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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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莲接收到崔公公的视线，不大明白是什么意思，也没多想，同水名灵们一道向公公见礼。

崔公公敷衍的答应一声，径自走到如莲跟前，仔细端详一番，“嗯，确实有点像！”

姑姑晓得崔公公素来无事不登三宝殿，却不晓得她来找如莲能有什么事。

她本来打算先将风荷的恶行告诉崔公公，见崔公公似有话说，便忍住了，转而小心翼翼问道：“公公，什么有点像？”

崔公公瞥一眼姑姑，“听说你们尚衣库有个丫头是流连宫冉嬷嬷的侄女儿，名叫如莲，我猜就是她吧？”

“是啊，就是她。”姑姑点点头，不明白怎么又提到流连宫了？

但如莲很清楚，当即小脸一白，难道风荷把她和嬷嬷的事告诉崔公公了？

她把视线投向风荷，见风荷还在害怕的哭，不像告密得逞的样子。心想自己把玉镯藏得很好，没有人发现，说不定是别的事，于是强壮镇定，拿出平常诓姑姑的乖巧模样，甜甜的喊了一声，“崔公公~”

崔公公听见她黏腻套近乎的话，冷冷哼一声，“倒是个水灵的人儿，可惜手脚不干净！该打死！”

“什么意思？”姑姑蓦然一惊。

她转头看一眼跪在地上还是乖巧模样的宝贝干女儿，还没从崔公公的话里回过神。

风荷也愣了，不晓得崔公公怎的如此神通，居然知道如莲和流连宫嬷嬷的事！她记得当时只有她在场，没有别人啊！公公怎么会晓得？

水名灵也很疑惑，昨夜崔公公还在查柳昭仪丢失的遗物，今天怎么这么快就找到尚衣库来了？就算京城第一的捕快也没他这个能力吧？

如莲闻言，则是脸上毫无血色，双唇颤了颤。

热烈的阳光照在她脸上，她干巴巴的眨眼，无辜的眼问，“公公，您，您说什么呢？奴婢听不大懂。”

“哼！我说什么，难道你真的不懂？”崔公公一副笃定的模样，凑近她，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难道要我亲自带人把柳昭仪的翡翠镯子搜出来你才肯认罪？”

崔公公居然都知道了！

如莲身子一软，跪趴在地。

那东西就在她床下的箱子里锁着，如果崔公公派人去搜，她必死无疑！

可这件事嬷嬷说了很隐蔽，没人发现，她们一直都小心谨慎，到底是谁告的密？

她困苦的思索着，失魂落魄的模样将她的行迹暴露无遗。

看来她真的偷了柳昭仪的遗物！

不等崔公公发话，姑姑头一个跳出来给了如莲一尺子！

只听见“啪”的一声，响彻天际。

姑姑骂道：“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连柳昭仪的遗物都敢偷！简直无耻至极！”

她平素里确实疼爱如莲，但再怎么疼爱，也不会让如莲阻碍自己的前途，立刻来了个大义灭亲。

这一尺子打得如莲皮开肉绽，鲜血直流。

痛！

如莲当即被打懵了，傻傻的望向那个最疼爱自己的人。

可她在姑姑的眼里看到的，除了嫌弃与厌恶，再无其他。

这哪里是平日里疼爱她的姑姑？分明就是个母夜叉！

如莲愣了好一会，蓦然“哇”的一声，哭得撕心裂肺，“姑姑，你平常最疼我了，怎么舍得打我呀？呜呜~”

她哭得娇嫩似水，嘤嘤嘤眼泪往外流，伤心极了。

水名灵冷笑一声，打从心底里佩服这些打一尺子就仿佛能要命的“柔弱”女子。

风荷也笑，心里很解气，恨不得姑姑再给她一鞭子，好叫她也体会体会被打的滋味。

姑姑听如莲言语里透露着自己和她的关系，深怕崔公公误会，马上狠狠的补一鞭子打在如莲背上，“我疼爱你是我瞎了眼！你是偷东西的贼，难道还不该教训？”

崔公公瞧姑姑这般打骂，心里很舒坦，“你也默认了，想来也不是我污蔑你，你现在乖乖的把翡翠镯子拿出来，兴许还能减轻些罪行。”

如莲被打，痛得厉害，不顾形象的哭，涕泗横流，“公公，奴婢知道错了，求公公放过奴婢吧！也求姑姑别打，别打女儿呀~”

她明白再辩驳已是强弩之末，只能求饶。但她还是想不通，为什么姑姑不帮她求情，为什么姑姑会如此狠心，打她成这般？

可任她怎么想，也想不到自私就是人的本性，正如她，为了掩盖一件丑事，三番五次陷害风荷，甚至想要至风荷于死地！

这一切，都是她应有的报应！

——

下午的阳光正好，舒适怡人。

事情查清楚后，如莲被崔公公架走，而水名灵和风荷也得到特许，回屋上药休息。

清芒从窗框落在水名灵白皙的脸颊上，为其镀上一层明光，更显得她肤如凝脂。

风荷愧疚的坐在她身旁，小声道：“抱歉名灵，都怪我胡乱说你和瑜王的事，才让如莲抓到把柄，还害你被打了……”

小丫头每回认错态度都很诚恳，但第二次还会犯。

水名灵装出不开心的样子，不回答她，铁定了心思要风荷好好纠正口不择言的性子。

风荷见她不理她，立刻慌了，忙抓住水名灵的袖子，另一只手三指指天，“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了！我发誓，下次我要再乱说的话，就让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哪有这样诅咒自己的？

水名灵连忙堵住小丫头的嘴，苦口婆心道：“知道错就好，现在我在你身边尚可保护你，以后要是我不在了，你就只能自己照顾自己了，知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在我身边呢？我发誓我再也不会给你惹麻烦的。”风荷摇了摇水名灵的手。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一声巧笑，“名灵不可能保护你一辈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谁也不可能守着谁。”

二人闻言转头看向门外，毓秀宫的秋儿提着裙裾走进来，对水名灵笑道：“名灵，我奉贵妃娘娘的命，带你上新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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