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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uty is everything,the greatest of joys,the deepest of sorrows.
——艾贝瑞斯《无冬之夜》
黎歌背着包站在陆楠潜的车窗旁,似乎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她的颈间还系着陆楠潜的Burberry格纹围巾,手指蹭着陆楠潜的车窗,纠结着开口:“我真的要住过去吗?”
陆楠潜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在方向盘上轻点,似乎对黎歌纠结的小心思不以为意,他淡淡开口:“也不是非去我那不可,你可以现在去北京爷爷那,有他们照顾你,我也放心些。”
果然,黎歌不再讨价还价,陆楠潜轻笑一声,把她的小行李箱放进后备箱。
一转头,就看到黎歌蹲在楼下的灌木丛前,扒开树叶朝里面看,似乎在找东西。
陆楠潜关上后备箱,站在车旁叫她:“找什么呢?”
黎歌回头朝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她指着灌木丛,用口型说:“好像有一只小猫。”说完又扭过头,单膝跪在地上继续找。
真是不让人省心,还没退烧又不安分了。
陆楠潜把她拉起来:“我来。”
陆楠潜仔细听,果然有微弱的喵喵声,他仔细地辨别了方向,终于在墙和灌木丛中间找到了这只小可怜,陆楠潜单手把它拎出来放在手心,另一只手护在它的身旁,担心它掉下去。小猫还没有陆楠潜的手大,毛茸茸的一团瑟缩在他的手心里,更显得可怜。
黎歌凑过去,小猫看起来体力不支的样子,蹲在陆楠潜的手心里摇摇欲坠,她伸手点了点小猫的脑袋,只看了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小区的流浪猫生的,才一个月不到,也不知道猫妈妈去哪儿了。”
陆楠潜四处看了看,也没看到猫妈妈的身影,他一低头,就看到黎歌乌溜溜的眸子盯着他看,一脸期待的样子,他开口问道:“想养?”
黎歌慢慢垂下了手,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半晌才开口:“先把它送去医院吧。”。
陆楠潜就近找了家宠物医院,小猫的状况不是很好,先交给宠物医生处理。陆楠潜去缴费,工作人员是个热情的阿姨,她看了一眼陆楠潜和不远处的黎歌,推荐道:“如果您太太备孕的话,我们这里也可以寄养宠物。”
陆楠潜拿卡的手一滞,心上似乎有微弱的电流穿过,有一丝异样的情感,隐隐还有些期待,他蜷了蜷手指,抬头对阿姨笑了笑:“谢谢,以后有需要会再过来。”
阿姨笑了笑,表示理解。
他交完费用,就看到黎歌扒在玻璃上,目光牢牢地锁定在那只小猫身上。
陆楠潜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吧,这里交给医生,我们过两天再来看它。”
黎歌点了点头,目光却不动,恋恋不舍地看了好几眼,才跟着陆楠潜的脚步离开。
黎歌坐在陆楠潜的车上,却还是有点精神不济,她看了一眼陆楠潜的侧脸,斟酌着开口:“你说……它会好起来吗?”
原来还在担心那只小猫,陆楠潜宽慰她:“别担心,只是受了凉,又一天没吃东西了,补充点营养就会好起来。”
黎歌点了点头,心不在焉的样子,也不知道她听没听进去。
她沉默了片刻,突然又开口:“你还记得菠萝吗?”
那是他们曾经一起养过一段时间的小猫。
黎歌来陆家的第一个夏天,很快就和大院里年纪相仿的孩子们混熟了,陆映虞这个小魔头天天带着她出去疯。江晚音也不拘着她,只吩咐要注意安全,还笑言:“眉眉比以前活泼多了,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直到有一天,黎歌到了晚饭点还没回来,江晚音担心起来,让陆楠潜去找找。
陆楠潜无奈领命,刚出门没多久,就看到了黎歌站在转角处的蔷薇树下,脚尖拨弄着路边的小草,犹犹豫豫的样子,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路灯穿过蓊郁葱茏的树木,在她身上留下斑驳的树影,衬得她的皮肤更加莹白。
草丛里蚊子多,她嘶了一声,蹲下身子去挠小腿上被蚊子咬的包,敌军仗着人多势众,左咬一口右咬一口,黎歌腾不出手去挠,气的跺脚。
陆楠潜有些好奇,是什么原因让她宁愿在外面喂蚊子也不回家,他走近了两步:“干什么呢,这么晚了还不回家?”
冷不丁有人在身后开口,黎歌吓了一跳,抚着胸口一回头,就看到陆楠潜站在她一步远的地方静静看着她。黎歌的心再次提起来,无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这时候,突然传来一声尖尖细细的猫叫,满是不安。
陆楠潜这才注意到黎歌的怀里抱着一只瘦弱的小橘猫,怯生生地探着脑袋看着陆楠潜,几分好奇,几分戒备。就像黎歌刚来陆家对陆楠潜的态度,她甚至与冷面严肃的陆建国很亲近,却对看似平和的陆楠潜敬而远之,也许是看出他平和外表下的孤高和清冷。
是个聪明的小人精。
既然被他看见了,黎歌也不再躲躲藏藏,叫了声“楠潜哥”,然后也不说话,只用一双大眼睛看着他,半是求助半是期待。
陆楠潜指了指她怀里的小猫,问道:“怎么回事?”
原来今天黎歌和陆映虞出去玩的时候,看到了一只后腿受伤的小橘猫,虽说野猫生命力旺盛,但盛夏炎炎,这样的气温下,伤口容易发炎感染,黎歌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小猫带去宠物医院驱虫包扎。因为几天后还要换药,黎歌也不放心把它放在外面,就把它抱回来了。
陆映虞对猫毛过敏,许靖铎家教甚严,他的母亲是南京军区总医院的医生,作为一个合格的处女座,有严重的洁癖和强迫症,权衡之下,所以只好由黎歌把这只可怜的小猫带回来。她走到半路才想到这样贸然领了一只小猫回来,会不会给别人平白添了麻烦,黎歌抱着猫站在路边陷入两难。
不知道陆楠潜会不会答应,黎歌心中有些忐忑,低着头搂紧了怀里的小猫,陆楠潜默默看着月色下的小女孩,突然心头一软,他的声音低沉,像是诱哄:“想养?”
黎歌闻言立即抬头,表忠心似的飞快点头。
果然。
陆楠潜轻笑,到底是小女孩,脸上表情早就出卖了她的想法。
他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你能对它负责?”
黎歌那时候还不明白这句话的深意,点头如捣蒜,只希望陆楠潜快点同意,好把她从进退两难的境地中解救出来,直到不久之后,她才明白陆楠潜的意思。
负不了责,就不要揽事儿。
看她态度如此坚决,陆楠潜也狠不下心来拒绝她。他正了正神色,和她约法三章:“想养可以,先送去宠物医院检查,驱虫,打针,然后才可以带回家,不许带进卧室,也不许带进书房。”
黎歌信誓旦旦地保证,陆楠潜看着她轻笑:“傻站着干嘛,想把这一片的蚊子都喂饱吗?回家吧。”
陆楠潜这么一说黎歌才感觉到腿上奇痒难忍,她跺了跺脚,快步走到陆楠潜身边:“走吧,我都快要被蚊子生吞了。”
江晚音对养猫没什么意见,很快就让杨妈把受伤的小东西安顿下来。看到黎歌满腿的蚊子包大惊失色:“怎么被咬成这样,别挠,小心留疤。”
黎歌倒是不太在意,一边皱眉抹风油精,一边还得意洋洋:“救猫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十个橘猫九个胖,还有一个压倒炕。菠萝才两三个月大,已经显出压倒炕的气势来,腿伤好了以后,已经不安于楼下的一方小天地,时常迈着妖娆的步伐去楼上溜达,一再挑战陆楠潜的权威,刚开始还会被陆楠潜提溜下去,后来陆楠潜也拿它没办法,只能任其自由,再感慨一句:物似主人形。
李仪刚到陆家时,对此很不能理解,不过是只乡下随处可见的大黄猫,何必宠的像个宝贝似的。就像他们对黎歌一样,明明是和她一样只是寄住在陆家,她却毫无寄人篱下的卑微感,人人都喜欢她,把她娇宠得如不谙世事的小公主。
记不清到底是从哪天起,羡慕变成了嫉妒,在她心底生根发芽,在阴暗的角落蓬勃生长,无论她怎么努力地去掐掉表面上那些浸着毒液的枝桠,树根却更加有力地向下生长,狠狠地扎根在她的心里,密密匝匝,盘根错节。李仪讨厌那只猫,尤其讨厌那只猫的那双眼睛,看似迷糊,实则清醒聪慧。像极了黎歌,七分娇憨纯真,两分傲气,还有一分少女的妩媚。
那天南艺美术馆有一场画展,参展的有黎歌很喜欢的一位插画师,江晚音闲来无事,带着几个孩子一起去了。李仪走在后面,看着黎歌和江晚音关于用色,笔触各方面进行讨论,在江晚音的介绍下,黎歌和那位画师也有一段愉快的交流。那整个晚上,她没能插上一句话,也许是黎歌与偶像交流太兴奋,也许是习惯李仪的沉默寡言,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异样。
那个时候,李仪才真正的意识到,她和黎歌的人生隔着天堑般的沟壑,黎歌的世界广袤无垠,她的身后是无边无际的江海,她肆意挥洒,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而李仪的幸福却只有小小的一杯水,今天放纵地多喝一口,明天就会少一口,兴许某天就见底了,只好诚惶诚恐地捧着那个易碎的杯子,祈求着能再多一点点。
人生得意须尽欢?她自嘲地笑,只有黎歌那样的才能尽欢。
当她疲惫地回到房间,那只橘猫正窝在她的床上浅寐,听到开门声后,才眯起眼睛打量她,气定神闲,丝毫不把她放在眼里,似乎在嘲笑她今晚的局促。
大概就是那个时候爆发的吧,她把包狠狠地砸过去,压抑着低吼:“畜牲,滚出去。”
那只灵活的胖猫轻轻一滚就躲过了,它站起来伸懒腰,身体拉的很长,又抖了抖尾巴,才从她的床上跳下来,经过时,还有意无意地用尾巴在她的小腿上轻轻扫过。
李仪气地浑身发抖,连只猫都来挑衅她。
夜里,黎歌是被菠萝凄厉的叫声吵醒的,痛苦又尖利,撕心裂肺。黎歌揉了揉眼睛,推开房间的门,她试探地喊了一声:“是菠萝吗?”回应她的声音变得微弱,像是呜咽。
声音是从一楼传来的,黎歌心里慌了,又叫了几声,却没有回音。她急急忙忙往楼下跑,刚到一楼,就撞进了陆楠潜的怀里,她急急忙忙想要绕过他,去看看菠萝的情况,却被陆楠潜按在怀里。
黎歌的心里突然涌起不安,她推拒着却撼动不了他分毫,陆楠潜的手盖在她的眼睛上,眼前一片黑暗,她听见陆楠潜的声音:“乖,别看。”
她鼻头一酸,哽咽着问道:“菠萝……到底怎么了?”
陆楠潜没有说话,搂着她的胳膊收的更紧,生怕她挣开。
黎歌却读懂了他的沉默,浑身的力气被抽走了似的,靠在他的胸口,眼泪夺眶而出。
这样一个大智若愚的小生灵,黎歌曾救过它,把它当作另外一个自己宠爱,在这个夜晚痛苦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黎歌消沉了很久,几天后她打开电脑,也许上次使用的人没有正常关机,浏览器自动恢复上次浏览的页面,黎歌随意瞥了一眼就僵在原地,寒意就从脚底升腾起来,她咬着唇控制不住地战栗,握着鼠标的手忍不住颤抖起来。
那条搜索记录是:猫吃什么会快速死亡。
相处一段时间后,黎歌确实不喜欢李仪,但也一直对她客客气气,从来没有故意冷落或为难她,只是黎歌没想到,原来李仪已经这么恨她了。
要有多深的恨意,才会杀掉一只无辜的猫来泄愤?
黎歌的手捏成拳,指甲狠狠地嵌进手心,她的眼泪无声地落下,陆楠潜的话犹在耳边:“你能对它负责?”
时至今日,黎歌重新想起了这句话,所以她在陆楠潜问她想不想养的时候犹豫了,她没有办法对一个生命负责。
小王子说:如果你想制造羁绊,就要承受流泪的风险。
就这样吧,等治好它的病就把它放回小区里,她可以天天去喂它,绝不关住它,不过分爱护,也不过分放任,如果可以,短暂地撸撸猫,如果它不愿意,放它回归江湖也不错,绝不强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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