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小凤的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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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打架还是埋尸体,都是一件耗费体力的事。饶是如此，对于自己竟帮要计划杀的人埋尸体，和对方坐在一起吃东西,柳焚余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柳焚余本想质问李布衣,但又不知道该质问什么。若说质问，他才是那个应该被质问的人，毕竟他的任务是刺杀夏祈音师徒。可夏祈音并没有问他问题的意思，反而是他有许多问题想要问。

最后到底是李布衣先开了口“小余,你这些年过的可好？”

对于李布衣的问题,柳焚余并不想回答,转而道“……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小余这个称呼，是不是不太合适？

“名字不过是用来叫的,有什么问题呢！”夏祈音微笑道,“小红，你说对吗？”

柳焚余忍不住看了中原一点红，没想到中原一点红竟是这样的中原一点红。虽说中原一点红在杀手界的神话被夏祈音终结了,但中原一点红的传说在江湖上却没有断过。毕竟,这位可是被杀手界誉为叛徒，但却没有杀手敢“替天行道”的人。

中原一点红……又关我什么事？无情为什么要让我来跟这小魔头！

中原一点红认真思考起了自己近期有没有得罪过无情，以至于无情要如此惩罚他，派他来夏祈音身边。

至于什么夏祈音需要他的理由,中原一点红可不相信。这个小魔头谁碰上谁倒霉,没他有他没区别。即便夏祈音真的需要人援手,她可选择的人多了去了，何必从真人手紧张的无情身边找帮手。

顶着柳焚余的注视，中原一点红道“其实——”

“我就挺喜欢别人叫我小音，听起来我还是可以享受优待的团宠小孩子。”夏祈音捧着下巴,十分期待地看着中原一点红道。

中原一点红和柳焚余嘴角微抽小音这么柔弱无害的称呼真的适合你这个小魔头吗？怕是李布衣也喊不出来吧！

“小阿音！”

柳焚余一惊，怀疑自己幻听了，为什么有人会叫小魔头那么软萌的小名？

中原一点红哦，他忘了，这小魔头虽然在江湖上搞风搞雨十分可怕，但也是有人宠着的。或者说就是有许多人宠着，她才能在江湖上肆无忌惮的搞风搞雨。

“陆小凤？”见到插腰站在门口的人，夏祈音有些意外，“你怎么来了西南？”

“自然是为了你而来了！”陆小凤进门，拉了一条椅子坐下，“有肉香，没有肉啊，可还有吃的？”

左明珠从自己的行囊中拿出了一包点心，那是昨日薛斌在集市上给她买的。想到方才左明珠也没吃什么，却毫不犹豫的将他送的点心拿给陆小凤，薛斌不免生了几分醋意。

四条眉毛的陆小凤，那可是与楚留香一起被誉为江湖上最受女孩子欢迎的大侠之一。果然，他猜测的一点没错，明珠成了夏祈音的弟子，会接触到许许多多青年才俊，若是他不守在左右，没准哪一天明珠就把他忘了。

“果然还是明珠懂事，你家小明珠可比阿思可爱太多了！”陆小凤感慨道。

左明珠逗两下没关系，敢逗曲无思，曲无思就敢拔剑追着他砍。

“司空摘星告诉你，我来西南的事？”

“你传信给那猴子时，我正和猴子一处喝酒。”陆小凤坦诚道，“不过我去办了一些其他事，晚了几日过来。”

“这次可不是我请你，而是你自己来的。”夏祈音道。

“对，是我自己要来，不管小姑奶奶要办什么，陆小凤都愿意为你冲锋陷阵。”陆小凤眨了眨眼。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你骗骗那些个红颜知己也就罢了，反正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怎么却来骗我？”夏祈音道，“虽然我找司空摘星的时候没说具体什么事，但以你的聪慧，在知道我来西南时，大约也能将我的目的猜出几分。这类沾染血腥的事，你一向能不沾就不沾，又怎么会主动要帮忙。”

要收拾西南黑白两道势力，单靠谋略和手段是不够的，还要杀人。那些亡命之徒，若不杀上几个，任你十分的手段，也不可能让他们变成本分良民。此行他们不仅要杀人，或许还是杀很多人，要把这些鱼肉百姓的恶徒杀到胆寒才行。

若夏祈音遇到危险，陆小凤确实会来相救。可明知她已经有了圆满计划，且此行免不得是要杀人的，陆小凤怎么可能说出为她冲锋陷阵的话。

陆小凤摸了摸小胡子，叹息道“什么都瞒不过你！”

“你来西南是为了花满楼吧？”

“既然已经猜到了，为什么还要说出来呢？”

数年前，他们曾经提过换眼之法。朝廷每年都有许多死刑犯于秋后处决，可以劝他们死后捐赠眼睛。对于手术，夏祈音、王怜花与叶星士一起深入了解，钻研过，成功率不低。

然花满楼觉得这是一个可怕的魔盒，对换眼一事十分抗拒，拒绝了此事。

花满楼觉得此术一旦被人所知，那么由死者捐赠就可能变成对活人的掠夺。花满楼担忧并非杞人忧天，毕竟大宋法制没有那么完善，若真有人通过钱和权去掠夺旁人的眼睛，即便六扇门会去管，也无法弥补受害者受到的伤害。

若只是花满楼拒绝也就罢了，夏祈音以为对光明十分执著的原随云竟也不同意。原随云前世本已重见光明，因天变后再次失明。按理说失而复得会更执着于此，没想到原随云拒绝了。

南宫灵说原随云对重见光明依旧执著，只他心里还有个心结没有解，故此自苦。

因这个缘故，虽然他们掌握了换眼之法，原随云和花满楼多年来也依旧甘之如饴的做个瞎子。

陆小凤赶来西南，怕是听说了赖药儿的事。不管是原随云和花满楼都是幼年失明，此事于无争山庄和花家都是一件心病。一个北方巨擘，一个江南首富，两家人什么大夫没有请过，皆是无法。

好不容易有了换眼之法，原东园和花如令只恨不得将自己的眼睛换给儿子，却又被原随云和花满楼拒绝了。渐渐的对于治好眼睛这件事，两家人多少有点心灰意冷。

赖药儿开始在江湖扬名时，花如令倒也听说过，可花家还没上门请人，就听说了赖药儿不治江湖人的规矩。花满楼的眼睛本就被诸多名医判了“死刑”，花家也担心即便千方百计请来医神医，也是空欢喜一场，才一直没有动作。

花满楼的眼睛不止是花家人的心病，也是陆小凤一直挂在心上的事情。听说夏祈音要挖医神医到神仙会，陆小凤就觉得这事有门了。他忙不迭来西南就是要相助夏祈音说服医神医加入神仙会，以便于请医神医给花满楼看眼。

“我总要确认一下。”夏祈音道，“若是不确认，我就说你别有用心，你事后喊冤枉，我怎么证明？”

“别有用心？”

“难道不是吗？明明是为了花满楼而来，还要说为我来的西南这种引人误会的话，你可真是孝顺孙呐！”夏祈音轻哼道。

“我错了，我错了，小姑奶奶！”陆小凤无奈讨饶。

“这还差不多！”

两人一顿胡侃，陆小凤这才留意到其他人“小红，好久不见！”

中原一点红……不想理他！

中原一点红不搭理，陆小凤也不生气，转而看向李布衣道“在下陆小凤，莫非阁下就是小姑奶奶的新朋友（冤大头）神相李布衣？”

“不敢当，在下正是李布衣，久仰陆大侠之名！”李布衣微笑道。

“李神相太过谦了，我一入西南就听说了不少李神相的事迹了。”

“怕是陆公子看到了许多布衣神相吧！”李布衣笑道。

“哈哈~”陆小凤尴尬的笑了笑，西南确实颇多山寨李布衣。

陆小凤目光一转，落到了柳焚余身上，“这位公子呢？是小红的朋友？”

“不是！”柳焚余与中原一点红异口同声道。

柳焚余道“我没有朋友！”

“小余！”李布衣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柳焚余冷哼了一声，没有答话。

“他是前江湖第一杀手翠羽眉柳焚余。”中原一点红道。

“前？”

“败了的人，自然就不再是第一了。”中原一点红坦然道。

比如他败给夏祈音时，还没打算放下杀手的身份，就已明白，他不可能再是江湖上最贵的杀手了。同样，在柳焚余束手就擒后，他自然也就不再是江湖第一杀手——或许马上也不再是杀手了。

杀手落到夏祈音的手里，还想是杀手，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成为一个死的杀手。

显然此刻，柳焚余尚未完全明白自己的处境，他的命运不在李布衣，而在夏祈音手上。

对于中原一点红说他不是江湖第一杀手了，柳焚余没有太大的触动。江湖第一杀手什么，他在意又不在意，他在意一切能够帮他报仇的东西，但他并不在意什么江湖第一杀手的虚名。

“你竟然连江湖第一杀手柳焚余也收服了？”陆小凤看了夏祈音一眼，想要从她的表情里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却失败了。

对于陆小凤说服的表述，柳焚余不以为然。

“也就是当年的小红吧！”夏祈音道。

陆小凤立时明白了她的意思，她幼年能够收服中原一点红为己用，以如今的武功和江湖经验，收服与中原一点红当年武功差不多的柳焚余不是情理之中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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