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微弱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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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您说的我都明白。我也自然是知道您是从我这个时候过来的，您都熬过来了，更何况我呢。”

老夫人心疼他的儿子，我早已看了出来。只是这么多年来她真的这般甘心独守空阁，难道她的内心就不曾煎熬过？

或许有些事情她内心很清楚，只是未曾跟我说过那些。她所对我的劝说也只不过是为了她的孩子。

她也不曾站在我的角度替我考虑过，她只有一个当母亲的心。

“你知道就好了，我们这些做女人的哪个又不是整日待在闺阁之中。不过你天分高，连顾家的那些生意都处理的井井有条的，像年轻时候的我。其实说句贴心的话，我也未曾拿你当外人看待过。”

“老夫人，有你这句话就够了。从今往后我会安分守己的……”

被折断了翅膀的鸟儿注定飞不起来，同样心有牵挂的鸟儿也是飞不高的。

当日夜里，灯火通明。

顾星辰看着眼前的女子陷入了沉思。想起了当初他也未曾给那个人多么盛大的婚礼，一切都是简简单单的。简单到他差点忘了她……

也许越是不吵不闹，越是安安静静的人总能够被人给忽略。她从未曾要过些什么，整日待在屋子里深居简出让人差点就给忘了。

顾星辰用力揉了揉眼角，他有一丝困乏。这灯火照得他有些眩晕，也许是喝多了酒的缘故。

他摸上床一下子倒在了上面，也不言不语。就像是一副没有生气的躯壳一般，看了让人揪心。

“星辰，今儿是我们大婚的日子。许多年前你就承诺过给我这么一天，而今终于实现了。现在我的内心雀跃不止，我想要……”

郑雪涵只听见扑通一声，顾星辰早就已经倒在了床上。

“这是喝了多少……”

郑雪涵嘴角嘟囔着，在表达着她的不满。

顾星辰其实并未睡着，他只是闭着眼睛罢了。他现在的头脑很乱，脑海里全是那个女人。他没办法去做接下来的事情，只好躺下来装睡。

如今洞房花烛夜，她一定会认为我很高兴的。其实心里也是她，只是为何偏偏要这样呢……

顾星辰头脑还有些迷迷糊糊，看来果然是喝得不少。也许只有在喝醉了的时候才能真正明白一些事情，也才能真正想起一些事情来。

原来终究还是他对不起她，让她这三年过得那般辛苦。

顾星辰心里有些难受，一种忍也忍不了的难受。

他想立马找到那个人，只想见到她，看看她。

顾星辰忽而坐了起来，头脑还有些懵。他用力揉了揉头，感觉有些难受。

“这是哪？我怎么会在这里……”

“星辰，今天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你终于醒啦！我还以为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就要这样度过，没想到你还是不忍心这样……”

“洞房花烛夜……郑雪涵……”

顾星辰像是想起了什么，又重重地躺下了。

“星辰，我们……”

郑雪涵已半褪衣衫，风情万种的看着眼前的人，期待着他们的洞房花烛夜。

“我有些累了……喝多了……”

“星辰，今天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你怎么能够这么敷衍我呢？你知道这一天对我来说有多么美好吗？为什么你就忍心破坏它呢？”

郑雪涵觉得顾星辰有些不对劲，从前他从来都不会这样的。

顾星辰也许是喝醉了，也许是真的累了，总之他现在的情绪很不好。

“郑雪涵，你说说你，我平时对你有多好。今天我喝多了，我累了，难道我都不能休息一下？非要硬着头皮跟你洞房花烛夜？你为什么就不懂得关心我一下，支持我一下？这么多年了，我为你付出了多少，为什么你从来都不会回报一下。这些年我给了你多少的好处，给了你多少的东西，你该知足了。能不能一天不要这么吵吵闹闹闹？有些人她闹过吗？”

郑雪涵听到顾星辰这么一说，顿时有些愣了。在她的印象里顾星辰从来都没有对他发过脾气，这还真是少见。

如今这才刚到了顾家，若是日后天天如此，那她岂不是要日日受罪？

“顾星辰，现在我嫁给了你，你觉得自己什么都得到了，所以就可以对我颐指气使吗？别忘了你当初追我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你还把自己当少奶奶供着呐，你为顾家出过什么力？”

“你现在是嫌弃我了，你累了、你喝醉了你就可以耍酒疯。我告诉你顾星辰，你以为你身边接近你的女人都是爱你吗？他们都是为了你的金钱、你的名誉、你的地位。攀上你顾家少爷这棵大树可以少奋斗多少年，你明不明白？”

“呵呵……，所以你也是为了这些，你也是……。你再也不像小时候那般了……”

“顾星辰，你闹够了没有？不就是喝醉了酒，你要是累了你就睡吧，我不跟你闹。只是今天好歹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你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的？”

“雪涵，我累了，我是真的累了……”

顾星辰甩了甩手，就向外面走去。

“星辰，你不能走，今日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你要是扔下我就这么走了，会让那些下人看不起我的。从此我还怎么在你们顾家抬起头来！”

“难道你心里想的只有这些？你可曾有为我考虑过半分？你怎么这般自私！你想要的我都给你了，你又能给我些什么呢。”

“顾星辰，是不是那个女人给你说了些什么？是不是那个女人去勾引你了？我去找她去，今天要把这事给说清楚了，要不然谁都不能走。”

“你闹够了没有？这么多年我给过你多少东西你怎么不想一想？你这般对我没有自信，不如我们就此分开吧。”

“星辰，我们已经拜过了堂，我们就是夫妻。我不要跟你分开……，我这辈子心里只有你，也只能有你了。算我求求你了好不好？”

“求？”

顾星辰顿了下脚步，不知该不该转过身去。

郑雪涵依旧半褪衣衫，那表情看上去楚楚可怜。顾星辰终究还是有一刻的心疼。他转过了身……

“雪涵，我也不是要跟你吵的，只是我有些累了。”

“星辰，那你能不走了吗？今天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我想让你留下来。”

“好……”

顾星辰妥协了，他最终还是看了看外面的灯火，深深地看了一眼。

他所看向的方向正是某个人的院子。不过这一刻却没人能够看懂……

“星辰，今夜我们……”

顾星辰拿了一件衣服披在了她的身上。

“夜晚有些冷，披上……”

“星辰，我们……”

“今天喝的有些多了，休息吧。”

顾星辰赶紧结束了话题躺在了床上。郑雪涵还有些愣，不过也只一会儿，她同样躺在了床上。

“爹爹，爹爹……”

顾星辰猛然听到这一句，赶紧坐了起来。心想：瑶光怎么会在这里呢？难道他娘亲也在这里？

顾星辰顾不得许多，立马起床换上了衣服。

郑雪涵却有些不爽。今日到底是怎么了？先是喝醉了酒要吵架出去，如今一个小孩子又来了。柳挽挽还真是够会算计的，还知道拿个小孩来搏得宠爱。

“星辰，你这是要去哪里，这大半夜的？今日可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你……”

顾星辰早已打开了门。他看着门外小小的身影顿时有些惊喜。

“你娘亲呢？怎么不见你娘亲来？大晚上了你还跑过来。”

“我想见爹爹了，娘亲不知道我跑过来，爹爹不要告诉娘亲。别的小朋友都跟爹爹睡，我今天也想跟爹爹一起睡。”

瑶光嘟囔个小嘴依依不饶，让人看了直觉得的分外可爱。

“星辰，今日可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你不能抛下我的。”

“雪涵，我陪了你这么多的时日，这三年来我没有尽过一个当父亲的责任，就当是满足了他这一个愿望。”

“为什么偏偏是今日？今天是不是他娘亲让他来的，故意要破坏我的洞房花烛夜。”

“雪涵，你想多了。一个小孩子哪会去想那么多。”

“哼！我不管，你今天一定要做个选择，你要他还是要我？”

“你别再闹了成不成？我的头都快大了，你说你要什么我没依过你。一个小孩子你也跟他抢？”

“你……”

“爹爹，我还是去找娘亲吧。我一个人偷跑出来，娘亲见到我肯定会不高兴的。爹爹去陪别人吧，瑶光要先走了。”

“瑶光，我是你的爹爹，自然是应该陪你的。走，我们一起走……”

顾星辰抱起小小的人儿关上门走了出去。

郑雪涵只听见一声声响，那个人就消失在了门口。看来她终究还是比不过一个孩子，也是时候该想想法子了，不能再这么被动下去了。

“瑶光想要些什么，爹爹给你买。”

“娘亲说别人给的东西不能要，瑶光不要……”

“傻孩子，我是爹爹不是别人。爹爹给你买的你就要拿着，以后整个顾家都是你的。”

“爹爹为什么有那么多的娘子？天天让我娘亲落泪，我长大后一定不要向爹爹这样，我会只爱一个人的。”

瑶光奶声奶气地说着，声音却没有任何的含糊。

“你知道爱是什么吗？等你长大了才会明白的。”

“我不管，我要好好爱我的娘亲……”

“你娘亲生活的还好，顾家对她也不薄。她有吃的，有穿的比一般的人家过的还要好。”

“爹爹，你不了解我娘亲。”

小孩子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立刻撞击了顾星辰的心。不了解么？也许是真的不了解，不然生活也不会这样。

“我带你去找娘亲好不好？不，娘亲看到我会生气的，我晚上要跟爹爹一起睡。”

“好，那我们去跟你娘亲说一声好不好？不然你娘亲找不到你会着急的。”

“那爹爹还会跟我睡吗？”

“当然啦！我的小瑶光这么可爱，我怎么会不跟他睡呢？”

顾星辰抱着他朝着某个人的院子走去。

“娘亲……”

我听见他的叫唤声猛然一睁眼发现身旁竟然是空的。这声音像是从门外传来的。

“瑶光……”

“娘亲，我回来啦！”

我连忙抱起了他，左右看了看，确认他没有受伤。

“你去哪了？怎么都不告诉娘亲一声？你让娘亲着急一场。”

“娘亲，我去找爹爹了。我想爹爹了，可是你不让我去，我只好自己去了。”

“这路上天这么黑，你竟然也敢出去。”

“娘亲……”

瑶光眼看着就要落下泪来，面上还有些委屈。

“小孩子想爹爹了，这也是情有可原。我只是带着他过来告诉你一声，免得你担心。他晚上要跟爹爹一起睡，若是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走了。”

我有些惊诧，难道今天不是他的洞房花烛夜？难道他不该温存片刻？

“今天不是……？”

“是，但是我总觉得这三年对不住你们。我三年都没有见过他，理应补偿一些才对。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话听来简单，却总觉得哪里不一样。

“也好，这三年他特别想要一个爹爹，每当看到别的小朋友在爹爹怀里撒娇的时候他就有些不好受，还总是问我爹爹去了哪里。”

“这三年我真觉得对不住你们……”

他伸手握住了我的手指，我的指尖有些微凉，透过他的手心传递到了他的心脏。

“晚上记得盖好被子，瑶光我带走了……”

“嗯……”

我轻轻巧巧地说了一句。我也不知此时是什么样的心境，我任由他握着我的手，有点点温暖从他的手心传出，让那颗冰冷的心渐渐融化。

“你也照顾好他……”

“这是我们的孩子，我会照顾好他的，就像我会照顾你一样……”

他说出的情话低喃在黑夜里，照亮了回家的方向。

也许也该是时候放下了，又何必整日念念不忘。

那些伤害在他一字一句的温暖中渐渐走向微弱的光芒，也许出口就在前方，也许温暖离我不远……

也许世界从未苛待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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