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赎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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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物没有回应琦玉，它一味地在水下翻滚，扭曲，最后上浮至水面，试图将这个抓着自己钩爪的男人甩出去。

“不会说人类的语言吗？”

琦玉发现这些以非人为原型的怪物不像是在霍夫曼实验室里那些，智力并没有高到能学习人类的语言，仅能有如野兽一般吼叫。

于是当怪物把琦玉送出水面时，琦玉索性一拳把它击杀，转身跳向一旁的墙面，向着水渠尽头微弱的光源奔跑。

他明白，自己只有拿到了照明棒才有继续战斗的可能，在黑暗当中胡乱攻击并不是最高效的办法。

“嗵！”

又是一面墙被打破，更多的污水涌入，水面骤然升高，琦玉不得不在朝照明棒奔跑的同时，再向上挪移了几米。

而这时他看见了，自己左手边有另一条通道，通道里漂浮着一缕微光，与照明棒无异。

琦玉又望向那原本想要追寻的目标，二者无论从光强和色度上来看都一模一样。

“这是……”

更加诡异的事情发生了，琦玉眼前忽然不止有两个光源，越来越多的微光像是星星一般闪烁起来，它们开始移动，离开水面在空中飘荡。

琦玉听见有野兽喘息的声音，那些微光碰撞在一起，血腥味从前方漂来，他伸手去触摸水面，水温异常的温暖，于是又在鼻子前闻了一下，琦玉确定了，前方确实有血在往出口方向流动。

而这些新鲜血液又引来了更多的微光，只见微光由稀松变密集，野兽的喘息声也越发沉重。

直到微光聚合在一起，形成一片橙黄色星海，琦玉这才看清水面之下究竟是什么东西。

那是一团团肉瘤聚集而成的根茎，这些根茎伸出肉质枝桠，探出水面，散发出微弱的光亮，用以吸引那些栖息于常年黑暗中，无比渴望光明的怪物。

当猎物上钩后，肉瘤又会伸出一根连接着本体的刀刃刺穿对方，吮吸对方体内的血液。

而水面上一具具被溺死的野兽，也是它的主要捕食对象，可以说这条水渠里的一切都是它的饲料。

“嗖！”

怪物发现了在墙面上停留的琦玉，利刃喷射而出，直逼琦玉的头颅，而琦玉微微一偏头就躲开这突如其来的一击。

“真是奇妙的生物。”

琦玉把墙面当作踏板，反向跃出，冲下水底。

在重获光明的水下世界，无数刀刃径直攻向琦玉，琦玉轻松躲过，并踏在无数尸体上继续前进。

即使在水中，琦玉那份强大的力量也发挥着作用，他很快来到怪物本体旁。

“鳄鱼？”

琦玉发现之前逃走的鳄鱼正安静地趴在水底，嘴巴张开，死寂一般的眼珠静静盯着他，而那些发射利刃的肉瘤正是从其胃中延伸出来。

原来“鳄鱼”打通墙壁的目的并不是为了离开水渠，它的真正目的是想溺死这条水渠里的生物，然后再吞噬掉它们死去的尸体。

琦玉手握成拳，计算好力道后一拳击出。

被水淹没的水渠当即被一分为二，拳风撑着两堵水墙，留下一条干涸的道路，久久未能散去。

琦玉望着面前那具被打穿的鳄鱼尸体，他隐约看到生物在其体内蠕动，而天上那些飘荡的光源也没有停止动作。

“没有死吗？”

“难道是寄生型的怪人？”

话音刚落，琦玉就被利刃顶住心口，顺势轰穿几面高墙，最后砸进了某条钢铁铸成的管道。

管道瞬间炸裂开来，里面用来给老城区共暖的高温水流喷射而出，在与污水接触的霎那整个水渠都在沸腾，浓浓的白雾弥散在空气当中。

琦玉从几片扭曲的金属碎片里爬起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衣物，他发现自己外套被冲击所撕裂，零零散散地挂在肩上。

于是他一把扯下外套，露出了他铮亮的光头。

白雾涌动，野兽的低鸣响起，看来对方被琦玉的攻击激怒，正循着几堵破败的高墙袭来。

琦玉见到那白雾中张扬的无数触手，耳边利刃刮擦墙面的声音不时响起。

“一拳不够，那就两拳。”

对方已经察觉到了琦玉的所在，于是他只好迎着频繁攻来的利刃，在闪躲中架好攻击态势。

第二拳果断击出。

拳风如柱，轰开了琦玉眼前的一切。

哪怕琦玉有意留手，整个水渠还是因为他的一击而徐徐崩塌。

他在碎石落下的间隙里，终于看清了对方的模样。

成百上千条触手骤然瘫软，其来源是一团赤红色的泥状物质，对方两只空洞的眼睛里散发着咒怨的气息。

而在两只眼睛的中点赫然留下一个巨大的缺口，那是琦玉的杰作。

“又是你……”

赤红色泥状物质融化散去，一个熟悉的人影掉落下来，坠至地面。

这时琦玉拳风散去，滚烫的热水翻覆过来，把男人淹没，红色的头发在水中散开，混杂着他被烫伤褪下的肌肤流向出口，其本体则是被巨石压在了水底，经历着骨肉分离的痛苦，即使疯狂挣扎，却也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任由痛苦侵袭。

“克莱图斯·卡萨伊。”

琦玉认得那个人的模样，那个让他在列车上，眼睁睁看着两个人死去的红发疯子，而他现在正为自己所作的恶行赎罪。

既然克莱图斯在这里，那么刚才对琦玉发起攻击的怪物，一定就是共生体“屠杀”了。

屠杀为什么会变成那副模样？

克莱图斯·卡萨伊为什么会躲在这里？

它们的捕食行为又是为了什么？

数个问题骤然萦绕在琦玉心头，但是琦玉却想起来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

“现在克莱图斯死了，我得去找彼得他们。”

“不。”

琦玉转念一想，好像罗刹女还处在下方某个分支水渠里。

“要先去救安娜。”

“帕克可以在远离水面行动，而安娜除了吸收能力，没有其他可以脱身的技能。”

望着脚下这片骇人又滚烫的潮水，琦玉感觉必须赶快找到安娜，要是再晚一会儿，他可能只会找到安娜不成人样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