谕旨于内阁,要内阁就开海禁之事召集众文武商议,诸位若有所思,尽可言来。”
徐阶话音刚落,就有官员问道:“元辅,去年陛下不是已经下旨解除海禁,开月港、奉化二地了吗,怎又言开海禁之事?”
其余朝官也都露出疑惑的神色。
徐阶拿出隆庆送至内阁的开海条文(其实是张敬修所写,张居正润色),说道:“此番却与去载不同,陛下意在将沿海各省尽数放开,重设市舶司,并设立海事总理雁门,总理沿海诸事,这条文中另有些细节,诸位可先传看一番,看完之后,再来议论。”
当下,这条文先是由户部尚书马森看完,再传给其余各官。众官看后,先是若有所思,而后都是交头接耳起来,使得殿内一时之间变得嘈杂起来。
且先来看看这由张敬修与老爹一同拟制的条文主要都说了什么:
一、重设福建泉州、浙江明州(宁波)、广东广州及太仓、黄渡市舶司,增设温州、松江、福州三市舶司,经略东番(台湾),并以海事总理衙门专责海事。
二、放开船引限制,但船只出海需经市舶司方可,并仍限制违禁物品贸易,另外,重新厘定海关关税,以市舶司负责关税征收,收归国库和内帑(五五对分)。
原本张敬修还写了重造宝船,允许非大明的藩属国的商人上岸互市,只是被张居正删除了。
这都是针对徐阶主持下的开海,限制过多所提,要知道,此时的‘开海’,从出海船只到贸易路程,从出海时间到贸易货物,都
所谓的‘隆庆开关’,也只是扭扭捏捏的改革,海商贸易只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个中掣肘相当繁多,真可称得上带着镣铐跳舞。
“肃静!”徐阶见了众官各自议论,出声道:“诸位已是看了这条文,以为如何?”
立即就有不少官员大声喊道‘不可’,纷纷各陈已见,场面一下了变得乱起来。
见状,徐阶先是喝止了众官,然后说道:“诸位若有所思,可一一道来。”
当下就有一位身着青袍的官员大声道:“海禁乃祖制,去载开关,已是有违祖制,怎还可继续放开?”
这个理由很强大,直接就能把所有异见堵死,故而不少官员听了,都纷纷附和。
在这个时代,朱元璋这个王朝开创者所定下的祖制,威力是极强的,没有哪个皇帝及官员光明正大地违反祖制。朱元璋以为他定下的都是好的,却未想到他定下的《皇明祖训》,也会被那些钻研经史典籍的文官们用来阻止改良的武器。
即便是雄才大略的永乐大帝,也不敢违反祖制,甚至将海禁执行得更严。
至于郑和下西洋,那属于官方贸易。
事实上,就算是派郑和下西洋,也是被举朝文官反对,当时朱棣也束手无策,还是在姚广孝的出谋划策下,将下西洋说成是皇帝派使者交好诸国,属于正常的外事活动,这就不再祖训的约束之中了,也由此才有了大航海。
此时,徐阶听了微露笑意,很显然,只要一提大开海禁,就必定会有官员出来提祖制,而只要提出这一条,这开海之事就很难再继续谈下去。
其实这所谓的违反祖制也是扯蛋,从建文开始,到现在,哪一个皇帝没有违反过‘祖制’,只是那些不少都是皇帝自已的私事罢了,唯有涉到各方利益时,才会将祖制拿出来当令箭,就像原史中张居正推行‘考成法’,就是打着‘恢复祖制’的名义。
见众官以祖制反对大开海禁,户部尚书马森斟酌道:“祖制确实不可违,然今时不同往日。昔太祖禁海,是蒙元未灭,而张士诚余孽,又勾结倭寇袭扰沿海,当时还卓有成效,太祖才将其写入祖训。然而百年来,因禁海故,海边小民无以谋生,反使倭寇之患难平。而去载开关,虽仍有小股倭寇,却渐不为患,且为朝廷收的十几万两引税,由此可见,开海之利不少。”
顿了顿,又继续道:“更何况,这海禁禁得了谁,禁不了谁,诸位都心知肚明。”
马森是福建闽县人,从小就目睹乡人因海禁不得出海打渔,饱受禁海之苦,其为人也清廉正直,现又位居户部尚书,知朝廷财政之难,是以对开海亦是支持。
“大司农此言何意?”不少官员都是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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