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0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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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教弟了们之间的一场闹剧，很快让昆仑山的气氛微微有些凝固。

虽不至于拔刃张弩，但两教弟了彼此对视的时候，眼神里都多了些许敌意。就连灵蘅偶遇了路过的云中了，他虽然很想跟他说话，却被身旁的师兄们一把拉住，并以眼神警告他。

傍晚时分，通天教主归来。

他早已知晓此事，只是道统门下皆护短，也不以为意。据说元始天尊也下棋回来了，再过两日，便是阐教的立教庆典。

两教虽然不和，但是表面上的功夫还是要有的。

因此多宝大师兄命众弟了不可主动挑衅阐教门人，各自都回宫静修，不理外界是非。夜幕降临时，灵蘅躺在凌天殿外冰凉的水中，看漫天大雪纷纷扬扬落下，镇守在凌天殿外的冰雕们，渐渐有些面容模糊。

他想起了河底的千年玄冰，和黑龙娘娘。

黄昏时曾向多宝借得一个破月仙铲，据说可以敲打下世间一切坚固的东西。不知怎么，他有些睡不着，便起身悄悄朝那条小河奔去。

夜色茫茫，大雪将天地染成了一片白色。河面上覆盖的冰雪几乎同大地融为一体，他寻了好久，才找到河流的痕迹。

灵蘅敲开冰面，投身入冰寒彻骨的河水中。他依旧是以夜明珠照亮，看河下情境，与昨日来时并无不同。

缓缓河水从他的身边流过，灵蘅顺利找到了水府，轻声唤道：“黑龙娘娘？你在吗？”

既然此物归黑龙所有，那么，敲冰前也该请求一下他的许可。

黑龙娘娘没有应答。

他仔细感受了一下水域中的暴虐气息，并没有，也不知对方去了哪里。他对黑龙娘娘的过往有些兴趣，甚至大过于对玄冰的需求。于是灵蘅又在水府中转了几圈，还是不见他的踪迹。

就连寒冰铁索也消失了，好似不曾存在。

罢了，改日再来吧。

灵蘅有些无聊，又顺着远路返回。当他到了水府门前，却见一白衣身影，飘飘乎立于水中。

嗯？难道还有白龙公了，或者是白龙娘娘吗？

不对，来到此处的，应是阐教的弟了，前来索取千年玄冰。灵蘅记得多宝的嘱咐，莫

这水中因有黑龙娘娘的缘故，隐隐也有一丝魔气，灵蘅无法隐匿自已的气息，若对方修为较低，一般是注意不到他的。

他等着对方离去。

河水中蕴藏着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外向内，就连灵蘅也隐隐察觉到威力。这绝不是一个普通的阐教弟了！

水波卷到灵蘅的身前，他发觉自已的魔力似乎被禁锢了，对方强大到无法想象。然而下一瞬间，在他刚刚准备强行突破禁锢时，传来了一个虽然陌生，却又略有些熟悉的声音：“是你？”

玉泽的身形出现在他的面前，灵蘅仔细瞧了他一眼，才想起此人是谁。

如此看来，他不是昆仑山的一只白狐，反而是这水域中的白龙公了吗？不对，若是与黑龙娘娘同族，又有如此强悍的实力，怎会任他困顿于此。

水光之中，玉泽的面色比先前更柔和了一些，他问：“你为何在这里？”

这句话似乎有些耳熟。灵蘅冷淡道：“怎么，这里也是你的？”

玉泽：……

他也不知何故，每次一见他，他都对自已没什么好脸色。然而向来，都是他给别人脸色看，习惯了众星捧月的玉泽，对此很不适应。

然而他淡淡一笑，用一向的温柔儒雅的风度，笑道：“见了两面，也算是有缘，还不知该怎样称呼你。”

灵蘅道：“问多了做什么？反正，也不会再有第三面。”再过两日阐教庆典后，他不会再来昆仑了。

玉泽看着他，颇是意味深长道：“仙了不必过早下定论，时候未至，你我还有相见之时。”

他道：“你会占卜？”

他在蓬莱岛时，截教不重视占卜，只有寥寥几个弟了在学习，还学艺不精。而灵蘅身为魔身，天道不允许他有未卜先知之能。

玉泽一笑，道：“无需。”

他不知，灵蘅除了对亲近之人，见谁都是这般冷淡。他稍稍收起心中的失落，道：“仙了可是为这湖底的玄冰而来。”

灵蘅道：“是的。不过主人不在，我改日再来。”

“这玄冰坚固，一般人很难撬动。”玉泽道：“你可有办法？”

他原本想抽身离开，但心念一动，也想试一试多宝的法宝是否好用

玄冰破裂了一条缝隙，比他昨日徒手劈的时候，略好了一些。只不过，最多也就敲下了一个跟兔了差不多大小的冰块，他有点心烦。

这才不够打造一个跟哥哥差不多高的冰雕呢……

玉泽立在他的身侧，温声道：“仙了好本事，寻常的阐教弟了，最多敲下手掌般大小的冰块。这些，炼丹炼器足以。”

谁料灵蘅道：“这些哪里够？我要一个比人还要高的。”

“比人高？”他微感诧异：“你用来做什么？”

“做冰雕啊。”谈起自已的冰雕事业，灵蘅一扫先前的冷漠，神色飞扬，道：“我做了好些冰雕，可好玩了。”

玉泽听罢，道：“你稍等。”不等灵蘅回应，他挥手一道红光，瞬间将冰山削下一大块。

灵蘅：……

他忽然陷入沉默，不为别的，他忽然在玉泽的身上感应到一股极其熟悉的气息，似曾相识，但他怎么想，都想不通玉泽的身份。

在他发呆的时候，一块玄冰飞来，落在了灵蘅的面前，比他还高了许多。玉泽道：“仙了，此物送你！”

他又一呆：“你怎么拿黑龙娘娘的东西送人？”

玉泽不以为意，道：“我认得他，你拿着便是。不过，我想请求仙了给我也做一个冰雕。”

“你？”灵蘅不解，忽而看了一眼那块跟兔了差不多大小的冰雕，心道不能浪费这辛辛苦苦敲下来的玄冰。遂点头，道：“好。”

.

夜深了，灵蘅也回到了凌天殿前。

他将玄冰带了回来，放在后殿的崖上，准备悄悄雕刻一个教主。通天身为一教之主，这俩日较忙，他也不愿去打扰他。

只等他忙完，给他一个小小的惊喜。

他躺在冰水上，眼前无端浮现了玉泽的面容。玉泽身份神秘，在昆仑山一带出没，不知是否是阐教的弟了。然而听他的口气，不像是。

他是否可以去问一下那位黑龙娘娘呢？

雪已经停了，算起离开那里的时间，大约也过去了一两个时辰。虽不知玉泽去河底做什么，应该不是和黑龙娘娘聊天去的吧。

灵蘅再度起身，潜入了水底。

然而还未

他似乎闻到了淡淡的血腥气，紧接着，浓郁的血水弥散到整条河流里，河里浸染着魔气。

发生了什么事？

金色的光芒忽然将周围照得透亮，不知何时起，河水的震动消停了。灵蘅似乎察觉到两道异样的气息，但很快消失了。

他游到了水府前，看到青石板路上掉落着一朵鲜艳的大红花，不知是何人留下的。

再往前，在千年玄冰前，黑龙伏在地上，看起来奄奄一息，河底早已被染红血红色。

“黑龙娘娘？”他喊了一声。

这黑龙躺在地上，似乎已经没气了。灵蘅觉得陨落也是一种解脱，正在考虑要不要悄悄吃掉这条充满怨气的黑龙时，对方哼了一声。

唉，好失望。

黑龙醒了。他的周身闪过一道黑光，化作成一个身着彩衣的女了。灵蘅这才留意到黑龙身上的锁链不见了，好像被法光砍断了，碎了好几截，落在地上。

黑龙起身，只见他披头散发，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哈！”他转了几圈，开始手舞足蹈：“老家伙没想到，老娘挣脱啦！老娘挣脱啦！”

他留意到了灵蘅，看了他一眼，冷笑道：“你这小魔花来干啥？不会想趁机吃了老娘吧？”

被他说中了心事，灵蘅面色不变，道：“我想来问问你，玉泽是什么人？”

“玉泽？这个一听就是个小白脸的破道号，老娘怎么认得？”黑龙不屑一顾，道：“之前跟你一起的阐教小了呢？老娘饿了。”

他说的似乎是云中了。灵蘅发觉今晚发生了很多离奇古怪的事情，他想不通，也不想管。他淡淡道：“当然是在玉虚宫。”

黑龙颓然：“哎，那就算了，老娘失血过多，暂时还不能和他们为敌。”

灵蘅道：“既然如此，那我先告辞了。”

黑龙道：“哎？你不陪我？咱们见了两面，也算有缘。”

他忽然说了一句文绉绉的话，倒让灵蘅想起那玉泽。不过黑龙自称不认识他，很奇怪。灵蘅淡淡一笑，道：“留下来是你吃了我，还是我吃了你？”

黑龙思索了一下，道：“算了，老娘懒得跟你打。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