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贪吃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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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时分的荒野总是格外的宁静与祥和，大地上一片狼藉，散落着各种残碎的异兽尸体。

深夜里的异常震荡，惊醒了整个安眠的城市，末白城派出的三个调查兵团中队，在抵御无差别袭击的异兽过程中，回来的只有不到一半。

因为这件事情，末白城最高领导人和坐在第二把交椅上的高尔森再次发生了争吵，而这一次似乎是高尔森占据了优势。

至和蓓尔一同从荒原上回来的罗亚，他在进入城门前就被那个巡逻士兵给认了出来。

和之前不同的是，这一次士兵的脸上却多了一丝宽慰的笑，冲着他点了点头，然后抛来了一件用腐狼皮制作的大衣，说了一句话：“末日时代的朋友很稀少，所以你要好好珍惜。”

士兵指的是一旁的蓓尔。

蓓尔动了动嘴角，沉默着没有反驳，而罗亚则是裹紧了狼毛大衣，对着士兵回答道：“我会的。”

淡淡的晨光洒落，街道依然冷清。

徒步走了千米距离后，银发少女的靴子已经脏兮兮的不成了样子，她没有立刻挥手告别，而是扭过头用沉闷的声音说：“你明天有空么？”

“嗯？”罗亚迟疑了一下，然后说：“有的。”

“那我们明天再见面吧，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没问题，我刚好也有事情想问。”罗亚没有多想别的，挥了挥手，目送着蓓尔离开，道：“那我明天来主日学院门口接你吧。”

“随...随便。”蓓尔说，开始小跑起来，渐渐消失在了晨曦的白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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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黑荆棘中介所的大门，罗亚简单阐述了一下任务失败的缘由。

没想到的是汉森听后却并没有露出什么失望，反而安慰了罗亚几句，根据他现在得知的情报，黑暗森林的异动完全不是普通人能够接触的，别说是一支下位种基因注视剂，哪怕再加个零，这报酬也远远不够。

所以汉森看到罗亚能够活着回来，已经十分意外。要说沮丧的话，可能还是因为听到那把‘佐罗’被人击碎的事情。

“抱歉...那是你最喜欢的一把枪。”罗亚喝了杯温水，然后把剩下的碳钢太刀也放在了桌子上，说：“还你。”

汉森脸上的肥肉在以高速频率震颤，目光一一扫过锋刃上的缺口，鼻子里喷着炙热的呼吸，嘶吼道：“你小子还不如直接死在荒野上算了！”

“别...我赔你还不行么。”罗亚把空杯子放下，然后伸手摊进了那个兽皮口袋里，准备摸一枚三阶或者四阶的异兽晶核出来，像这种等级的异兽能量核，别说补偿，甚至还可以有不少的结余。

可他摸了半天，嘴角挂着的笑容却骤然僵硬，然后骇然无比的把口袋拿到了桌子上，拼命的提着甩动起来！

没了！全没了！加起来差不多有十颗的高阶晶核，能让他把早先被回收的西郊公寓买回来的晶核，通通都没了！

啪嗒！

在罗亚瞳孔充血像是要吃人的目光下，一条像是泥鳅似的小东西从口袋里掉了下来，软乎乎的落在了柜台上，白炽灯泡的光略微刺眼，照得这条小泥鳅也发出了轻轻的憨叫，它有着细长的身体，黑色的鳞片，约莫一根手指那么些长，说是泥鳅可能过分了一点，但差不多也就是条小蛇的德行，除了三角状的脑袋上多了两枚小小犄角外没什么太大区别。

罗亚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清楚看到了这条小蛇的腹部有些隆起，那个形状和弧度，似乎和...能量晶核很像嘛！

“住手！冷静！”

大叫声中，汉森一把拦住了罗亚举起太刀打算把这条小蛇一分为二的行动，豆大的汗水从下巴上滴落，说道：“你他妈知道这种幼年异兽值多少钱么，而且还是刚孵化出来的！”

“多少？”罗亚的顿了顿，问。

汉森伸出一根手指，扬了扬：“五万！够你打好几个月的腐狼了，吃了就被吃了呗，小气的样！”

罗亚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的肌肉也在和汉森平时那样的颤抖，憋着一口气发泄不出来。什么腐狼的晶核！他那袋子装得全是三阶以上的异兽晶核！

所以他大叫了一声，甩开了汉森的手臂，说什么也要把这条贪吃的蛇给宰了！

阿噗！

察觉到情况好像不太对，小蛇竟然在罗亚和汉森僵持的过程中瑟瑟发抖的爬了过来，往罗亚按在桌上的左手背位置，吐出了一枚圆乎乎的能量晶核，并且还吱呀叫唤了一声。

“嘿...真他妈见鬼了，这都快和人一样聪明了。”汉森惊叹了一句，想去摸一下桌上的小蛇。

但小蛇却哧溜一声往罗亚的手上爬，缠在了他的手指上，脑袋偷偷露了出来，一副亲昵不肯撒开的样子。

“这是什么异兽？”罗亚也放下了刀，问。

“没见过。蛇类异兽都是第三危险等级以上的，而且基本出没在高辐射的沼泽地带，连黑市里都很少出现，更别说幼年体了。”汉森沉思着说完，然后道：“你卖不卖，我给你十万。”

罗亚心动了。

“呜呜...”可是那条小蛇却在拼命的挣扎和摇头，看着它那副委屈巴巴的样子，罗亚露出了一丝犹豫，试探性的说了一句：“那你得听话，不能再乱吃我的东西。”

“嘶...”它吐了吐蛇信，很明显的点了点头。

罗亚叹了口气，想着这小家伙应该就是从那枚捡到的异兽蛋里孵化的，都是从一个地方里劫后逃生出来的，多少也动了恻隐之心，于是他放弃了把小蛇卖掉的念头，转而把那颗被吐出来的晶核递给了汉森。

“三阶的晶核，多少钱？”

“三万。”

“成交。”看着汉森那一脸的遗憾，罗亚也没去计较这三万的价格其实比市场价低了一成左右。

汉森人不错，除了喜欢贪点小便宜外没有什么其他的大缺点。而在末日时代，这根本就算不上什么缺点。

这三万，其中一万，罗亚用来买下了那柄碳钢太刀，并且用剩余的一部分拜托汉森帮自己再挑选一把合适的枪械，以及修复一下刀刃的缺口。

紧接着他又去了一件服装店，选了件合身的衣服，黑色的贴身衬衫样式，外加一件同款的风衣，算上结余，到手的也就剩下了一万七千不到，扣除准备还给苏薄月的六千，这一趟的报酬在一万一左右。

还算不错。

回到家，打开东区公寓的大门。

映入眼帘的就是谭雅那张明显一晚上没睡好的脸，头发乱糟糟的，眼睛充血，直勾勾的盯着门口，桌上还放着几瓶被拆开的啤酒罐。

“还知道回来？”她说，一边的柜子上则是摆放着碎裂的相框。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罗亚照例蹲下了身子，脑袋枕在了谭雅温热充满弹性的腿根上，像是小时候那样蹭了蹭，然后把手里的报酬放在了她的手里，说：“他们拿走的，早晚有一天我会都替你要回来。”

阳光大好，透过门扉照在了二人的身上。

谭雅晃了晃手里那几张散发着特殊机油味的纸币，在光线下辨识了一下真假，笑着回答：“光凭这些，可很难哦。”

“我会努力的。”

罗亚笑，然后起身走到了谭雅的身后，推着轮椅向卧室里走去，说：“先休息一会儿吧，你一晚上没睡觉，我也很困。”

谭雅伸了个懒腰，习惯性的去揉罗亚的头发，然后温柔的笑：“你啊，还是先去洗个澡吧，一股子汗臭。”

罗亚看着她失去了知觉的双腿，又想到不久前两个人一起洗浴的温馨画面，本来已经松开的眉毛渐渐又皱在了一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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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里水花升腾，廉价租住屋内的喷头时好时坏，自然比不上之前西郊的那所公寓。

水花落在了罗亚的身上，顺着五官和肌体的轮廓线逐步滑落，他闭着眼睛，感受着干燥的肌肤被水液润滑的触觉，疲惫的身体和神经开始放松，身体里那种异常充沛的力量渐渐的也以数据化的形式出现在了脑海里。

他的确变强了，没有任何理由，在被树液浸泡后犹如脱胎换骨一般。

不仅如此，之前注射肾上腺素和加快新陈代谢的两支药剂，连同使用能量爆发后残留的透支，也全部被修复完善。

那棵黑色的古木到底是在孕育着什么样的魔胎？自己又为什么会活下来？

这些问题不仅他不知道，蓓尔也是一样。

甚至于蓓尔也在疑惑为什么她会藏进了一朵花内，安安稳稳的落地生存，而且连之前被抽取的力量也全部返还了回来。

迷迷蒙蒙中，蓓尔只记得是罗亚救了她，而且似乎看到了一条无比巨大的星空之蛇从黑铁怪树中窜了出来，然后一切就陷入了黑暗和虚无之中。

星空之蛇...

罗亚挑了挑眉，忍不住望向了盘在自己手腕上的黑色小蛇，问：“是不是你啊？”

小蛇茫然的抬起头，鼓起嘴，往罗亚脸上滋了一条细细的水线。

“算了...我想多了。”

罗亚抹了把脸，叹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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