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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
离王为难地看一眼托月,再看向中裁席间的古老先生。
古老先生看一眼托月淡淡道:“按景国礼法,女子外出或陌生男子面前需遮挡容颜,不过事急从权,竟然有人提出质疑,请应姑娘摘下面纱,以验明正身吧。”语气里有九分无奈以及一份期待。
托月确实在不少场合露出过面,不过那些场合不是人人能参加,见过她真容的人倒真是不算多吧。
四国中只有桑绮、英王项渊见过托月真容,武安君、安乐郡主是见过人,却没有看到她的真容,其他人也是昨天才跟第一次跟托月照面,更没有机会看到托月真容。
他们见识过托月学识,领教过托月的毒舌,以及吃过极端老辣手段的苦头,或多或少都有一些些期待。
“是。”
托月没有犹豫,抬手摘下面纱,露出明月凌空般的绝世容颜。
在场的人看到后无不瞠目结舌,谁能想到摘下面纱的应托月,容颜精致如画、空灵无瑕,竟是一番清雅冷绝、飘逸出尘的光景,跟她平时犀利的言词大相径庭,让在场的人无不动容。
大家很难把眼前的清逸出尘的女子,跟昨天气得众人牙根痒痒的女子联系在一起,可事实偏偏就是如此。
“哎哟哟,果然是别人家的孩子啊,怎么我们家就没能出一个呀。”一串感叹声从古老先生口中发出,眼里的光芒似是要把托月回府里。
“书玉,你还没有成亲……”
“祖父,九姑娘已经跟六公子定亲了。”
古书玉不等古老先生说完,就提醒这个不靠谱的老头子,人家早已经名花有主。
古老先生马上白孙子一眼,古书玉一脸郁闷,老头子看到人家姑娘长得出色,连古应两家有世仇这点都忘记掉。
“你们看够没有?”
托月实在不喜欢别人一直盯着她的脸,终于忍无可忍地冷冷开口。
古老先生尴尬地笑笑道:“可以了,可以了……好歹嫁的是咱们景国人,没有流进别人家的田。”
大家心照不宣,托月则一脸囧,一个声音冷冷道:“应姑娘是难得的绝世姿容,只可惜身中剧毒是碰不得摸不得,若嫁人岂不是害了人家新郎官,再一个不小心把夫君毒死,岂不是要守活寡。”
“跟你有关系吗?”
低沉冰冷的声音响起,周边的温度陡然下降,冷得让人不停地打冷战。
安乐郡主整个人一颤,看清楚说话的人是谁时,冷哼一声道:“本郡主说应姑娘,跟你墨六公子有什么关系?”
“她要嫁的人是本公子。”墨染尘低头看着托月,露出一丝笑容道:“九妹妹,染尘需要的是灵魂伴侣,而不是生儿育女的工具。正如皇后娘娘所言,你是唯一配得上染尘的人选。”
“!!!……”
托月本来是要系好面纱,被他这番话惊得目瞪口呆,撩了半天也没把面纱撩起。
望着她一脸震惊的神情,墨染尘帮她把面纱系好,面无表情道:“六艺论道开始后,跟在我身后,我会保护你。”
“……”
托月回应他的是一脸痴相。
墨染尘轻笑一声道:“九妹妹,口水快流到地上。”
托月啊一声赶紧摸一下嘴角,才发现自已被骗了,咬咬唇委屈地跟在墨染尘。
所有人都惊讶地发现,戴上面纱的托月像是换了一个人,方才是清冷绝尘的小仙女,现在就是一个调皮,有点花痴的小姑娘。
安乐君主本想挖苦托月,以报当日文心楼羞辱之仇。
却没想到人家未婚夫婿就在旁边,当众毫不避讳地维护应托月,甚至还说出一番让天下女子嫉妒的话。
刚要说什么时就听到一阵咳嗽声,原来五位中裁先生已经到场,楚老先生淡淡道:“六艺中的礼因各国风俗不同,所以对礼也有不同定义,所以礼不在论道范围内,关于乐……”
楚老爷看一眼几位姑娘,故意卖关子道:“虽然昨天五位姑娘以论剑代替乐,老夫却觉得六艺中的乐不只是音律,还有舞蹈表现部分,所以今天就考大家以最短的时间写出,不少于三十种祭祀舞蹈名称。”
“限人数一,限时为一刻钟。”
古老先生说完后,慢悠悠地补充一句:“要求书面整洁,不得有修改,不得有错。”
而另外一位老先生连忙不迭说道:“当然在书写的途中,大家可以相互干扰、破坏,只是不能害人性命。”
所谓的不能害人性命的另一中说法,只要不死人怎么做都可以,托月听到后没有马上出声,继续听后面两位中裁先生的提出的要求。
“无论书写人受伤或晕倒,中途都不可替换。”
“此外只能用我们提供的笔墨竹简完成,用别的东西一概不作数。”
听到最后一个条件时,离王马上分配任务:“应姑娘来书写,务求整洁、正确,其他事情不用你管。”
托月轻点一下头,离王又对云齐道:“云三公子,你先帮九姑娘研墨,在最短时间磨出足够的墨汁。”
“明白。”
云齐拍拍胸膛保证。
大家都很清楚,只要不害人性命是什么意思。
就是可以使用任何手段,意味着连输几阵的对手极可能会毫无下限,只要不取人性命什么肮脏手段都会使用。
五位中裁先生在宣布规则的同时,就有专人给他们送上桌案、文房四宝,待这些东西都摆好后,中裁先生马上大声地宣布六艺论道开始。
开始二字一落下,离王等人分守在托月和云齐四周。
托月则第一时间把笔和竹简藏到身上,这两样是书写不可少的东西,四国人一定会想方设法毁掉。
云齐看到托月的举动后也有样学样,赶紧用身体保护好墨绽和砚台。
若没有墨汁,托月书写再快也没用。
就在他们拿好各自的东西后,就听到一声女子的惊叫声,以及观看席上一阵叫嘘声。
云齐和托月飞快扫一眼对面,就看到庞如雪的毛笔被毁掉,而出手的人正是武安君,旁边还传来桌案断裂的声音。
“研墨。”
托月轻声提醒。
云齐赶紧往砚台里加几滴水,开始飞快地研墨。
三十个以上祭祀舞蹈,能否在短时间内书写完成,关键能否以最快的速度出墨。
眼前五道身影不停地飞快移动,在他们面前是不断被打落的各式暗器,托月看情形便不敢双手同时书写,而是一手提笔置于笔洗内浸湿,另一手则护着面前的竹简。
阅尽各国史书,三十种以上祭祀舞,在无人打扰的情况,托月百息内可以完成。
托月看着差不多发墨时,甩干笔头上的水道:“云三公子,研磨的面积可以大点,墨汁粗点无妨。”顺手往砚台里面加上适量的水滴,以求可以快速书写。
云齐点一下头,很快就有墨汁流向砚台低洼处,看到这一幕云齐不禁有些兴奋。
托月却不待墨汁流到终点,用最小号的笔蘸走墨汁,迅速在竹简上书写,只是墨汁实在太少,才写三个字托月就得再蘸一次墨汁。
墨汁越来越多,托月写得也越来越快。
就在他们完全投入时,突然一支箭越过众人的防守,正正射落在砚台上面。
墨汁一下溅得四处都是,云齐面色煞白,而托月写了一半竹简都被染上不少的墨汁,不符合书面整洁要求作废。
托月没有理会元凶是谁,没有理会溅到脸上的墨汁,确认手没有脏马上取出一份新的竹简,提笔蘸墨重新书写。
云齐看到托月的举动,收起自已差点没命的后怕心情。
迅速脱下身上的斗篷放在砚台和竹简之间,以免墨汁再一次溅到竹简上面,继续飞快地研磨墨汁。
五国论道只提供三份竹简,方才已经毁掉了一份,能在第二份竹简完成的,绝对不要动用第三份,毕竟对手有一刻钟的时间搞破坏。
琅国的毛笔尽毁,而论道又只能用规定的毛笔书写,眼下正专心地搞破坏,并且伺机抢夺别人手上的毛笔。
抢不到就尽量毁掉,在他们旁边的武国、天启国都未能逃过毁笔的命运,大伏国桑绮一直盯着托月的举动。
托月第一时间做什么她便跟着做什么,此时她手上依然有完好的毛笔,只不过没人帮她研磨墨汁,目前仍然在努力的研磨墨尘中,方才那一箭便是大伏国的人射出。
见托月和云齐都没有受伤,离王暗暗松了一口气,继续化解对方的攻击。
墨染尘毫不犹豫劈出一剑,剑风直扫大伏国众人,一阵血腥味在空气中散开,大伏国某部落世子受伤血流如注。
云齐以内力捏碎部分墨锭,和上水后一阵快速研磨,得到满满一砚台的墨汁,就算对方把砚台打烂,墨汁全洒在地上和桌案上,也不用担心没有墨汁使用。
“九姑娘,小心些。”
提醒托月后云齐没有马上加入离王他们,而是从装备中取出机关盒。
托月无意中看到机关盒,小脸上露出一个惊喜的神情,就听到徐还舟道“小心”,托月毫不犹豫地趴在竹简上面。
砚台砰地一声砸裂,墨汁飞得到处都是,武安君一支箭彻底毁掉景国的砚台,桌案上地上全是浓得流不动的墨汁,所幸托月用身体护住了竹简。
“闪开。”
云齐突然大叫一声,冲着武国众人咔嚓一下打开机关盒。
就听到啪啪的声音,伴随着一阵阵惨叫声响起,武国除了武安君外所有人都不同程度受伤。
安乐郡主手臂、额头都被打肿,重更要的是墨汁溅到竹简上,好不容易写一半的竹简作废,安乐郡主忍不住愤怒地大叫几声,以发泄内心的不满。
“时间过半。”
武安君冷静的提醒安乐郡主,目光迅速落在托月身上。
安乐郡主马上看一眼中裁先生桌上的沙漏,手忙脚乱地取出第二份竹简。
正要书写时却发现上面满是墨印,原来她慌乱中没有擦干净溅到手上的墨汁就直接拿竹简,结果把没有用过竹简报废掉。
武安君看到眼内,什么也没说就继续防守。
托月这边正如云齐所言,就算砚台被打烂,墨汁全洒出来也可以继续使用。
云齐在打完了一轮黄豆暗器后,再装上一盒子粉末类的东西射出,瞬间眼前全是粉末烟尘滚滚。
他们看不到对手,对手也同样看不到他们,若不是天上下着细雨,怕是论道时间结束烟尘也不会消散,攻击却没有因为视线受影响而中断,剑芒、刀风、掌劲、暗器层出不穷。
烟尘消散后,大家马上看到惊人的一幕。
武安君、英王项渊竟然都站在应托月身边,应托月面前的桌案已经四分五裂。
摆在上面的竹简也统统都剑劈得四分五裂,从散落的数量来看正好是三份竹简,可惜景国没能延续昨天的好运。
大家不约而同地看向中裁先生面前的沙漏,里面仍然有三分一的细沙没有流尽,英王项渊毫不犹豫拔剑,被誉为神兵的灭将剑架在应托月的脖子上。
武安君看一眼英王道:“英王,竹简已经全毁掉,你大可以不必如此。”
项渊看一眼沙漏里面的细沙道:“应姑娘太聪明,在论乐没有结束前,本王是不会把剑撤走。”
离王看一眼面不改色的托月,淡淡道:“本王不反对英王以这种方式威胁我们,不过本王丑话说在前,你若是伤到应姑娘分毫,本王不保证你能活着回到天启国。”
“离王放心,只要应姑娘不乱动,本王是绝对台不伤她分毫。”
项渊边说边得意地把头靠近托月,故意在挑衅景国六人的底线,只要他们一动他就敢动应托月。
托月向来十分排斥陌生人的靠近,冷声警告道:“英王再靠近分毫,托月就一口唾液喷你脸上,让你即刻化成一滩臭水。”
提到唾液,大家马上想那株瞬间枯死的桃树。
项渊再想挑衅景国六人,却更惧怕托月体内的剧毒,同时忍不住暗暗佩服托月。
“时间到。”
随着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紧张的气氛瞬间消散。
武安君拔出插在地上的剑,大步流星回到自已的队伍里,看一眼安乐郡主答案淡然点点头。
项渊收回手上的剑,转身头也不回地回到自已的队伍里,不过饶是如此沈香宜也没有完成,有些无奈地轻声叹息。
琅国一开始便被毁笔无卷可交,大伏国桑绮也顺利写完三十个祭祀舞名称,只是负责防护的六人却不同程度受伤,直接影响到下一个环节论道。
安乐郡主、桑绮先后看一眼托月,捧着竹简起身得意地走向中裁席。
“九姑娘,是我们没有保护好你。”
离王十分自责,若不是有规则不能伤害性命在前,项渊肯定不会手下留情。
墨染尘默默看着托月不知说什么才好,因为他一直想不通的是,武安君和项渊是如何突破他们防守,甚至连他们毁掉竹简桌案也不曾察觉到。
托月嘴角边露出一丝冰冷的笑意,从身下取出一片完整的竹简,起身缓缓走向中裁先生。
“……”
项渊的嘴角抽了抽。
武安君不觉失笑,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庞如雪忍不住道:“一片竹简能写几个字,别送上去丢人现眼。”
托月没有理会庞如雪,若无其事把一片竹简送到中裁先生面前,古老先生在众人怀疑中接过竹简。
古老先生迅速看一眼竹简,上面写苍蝇大小的字体,虽小却不会影响观看,每个舞蹈名称前面都有序号,只要顺着序号往下看就能清楚看到三十个舞蹈名称。
看完把竹简递给身边的老先生,经过五人的验证后,景国虽然排不到第一却也是完成论道题目。
托月回来后,云齐一脸好奇地问:“九姑娘,你是什么时候拆下竹简的,本公子一直在你身边,怎么就没有察觉到你的小动作呢。”
“你管我呢。”
托月故意吊人胃口。
其实是从一开始,云齐还在忙研墨时。
托月就用匕首把第一份竹简弄坏,从中取出一片竹片藏在竹简上面。
两块竹片重叠在一起,若不靠近看的话根本察觉不到,只是字体太小有些眼力,写完后便一直藏在身上。
武安君和英王突然出现,逼她拿出所有的竹简,托月便如数把三份摆在案上,只是在那样紧张的情况下,谁会留意到其中一份少掉一块竹片呢。
“几位先生,能否容我们梳洗一下,再继续后面的论道?”
安乐郡主见武国终于赢了一回,主动提出要回去梳洗,毕竟谁也不想一身墨汁继续后面的论道。
托月愣一下看向其他人,庞如雪一墨不染,沈香宜没太多人留意,桑绮被保护得很好,真正被溅上不少墨汁的只的安乐郡主和托月自已,不由抬手抚一下自已的脸。
“九妹妹,我帮你擦擦脸。”
墨染尘蹲在托月面前,用自已的帕子细细地,轻轻地擦去托月脸上的墨汁。
托月感觉到几道让她不舒服的目光,淡淡道:“六哥哥,老实告诉托月,太傅夫人究竟给你介绍了几位好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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