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 剑拔弩张的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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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似乎毫不相让。彼此都忙碌着各自的事情，也都以各自为中心。在他们的心中，只有自己的事情才是最为重要的。

时光荏苒，好似过去了好久。他们之间依旧剑拔弩张着，似乎从来都没有停息下来。他们之间的这场战斗以自我为中心铺展开来，不见硝烟，不见战场。

他们各自释放着自己压迫人的气场，似乎要将对方赶尽杀绝。

“挽挽，你到底在做着什么样的工作？如今乱世当道，所有的店铺都已经关门，那些能开张的无疑是有着深厚的背景。你该不会跟某些拥有深厚的背景的人牵扯到一起了吧？挽挽，你万万不该这么做的。既然你已经待在了租界，那么这里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你又何必去淌那趟浑水？”

顾星辰不解地问着我，似乎完全不能够想明白。他知道我只想求一个安身之所，并没有别的想法，为何要卷入这趟浑水之中。

其实我又哪里想要卷入这趟浑水之中？不过是迫不得已。看着他那疑问的表情，我想他一定不会明白的。

“顾先生，你恐怕管的太多了。别忘了你已经成为了过去式，如今这些事情不干你的事。就算是你想管，她会想让你管吗？毕竟过去的一切都已经过去了，连我这个外人都看得清了。顾先生，何必抓着过去的东西不放？既然已然错过，那只能是相互交叉之后各行各远。如今你要问她做着什么样的工作，只怕不关你的事吧。”

黄莺这话倒是有一部分在理，我也懒得去说那么多，任由他那么说着。

“我与她之间的事情又该你何干？恐怕这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人是你，终究你才是那个外人，我们之间的事也与你无关。”顾星辰同样潇洒的回应。

“呵呵！都已经成为过去式了，还这么抓着不放。那么当初又干什么去了！一切的事情都已经等到失去了才去后悔，你未免太过……”

黄莺大笑，就像是看了一场笑话。而那笑话的主人公就是我与顾星辰。

我不语，因为我同样也觉得这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只是顾星辰不曾理解，亦如他不会懂我在顾家的沉默寡言以及无所求。

“挽挽，你不要听他胡说八道。这世上所经历的一切都是要经历过了才知晓，并不是每一个人一生下来就会跑的。就算是那些犯错的人也总要在错误中寻找成功的秘诀，就算是我过去辜负了你，我也已然知错。正因为我知道了错误之后，我才能更好的面对以后，才不会再次去犯同样的错误。”

这世上的人确实不是一生下来就会跑的。可是有些错误可以被原谅，有些错误不可以被原谅。

人生就是要一直往前走，没有人会知道他这一刻做的是对是错。他只是那样向前走着，也许只有经历过才会了解。

可是，若是这颗心死了。那么还会再次焕发生机吗？至少我不相信，所以他说的那些话对我来说就是对牛弹琴。

我对他没有丝毫的原谅，因为过去的我已经没法耐心了。曾经我捧着那颗纯真的心走到他的面前，可是他无情的挥掉，最终落在地上鲜血淋漓。那血液是那么的鲜红，那颗心是那么的纯真，可是依然没法阻挡那人对它的践踏。也许曾被那般的践踏过，所以这一切的原谅谈何容易。我只不过走在这路上，被伤害过就再无相信的可能。

“顾星辰，曾经的我不是没有不给过你机会，可是你一次次的让我伤心，一次次的让我了解你对待我不是那般如我心中所愿。这一次我不想再眼睁睁的看着这颗心再次被践踏。”

这番话语被我轻轻吐露出，没有人知道它其中的分量。唯有我在乎过去的那些事情，那些我被任意践踏的过去。

我看着顾星辰，他的一张脸上依旧挂着朗月星目。这样熟悉的一张脸，陪伴了我好多年的青春。可我依旧记得那些伤害，那些伤害依旧历历在目。

过去的已然过去，可是我放不下那些被我称作悲惨的过去。也许在别人看来不算什么，但是只有自己亲身经历过才会了解。

“挽挽，你相信我好不好？我真的不是那样想的，我真的也不想去伤害你的。可是那个时候我是真的没有看到你的好，或者我看到了可依旧被那个女人蒙蔽了双眼。”

“过去的已经过去了，说这么多又能怎么样？毕竟我们只能面向未来，过去的也只是用来回味的。没有谁可以穿越时光回到过去的那段岁月而重新拾得那些被自己忽略的过去，这一切只不过是妄想。我们终究还是要面对现实的！而如今的现实就是我与你再不可能了。”

顾星辰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陷入了沉思当中，过去的他太不懂得珍惜，也太不懂得识人，所以才会错过这么好的一个机会。

如今一切好是晚矣，再不复当初了。即便他悔恨又能怎么样，悔恨也回不到过去。终究是要面对现实的，也终究是要面对未来的。

未来的路还很长，将来还有可能的事情。也许将来还有无限的可能，他不相信他们之间就这般放弃了这莫名的纠缠，他想拼一拼这未来。

“无论你怎么说，我都会是试一试的。毕竟未来的事情掌握在我们自己的手中，而且你看我们这不是又纠缠在一起了吗？原本我也没想过我们之间会重逢，但是我们在这座城市相遇，一切就有了诸多的可能。”

“对了，我始终忘了问你。你为什么会来到了这座城市？我记得你不是正在战场上杀敌吗？为什么要来到这里？”

我突然觉得他的到来不是那么的简单，也许他并不仅仅只是特意来找我的，也许他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只不过这些他都还没有说出来，我想这件事情一定极为重要，也一定跟这场战争有关系。

顾星辰转过了身子，我看不清他的表情，我也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这个时候他幽幽的开口：“我来到这里，自然是为了找你。难道还能有别的事情吗？”

顾星辰的眼眸一转，竟是落在了黄莺的身上。他面前这个人的身份，恐怕不是那么的简单。

顾星辰深知自己不能暴露，这是关系到党国的事情。更何况那个人什么也没说，既然连面前的人都如此警惕，更何况他呢。

空气短暂的沉默了一会儿，就像是两个男人在那里相互打量着。

良久，空气中的冷凝才渐渐散去。一切又恢复了平静，好似刚刚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

“真的是这样吗？”大概我是不相信的，我不相信他的目的只有这么简单。因为之前他在信中已经说了太多的东西，而且我看得出他热爱着革命，所以他不可能抛弃革命而仅仅是为了来找我。我相信他有更大的使命，只是他未曾和盘托出，也许是因为黄莺站在这里。

“如果我说是真的呢？”他的嘴角带着玩味的笑容，几不可闻。

听到这个回答，我知道我再也无法从他的身上问出些什么。于是我将头转向了黄莺：“黄莺先生，你这次来又是所谓何事？既然大家都是明眼人，不妨直接说出来吧。”

黄莺静静的沉思了一会儿，也许是在想是否要和盘托出？可是他同样也觉得面前的这个男人不甚信任，所以他这才犹豫了好一会儿。

“黄莺先生，没想到还是这么婆婆妈妈的，倒是让人有些意外。”顾星辰确实是想知道黄莺到底是做些什么的，所以他这才出言想要激他一番。

“我做些什么的，恐怕用不着你来费心。我跟你终究不是一路人，你也没有必要知道的那么清楚。我们各走各的路，各自达到各自的彼岸吧。不过我想我们之间恐怕只有一方能够到达吧。”

黄莺稍微猜测了一下，便能够想到眼前的这个人也许是另一派的人。他们虽然有着共同的目标，但是各自的理念与想法却是不同的。所以这也就注定了他们不会走在一起，也许眼前看来还不是敌人，但是将来一定会是！

黄莺深信这一点，所以他不肯说出他这次来的目的。

“看来黄莺先生还是防着我的。不过大家都是明眼人有些话想必也不是太过机密，何必这般遮遮掩掩。”

“大家的确都是明眼人，可你跟我终究不是一路人。我们终究是要走到对立面的，就在不久的将来。”

“不久的将来么？看来的确是如此。大家也的确都是明眼人！看来不仅我猜出了你的身份，你也已经猜出了我的身份。在这乱世之中，能有这般身手的不是土匪、日本人，那就是革命的人，不过显然你与我不是一派的。更何况这隔壁住着的福田先生可不是一个小角色，那么你必然就是……”

黄莺拍了拍手掌：“你猜的的确不错，一切也如你所预料的那般。看来……这未来的日子还远着呢。”

黄莺最后这话像是自言自语，不过却也有一些不舒服。

这未来的路貌似还很长，这一路望去浑浊之中又带着点点清晰。

“既然这样，我就不隐瞒了，有些事情我该说给你听了。”黄莺对着我说道。

尽管我不想掺和这些事情，但是终究觉得无能为力。我以为上次的事情已经跟他说清楚了，可是他依旧还是找上了我。

“我想我上次说得很清楚了，我不想再次参与这件事情了。日后若是有什么事情你不要再来找我。”我不得已再次说了一遍。

黄莺却并不同意：“若非这件事情只有你能做的了，我也不会让你来做。在这件事情当中，你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能接近福田先生的除你之外再无旁人，我这也是不得已来找你，因为只有你能做得了这件事情。”

他的声音不高，但还是让我听到了。难道这就是我逃避不了的命运吗？

我有些不甘：“我不想与这些事情扯上干系，可你们非要让我进入这局中。这本非我所愿，你为何……？”

为何非要缠着我不放？我就像这笼中的鸟儿，没有了自由。我明白你们所说的大义，可是于我而言我并不想沦为你们手中的棋子。

“还是我从前说的，这是你逃不掉的命运。既然你注定得到福田先生的信任，那么你就是最合适的人选，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替代你。”

这一切像是注定了一般，只是为何让人不爽呢？

我想说些什么，但是什么也说不出来。我终究像是丢了魂儿一般，不知所措。

“但是即便是这样，难道我连选择的权利都没有吗？我就只能沦为一枚棋子吗？”

“柳挽挽，这既然已经是注定的事情，你何不安心接受。”

“黄莺，再怎么说挽挽也只是一位女子，你何必这么咄咄逼人？有些事情是不能强求的，既然她不愿意你又何必……？难道这就是你们国民党的做派吗？非要强迫人的意愿吗？那么这跟几千年来的封建统治又有什么区别？”

顾星辰将我推到了身后，就那样面对着黄莺。

“什么封建统治，我们可是国民党。难道像你们一样到处蛊惑人心吗？你我道路不同，自然不会走到一起。这件事情我没跟你说，这是我们之间的工作。”

“什么工作？难道你们的工作就是强迫人去做她不愿意的事情吗？那你们未免太过强人所难了。什么国民党，我看是强盗党才对。我看是你们男儿无能，所以才要逼迫一位女子去做这样的事情。”顾星辰颇为不满地说道。

“如今国难当前，哪有什么儿女情长。每个人都要为这个国家尽一份力量，不论这力量是否弱小或者强大，这是每个人的责任。我们生活在这世间，就不能看着日本人在这片土地上肆意的烧杀抢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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