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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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来临得这么快，几乎就在猝不及防之间。一切的一切，好似忽然之间就发生了诸多变化。

就在我们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一切的变化已然发生。

这一切变化的太快，就在我们毫无察觉的时候。今夜的空气有些湿冷，汗珠沾湿了衣衫。

今日会不会有些变化？还是就这么平静如水。总有些变化是看不见、摸不着的。

我在静静地等着，我不知道我在等什么，也许是在等一个结果吧！

我不知今夜她会不会来，但是依照福田先生的意思她还活着，那么她就一定不会甘心的。既然不甘心，那么必然是要找回来的。

我不知她是否能够爬上这窗台，但是她一定会尽力的。

我在静静的等着，等着今日这件事情的结果。也许我知道福田先生必然做了些什么事情，但是我终究无法去恨他。

我一直注视着外面的夜色，漆黑的夜空中亮起几盏路灯，也算多了一些光亮。

如今的世道是浑浊不堪，大概是内忧外患齐齐而来。也许生活在这样的世道，能逃离的人真的很幸运。但是大多数的人都无法从这里逃离。

我竖起耳朵，想要听听到底有什么动静。但是周围静悄悄的，似乎什么动静也听不到。今日的空气有些微微的冷意，就连外面也没甚动静，也许这么冷的天气没有人想要出来走走。

我等了好一会儿，结果什么也没有等到。不免有些心灰意冷……

终于我听到一声轻微的声响，我想是她没错了。我推开窗户，向下望去，我确实看到了她。

我想福田先生不会没有防备的，既然我看见了她，那么福田先生也一样看见了她。既然如此，那么一切也不用偷偷摸摸的。

我直接下了楼，她看见我的时候还很诧异，可能她没有想到我就这样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她惊讶得张大了嘴巴：“姐姐，你怎么下来了？这里会被人看见的。”

“若是我不下来，你能上去吗？我想你未必爬的上去。既然你爬不上去，那么这一切必然是要惊动福田先生的。既然如此，还不如我下来。福田先生想必已经知道你来到了这里，你完全不需要隐藏。”

我说得云淡风轻，因为我并没有如她一般有什么害怕的。

“姐姐，这是我最后一次见你了。福田先生说过让我不要再打扰你了，他说的话我记在心上。不然我也保不住我这一条性命，姐姐以后你要小心了，我恐怕在这里也做不了什么了。我的家人也都已经惨死了，如今我报不了那些仇。姐姐，以后你要小心了。”

她好似有些害怕，眼睛止不住地盯着某一个窗户。

“你要去哪里？如今哪里都已经乱了，根本就没有容身之地了。你不留在这里又能去哪里？就是你走了，说不定会死在途中。”

“即便我知道如此，但我也不能留在这里。我答应过福田先生的，我不会再来打扰你的。福田先生总以为是我带坏的姐姐，所以我……”

我知道我是留不住她了，不然她的性命怕是再也难保了。

“既然如此，看来也只有你远离这里才能保住这一条性命。既然如此，我也不留你了，你也可以走了。”

我知道有些事情不能改变，福田先生怕是再也不能容忍她了吧。虽然我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我想那一定不是好事。

“姐姐，我过来就是来跟你告别的。若是你有什么想问我的，我一定知无不言。”她的脸上带着诀别的意味，显然那一路山高水长谁也说不清的。

“真是苦了你了，不过这也是你自己的选择。如今我也帮不了你，福田先生已然下定了决心。不过我想问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确实是我想知道的，不过我想福田先生不一定会告诉我的。

“黄莺先生被抓了，不过我被放了出来。也许是有姐姐的情分在，所以福田先生才饶了我。我已经平安无事，这已是最好的事情。我也不奢求别的，只是那仇恨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流云喃喃自语，似乎无法忘怀那段经历。

“黄莺被抓了？到底是为什么？又发生了什么样我不知道的事情，你跟我说说。”我突然觉得自己知道的太少，有些事情我太过不清楚，我急需要知道那些我不了解的事情。

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才能让黄莺被抓？他如今到底如何了。

流云清了清嗓子，眼神飘远，似乎是想起了一些东西：“姐姐，其实这件事情都怪我，我没想到那是福田先生给我设下的圈套，直到被抓的时候我才明白福田先生从来就没有信任过我。一切都是我太天真了！因此才害得黄莺先生进了牢狱之中，每每想来我都是很自责的。可是我力量薄弱，我救不出他。姐姐，一切事情都有劳你了！”

我怕是也没法子。福田先生对我的确不错，可那件事情事关立场的不同，我恐怕无能为力。

我与他只是两个人的事情，可是这却不仅仅只是两个人的事情。事关两个国家我的话怕是没有用。

“流云，这件事情并不是我可以解决的。你相信我，福田先生就算对我再特别，也绝不会容我去求情的。更何况我以什么样的身份去求情，我与黄莺先生非亲非故的，也并非是一路人。我若是去求情岂不是会惹来更大的怀疑。你若想平安无事的话，那就不要有更大的动作。其实我一早就提醒过你了，只是那个时候的你没有听我的话，如今你算是尝到苦头了。既然如此，那你就再听我一句，不要再有任何的动静了。你若想平安无事，速速离去。不然的话，你也不要想活着了。这件事情也并不是我能够解决的。一个男人的心中可以有爱情，但是也有江山。我自认我比不过他心中的那一份江山事业重要……”

对于这件事情我真的无能为力，我并不是可以在福田先生跟前做好任何事情的。我也并不是全能的，我……

这世界太大了，总有一些我做不了的事情。

“姐姐，难道黄莺先生真的就那样了吗？黄莺先生可是……”流云有些后悔自己做了那样的事情。

“流云，有些事情真的不在我的能力范畴之内，虽然我很想帮你，但是你要明白我是真的帮不了你！毕竟我不是万能的……”

我不知该怎样解释她才能听懂，也许以她现在的年纪是不能够理解的。但是我相信有一天她会理解的。那一天不会远的，这世间总会充满光明的。

“姐姐，我真的不想看到黄莺先生就这样死去，真的是我害了他。若不是我太过大意，我相信他也不会就这么轻易进去了。姐姐，你知道我有多愧疚么，姐姐你能帮帮我吗？”

她还是不死心，她究竟是热爱那份革命事业还是热爱那个人呢？

“流云，我已然说过了，我无能为力。我是真的无能为力，为什么你就不能相信我呢？流云，这世上的人总会有太多无能为力的事情。这件事情即便是我说了，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既然一切已经成了定局，你又何必紧抓着不放。革命必然是伴随着流血与牺牲的，这世上有的人总要受些苦。和平不是那么容易就到来的，总有些事情要历尽艰难才会到达胜利的彼岸。那些小小的流血与牺牲，实在是算不得什么的。若是你，我想你也会甘愿赴死的。流云，接受现实吧！”

“什么现实？我一点也不想接受。我只知道我不想看到他去死，这是我亏欠他的。若非是因为我，他也不会这样的。姐姐，如今我能想到的人也就只有你了。我知道福田先生与你的情分不同，若是你开口他一定会考虑的。姐姐，看在我曾经为你打扫过不少时间屋子的份上，你就帮帮他吧。如今我能找的人也就只有你了，更何况其他人也没什么用，他们哪及得上你与福田先生的关系。姐姐，姐姐……”

流云不停地摇晃着我，让我进也不得，退也不是。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样去帮她，因为我了解那个人。就算是我去说了，恐怕也没什么用。他的心中可不只有我，还有这诺大的江山。

自古以来，爱江山不爱美人的事例比比皆是。就算是我再如何得他喜欢，我相信结果还是一样的。

有些东西是经不起试探的，因为那试探的结果往往会让人心寒。我明白我是真的无能为力，这不是推诿的话语。

“你不要再叫我了，我说了我是真的无能为力，我真的帮不了你。我并非是神，我并非能够主宰天下万物。我想你找错了人，如今这样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希望这次你真能听我一句。上次我给了你忠告，你没有听过。这次你就听我一句快走吧，不然怕是你都要遭殃了。”

我并非是危言耸听，只是我清楚的明白一些事情，我更加明白福田先生在这件事情上是不会与我有商量的余地的。

“姐姐，难道你当真这么绝情？难道你忘了你也是这片土地上的人了。黄莺先生在做着革命的事情，你为何还要助纣为虐？就算你不帮忙也好，哪怕你做一个平常的百姓我也不会如此来找你。可是你的身份决定了你在福田先生心中的地位不同，这就说明你是一个足以重要的人。难道你忘记了那些日本人是如何残害我们的同胞的吗？那血流成河的模样难道姐姐就真的没有感觉吗？那些活生生的人瞬间就没了知觉，姐姐你为何……？”

所有的人都在问我这个问题，我知道有些事情连我自己也回答不了。我只是走一步看一步罢了，我并没有什么明确的目标。我没想过要将日本人赶出我们的这片土地，我也没想过一定要上战场杀敌，我更没想过要为这份革命事业出一份力量。我只是得过且过罢了，我知道我与他人不同，这份不同已然注定我不会过上平静的生活。

我知道我再如何的解释也是没有用的，因为他们早就已经先入为主了。既然如此，再说下去也没什么用处。

“流云，今日的事情该说的我都已经跟你说了，如今也没什么事情了。天黑路冷，记得照顾好自己，多穿点衣服。若是你该说的也都说了，那我就走了。”

我转身朝着来时的路走去，黑暗的走廊里只有几盏昏暗的灯，根本就照不清这条路。

窗户之上，有一个人影一直站在窗边，之所以没有人发现他，是因为他并没有开灯，他的影子也并没有投射在窗户之上。

流云看着那道远去的人影，心生歹念。她觉得这世上的人已经够苦了，为何还有人能够这般平安无事。她无疑是恨的，也许是羡慕嫉妒恨加在了一起。她并没有能够过上这样的生活，所以她的眼神渐渐变得歹毒起来。

“姐姐，你如今过得太顺遂了。你知道别人背后是怎么说你的吗？你跟在福田先生的身边，别人都说你是卖国贼、汉奸！”

听到这些话我并没有回头，他人的评价与我何干？嘴长在他们的身上，他们爱怎么说随他们说去，我只当听不见那些。

这世上有太多的事情，也并不是每一件事情都能够值得我去费神，尤其还是这些下三流的闲话呢。

我低着头看着脚边的路，一直向前走去。尽管这道路昏暗，但是总会找见光明。

流云听到那些话，想到自己即将要漂泊的下半生与此刻的那道身影存在着鲜明的对比。她心中不能平静，她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这是她早就准备好了的。原本是怕遇上危险，可是如今看来是有另一方用处。

我的身前身后都是一片漆黑，那昏黄的灯光根本就算不了什么，连这路都照不清楚。可是我明显的感觉到有些不同，这不同确实是这么的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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