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网贷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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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都是意料之外似乎又在意料之中。

表姐发来信息说弟弟谢世军问她借五千块钱，原因是尿结石复发了。谢晚辞打电话过去咨询弟弟的班主任，最后搞清楚弟弟到处欠钱，数目说是一万，但许智猜测数目在一万以上。

谢世军的班主任和谢晚辞说谢世军会和爸妈亲自说清整件事来龙去脉。

谢世军问谢晚辞要了车费，便再没搭理谢晚辞。谢晚辞不知道弟弟究竟拿钱干嘛去了。母亲每天没日没夜上班才供弟弟学厨师，已经没有多余的钱和精力，这个妇人已经55岁了。

她不敢去想母亲知道事情后的心情和状态，会不会头痛，会不会失眠。谢晚辞可以肯定的是弟弟肯定不止问同学借钱了这么简单，她还有网贷那块。弟弟的班主任没说太清，因为他也不在学校事情是另一个老师通知他的。

谢晚辞一晚上辗转难眠，母亲凌晨才会下班，她发了信息叮嘱母亲别太责备弟弟。谢晚辞发现谢世军和他发的信息透露着不安，谢晚辞怕这孩子想不开。

早晨六点多谢晚辞便醒来了，只觉得后脑勺疼痛。爬起来坐在床上才觉得好点，心里空空的不知道该干嘛。发信息询问谢世军拿了钱买了什么时候的火车票，也没回信。

谢晚辞想写小说，脑袋却一片空白。想做点什么，只觉得浑身好重，压得脑袋要炸了。

外面下着滂沱大雨，许智出门上班又返折回来了。

翻出QQ来，小说群里没有消息，联系人没有消息。谢晚辞无聊得不知所措。在QQ上发了条动态。

工地生活区只听得见雨声，许智刷抖音的声音。谢晚辞觉得脑袋却无声的越来越沉重………

五人的微信群里谢晚辞的母亲发了条信息：“我的命怎么这么苦。”

谢晚辞望着手机屏幕发呆。也不知道说啥，回了句：“会过去的。”

重男轻女，骨折，尿结石，性侵，车祸，网贷。这一切也许谢晚辞是承受了一些可是她最担心的是那位老妇人，她的母亲。一路走来这一切承受在孩子身上也会犹如发生在自己身上，真的是可怜天下父母心。母亲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受这么多苦。谢晚辞恨自己没用，恨自己无能为力。

一路似乎就没有过不坎坷的平川。何时是个头………

那些走在大街上的人幸福的大约都是相似的吧，不幸的都各有各的不幸。也许是失恋，失业？或者失去亲人？谢晚辞想起一句话：如果你知道什么是苦，请告诉别人什么是甜。

这时间有些人是含着金钥匙出生，有些人经过奋斗熬出头，有些人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而有些人生活在无尽的精神深渊暗无天日。每当黑夜来袭，那些恐怖的“吸血鬼”就吸食人的精神、意志，快乐。

每当你以为一切要慢慢好转时，命运又把你丢入谷底，你彻底清醒，崩溃，又渴望。无止境的循环轮回，可是至始至终那人只想得到一点快乐而已。

可是求来的始终不是你的，只有经历过的水到渠成的成果那终将属于自己，人们将这称之为宿命。

此刻谢晚辞只觉得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她只想把这一切抛之脑后。

在这期间谢世军打来过电话想把事情来龙去脉和谢晚辞说一下。谢晚辞那时却没有心情，只叫谢世军回广州把事情和母亲说个清楚。

挂了电话许智买了瓶酒几个工友围着边吃花生边喝酒谈天说地的，聊了大半天。谢晚辞最是讨厌这种融不进去的气氛，在床边僵坐了好久，想躺下这么多人看着她又不好意思。

她突然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放着工作不做。或许人的惰性总是能促使各种后悔的事情发生。

许智问了几次谢晚辞怎么了，谢晚辞只说没事。

这时母亲的微信发来信息，谢晚辞把自己猜测的可能告诉了母亲，母亲得知邝世军可能贷了网贷，语气很是愤怒。

谢晚辞担心母亲身体也不敢多说，只说等邝世军到了广州再议。

谢晚辞望着手机屏幕发呆半晌。都说电视剧狗血，可是她发现生活更狗血。一地的鸡毛。可是现在的人谁不是表面看着好好的，其实大家都强撑很努力的在生活呢。谢晚辞握着莞尔一笑。

下午母亲微信发来信息，谢晚辞和母亲聊了一会，母亲情绪很低落。俩人约好第二天等邝世军说清楚事情再电话联系。

第二天中午谢晚辞拿着手机就等母亲来电话，实在百无聊赖。韩剧也没兴趣刷，心里只觉得闷得慌。

可是成年人的痛苦、困难，从来都是无声无息的。小时候一丁点小事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长大了所有难处都自己悄悄消化。谢晚辞记得读书时候感冒都要打个电话跟母亲哭诉，如今遇到任何困难都只想拼命告诉家人自己没事自己很好。

成长的经历或许是一年、半年，或者几年。但是成长也许就是一夜之间。自己是什么时候真正的长大了呢，或许是在某个夜晚吧，或许又是某个清晨，又或者是某个下午？

以前一家人都疼弟弟，包括谢晚辞自己。可是事到如今，谢晚辞只觉得这孩子没救了。自己父母每个月把钱都给他，他为了贪图享乐骗父母的钱。今天是学校新开课程需要钱，明天是不小心把同学的手机弄进水了。

开口第一句就是，妈妈，对不起我把同学手机不小心弄进水了。多简单啊，一句对不起就能换来两千块。自己父母挣的都给他了，每个月靠捡矿泉水瓶卖废品的钱买菜。

你在火锅桌前酒气熏天大谈未来，KTV灯红酒绿照红了眼。

你的父母每天咸菜小粥，每月加班，春节不休息为挣双倍钱。

若是买衣服花了钱也许父母还会感到欣慰，就怕游戏充钱无底洞，猪朋狗友花钱无底洞。

你的岁月静好，是谁在为你负重前行？

谢晚辞从这件事后已经看清了谢世军的人品，她没有半点担心这孩子了，只觉得心疼父母。

他们居住在那屁点大的出租屋，每天上班的动力便是这最小的儿子。指望他成才倒也说不上，只是希望他踏踏实实学门技术以后能养活自己。为什么就那么难呢？

许智的工程款要一个多月才结算，这边工程扯皮得很。谢晚辞也不是想拿钱去给谢世军，只是想拿点钱去安慰母亲的心。

成人的人都懂得，钱不是衡量一切的尺子。但是是保障自己生活的砖石。二十三的成年人大部分都明白，如果不是含着金钥匙出生，但想过得平凡也需要努力，不是吗？

下午三点多谢晚辞和母亲通了电话。谢世军一下子说是网贷，一下子又说是欠老师的钱，一下子又说是因为网贷被骗所以问高中老师借钱把网贷的还了。

一下子说是欠了一万，一下子说是欠了八千，后来又说欠了六千，有两千是借给同学了。

谢晚辞当然知道这孩子都是骗人的，他暂时不会说实话。通话中母亲正在看谢世军的聊天记录，母亲看完和谢晚辞说谢世军确实是和老师借的钱。

可是电话里谢晚辞听到母亲读的聊天记录有一句话是老师发信息给谢世军说先给贷三千………不知道是听错了还是怎么，但是再怎么分析都觉得其中有猫腻。

可是母亲已经相信谢世军了，不再搭理谢晚辞。

表姐发来信息询问谢世军的情况，谢世军做到这份上确实已经是一个自私无耻之徒了。

家中唯一的儿子最小的一个孩子，从小没吃过苦。他知道他闯祸了有人给他承担，要不然哪来那么大的胆子。

谢晚辞和妹妹就不一样了，若是闯祸只能自己承担，没人会替她们负重。

也不是说父母不会管她们，只是父母会帮谢世军的几率八分之八九十，而她们却只有八分之十多二十。

这样环境下，这么一看，这件事成这样好像也大概能明白理解不少。

谢晚辞再三叮嘱母亲现在不能给谢世军钱，事到如今谢世军说的话一天三变，可见并没有说实话。若是说了实话倒是可以帮着一起想方案解决。

谢晚辞又打了电话给父亲，叮嘱父亲看好母亲，她怕母亲心软没搞清楚事情就把钱给了谢世军。有时候想想慈母多败儿不是没有道理的。

工地上由于这几天材料没齐又下雨，大家都没上班。坐在一块闲聊，整个屋子都是男人。谢晚辞进出都显得特别显眼。在这几个男人的宿舍，谢晚辞倍感不方便。

可能是月经快要来了，这几天谢晚辞情绪都波动大，动不动就想发脾气。

许智脾气不烂，也疼人。只是谢晚辞不喜欢这样的生活。她感觉这样生活很迷茫，甚至动不动会莫名的情绪不好。

得知谢世军的事情那天，她还要去洗衣服。那时她就感觉自己好像个洗衣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