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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左唇角有痣,脸色郁气,一颦一笑似在皱眉苦思冥想的女子。
她约莫二十,气质宛如黛玉。
却是一身黑色紧致的皮衣皮裤。
玲珑曲线一览无余。
她坐在黑冰翡翠石王之巅,左脚搭在石皮上很有节奏地前后敲点,右脚抬起靠在左腿大腿内侧,双手环抱在右脚膝盖上,下巴磕其上,神情慵懒。
“你……”月小柒细长的眼睫毛微微轻颤,眼神盯着贾行云,“交出寻方令,我饶在场所有人不死。”
咔擦声震响,子弹上膛的声音连绵不绝,所有的枪都指向这个气质让人怜惜搂怀的女子。
月小柒视若无睹,眼中只有贾行云。
“你是谁?”江晓蔷举着手枪,挡在贾行云身前,坚定不移。
“我?”月小柒歪了歪脑袋,复又摆正身形,拍了拍皮裤上的细粉,伸着懒腰站了起来,“你可以理解为一个死人。”
“药师月小柒。”贾行云神色凝重,扶着江晓蔷的肩,轻轻拍了两下,示意稍安勿躁。
“哦?”月小柒月眉弯起弧润的笑芽,“月小尒告诉你的?”
“我知道了,你是她的血脉?”月小柒眨了下眼,似眼皮自然跳动,淡淡点头道:“看在她的面子上,我不会要你命。”
???
贾行云不想解释,想的是如何保证在场之人的安全,这个月小柒名为药师,实为毒师。
至于为什么是她出现在缅北,很好理解。
周波勾搭上丹拓,欲贩毒入境,辨别货的真伪和纯洁度,月小柒是最合适的人选。
而且赵猛此人,怎么可能把经济命脉交到一个自己不是很了解的周波身上。
月小柒的出现,既有监视的意味,又有压阵的意思。
周波只是傀儡,月小柒才是话事人。
“绝不能向犯罪分子低头。”江晓蔷压低头颅,眼神坚毅,只用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对贾行云说道:“你放心,我……警察会保护你。”
贾行云点了点头,却是认真考虑着月小柒的话,他伸手从怀中摸出骨钱令,举在半空,“是不是我给你,你就保证所有人的安全。”
贾行云的话让江晓蔷气结,你没受过专业训练,装什么谈判专家。
她悄悄朝孟庆使个眼色,孟庆颔首会意。
江晓蔷没有直面过赵猛团队的核心人物,她不知道对方的危险性。
但贾行云知道,月小柒很危险,能杀人于无形。
“看心情。”月小柒用手指点点自己的下巴,莞尔一笑,抬手指着江晓蔷道:“这丫头,我看着很不顺眼。”
江晓蔷喉结蠕了蠕,瞪着眼不吭声。
“长得这么好看,居然穿这么暴露。”月小柒耻笑着,嘴角一撇,道:“我们女子不是取悦男人的宠物,为什么穿兔子装,嗯?”
贾行云不知道如何接话,兔女郎有错?制服诱惑你懂不懂?算了,你个古人不懂得其中的情趣。
“我这……”江晓蔷一时语塞,剑拔弩张的气氛居然被月小柒奇特的关注点消弭得支离破碎。
“不准就是不准,脱了。”月小柒蹙着眉,神情认真。
脱了?
江晓蔷心中一句麻麻批不知当讲不当讲。
脱了?
贾行云也是满头的问号。
古人的思维方式都是这么清奇的吗?
“大人,别跟他们废话,杀了他们。”周波的怒吼打破了场中的诡异,他面红耳赤,犹如斗胜的公鸡。
啪。
一声脆响。
周波白皙得有些病态的左脸,瞬间显出五个指印。
黑影跃下黑冰石料,凌空就是一击耳光,直扇得周波左腮红肿。
“放肆,主人说话,奴插什么嘴。”
月小柒的行为让周遭的人如临大敌,她太嚣张了,嚣张到无视数十黑黝黝的枪管。
“举手投降,不要负隅顽抗,我们的政策……”孟庆握着枪托的手指渐渐发白,手心渗汗。
他稳稳地举着手枪,神情坚毅。
月小柒摆摆手,打断孟庆,语气平淡道:“我不想在异国他乡双手沾染华夏人的鲜血,睡去吧。”
月小柒挥了挥袖口,朦胧之色的大厅突然起雾,明亮的灯光如日晕,朦朦胧胧,转瞬就成了星星点点。
白茫茫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枪支落地,人员扑倒的声音渐渐响起,连成一片。
“晓蔷。”贾行云抱住软软倒下的江晓蔷,摸了摸她的脉搏和鼻息,跳动正常,鼻息平稳,只是昏睡过去。
“现在就剩下我们两人了。”朦胧的白雾中黑影若隐若现,月小柒的声音清晰的传了过来。
“第一个问题。”月小柒驱散周边的白雾,两人之间清明一片,她举起手指,道:“你是不是八部使之一。”
贾行云将江晓蔷轻柔地放在地上,给她摆了个舒服的睡眠姿势,站起身来,整了整衣冠,淡然道:“不是。”
“第二个问题。”月小柒臀胯摇曳,身姿款款,凑近贾行云,围着他嗅了嗅鼻翼,道:“堂主是八部使之一,拥有特殊血脉,才可以驱动荷瓣莲,你能驱动寻方令,血脉之纯,比堂主更甚。”
现代人贾行云自然不会相信所谓的血脉之说,一切不可解释的东西都可以归功科学,或许从小佩戴琥珀制品的贾氏弟子身体中都拥有过量的琥珀酸,碰巧激活了骨钱令的某些属性。
他内心想着擒敌之策,脸上平静无波,任由月小柒小狗嗅肉骨头一般嗅着自己的身体,语气平静道:“血脉返祖现象。”
“第三个问题。”月小柒挑眉轻笑,右手从贾行云左脸滑下他下巴,弯手内抹,收回鼻尖嗅了嗅,复又用左手重复之前的动作,“你用的什么沐浴露?”
贾行云被摸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差点没忍住荷瓣剑的夺体而出。
月小柒的话却又让他哭笑不得,他一度认为,月小柒清奇的脑回路如杂乱的线路一样不是很顺畅,时不时会打个结。
“你要寻方令做什么?”贾行云不想被月小柒牵着鼻子走,他岔开话题,托着骨钱令举在眼前,并不担心月小柒会突然暴起抢夺。
“与你何干?”寻方令唾手可得,月小柒反而有点不真实的感觉,处于对印象中八部使的忌惮,她不敢轻举妄动。
“你所说的寻方令就在这里,来拿。”贾行云胸前骨钱令纹身色彩斑斓,气浪汹涌,连带着掌心的骨钱令无风颤动,呜呜有声。
月小柒不进反退,神色凝重,“抛给我。”
“来,拿。”贾行云气浪涌身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湖心岛上熟悉的感觉再次传来。
无形的气势攀升,这形别人或许不熟悉,但是月小柒很熟悉,这种感觉就如同面对堂主赵猛。
月小柒眉锁入心,内心打鼓,有些不明所以,突地脸色大变,银牙紧锁,咬牙恨道:“你唬我?”
寒光乍现,月小柒双手指缝之间突兀八把手术刀。
“死。”愁眉冷淡,月小柒含怒出手,一声死字不带半分烟火气。
歘……唰……嗖……
月小柒扬手之间,八把手术刀如流星逐日,直往贾行云射来。
八把刀,在贾行云看来,犹如八轮圆月,银辉耀眼,刺痛眼球。
贾行云忍着眼珠爆裂的刺痛,呿的一声,身体如鸡蛋破壳,如蒸汽机喷薄,如沸水顶起锅盖。
贾行云流着刺痛的泪水,双眼赤红,眼中一朵银色的荷花乍现。
那把荷瓣造型的银白双弧刃骨剑嗡嗡作响,凭空展现在他身前。
砰砰砰……
八声爆雷,火星四溅。
手术刀如折翼的飞鸟,如耗油干枯的飞机。
八道银光,化成八个银团,落在地上再次发出八声叮当声响。
冰冷的红眼。
贾行云右手抓住剑柄,心随意转,转身就是一击风火轮转大摆尾。
剑面如一堵银面巨浪,惊涛拍岸,带着呼啸直往月小柒扇去。
月小柒后仰,动作行云流水,连续三个后空翻,单膝着地,右手弹出一红一黄两个药丸。
她轻念一声哚,“爆”字伴随药丸相互碰撞,发出一声爆响。
红烟黄雾,灿烂了原本白茫茫的雾气。
“魑魅魍魉,雕虫小技。”贾行云胸前骨钱令纹身流转,阴雕空间处一皙白质空为骨,掐丝镶嵌手法为案,阳覆似鸠带牙的凸纹图案轮转,如水花铺胸。
一阵“空空空”刺耳的声音如晴天闷雷,贾行云些许模糊的意识瞬间清明。
贾行云扇动骨剑,如风车转动,将红黄之气扇得四散。
“药丸为引,你是要激发这枚吗?”贾行云左手摊开,一枚透明的薄片静静在他掌心流淌。
“你是如何发现的?”月小柒神情冷淡,擦去右手掌心的灰尘,一根根仔细抹去痕迹。
“说来也巧。”贾行云好整以暇,“犹记得当初,龙川墓中动图式视觉幻境中舞姬女子,下迷幻药的场景,历历在目,与你方才抹我脸庞的手感颇为吻合。”
月小柒呵呵一笑,站起身来,拍拍手,道:“那个幻境中的舞姬不是我,是小玖。”
“不过。”月小柒打了个响指,嘴角一抹诡异的笑意,“你也太小瞧我药师之名了吧,难道月小尒没有告诉你?我的药,是有生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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