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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常人反应无异,被蛇咬中手的乌尔娜神经性一弹,整个身条都绷紧了。
“果然有点道行的,都喜欢下手阴!”
一抹狠浮在唇瓣,乌尔娜徒手拽住这攀咬着自己的沙蝮蛇七寸处,猛一下力,便将它仍在了左侧沙地上。
蛇痛苦的沙地上挣扎了一阵,渐渐的失去了生气。
惊魂难定的我,看着地上那反被乌尔娜毒死的蛇,凉气倒抽了好几口。
蛇生双首,且顶戴青囊毒冠,岁数怕是我和乌尔娜加起来都敌不过。这双头沙蝮蛇定是在此荒地中得了灵智的灵物,抵住了先前碧玉王鼎毒香的诱惑,故才下了这一口阴!
暗自嘀咕间,忽见她被咬过的手,我惊呼:“你的手——”
被咬之处肿胀膨大不说,毒素不散的乌紫色如黑压压的雨云袭来,侵染了乌尔娜小半个手背。
“你怕什么?不就是被蛇咬了口,谁毒更胜一筹,不是立见高下吗?”瞟了眼沙地上的蛇尸,乌尔娜在我跟前佯装着镇定:“我没事。”
我悬着口气提醒到:“大意失荆州,小心阴沟里翻船。”
“多谢关心,我心里有数。”
冷情口吻的回了句,她把食囊丢在我跟前。
“里面有干粮,阿姐自取自便。”
此情此景,我哪有心思理会肚腹空空,满脑子都是如何找出乌尔娜的弱点。
见我未动,她有些暴躁上面:“怎么,瞧情形阿姐在皇宫大内养尊处优惯了,还要我伺候你不成?”
我一怔,略尴尬的回应到:“我是好奇你是否真是百毒不侵。”
“怎么,还想逃?阿姐还是早死了这条心吧,在我手里,你没个运气。”
我满口哑然,当即闷声闷气地捡起食囊,退到一边岩穴壁下静观其变。而乌尔娜盘坐羊毯上,背对着我,只见她从腰间掏出了个青色布袋,将中毒的手小心翼翼的放进去。
难道是青门中的解毒之法?神神秘秘中,我像觅着了门缝的偷窥者,总瞧不真里面的玄机。
岩穴外的光线完全暗下来,游走在穴口风以鬼哭狼嚎之势肆虐大地,我窝在羊毯中,一直盯着篝火另一边入定多时的乌尔娜。
久而久之间无果,一股倦意渐渐袭来,我沉入自己的梦乡之中。
当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梦境,我整个人如挨了一记闷棍,惊觉而起。
揉揉了惺忪的睡眼,只见乌尔娜哆哆嗦嗦缩在篝火旁,而身旁尽是打翻的瓶瓶罐罐,蓦地在这荒漠深夜中平添了几分诡异。
平复好自己起伏不定的心,我小心的问到对人:“你怎么了?”
寂静的岩穴中,不时浮动着抽噎声,更把我紧绷的心弦拉紧;几番犹豫,我从羊毯中支起身,亦步亦趋地朝她走去。
“乌尔娜?!”
可她依然不答,我的脚步越发谨慎起来。
“是你在哭么,乌尔娜?”
“别过来!!”
忽然一阵竭斯底里的喝斥,刺破了这岩**的寂静,我忌惮间,不进反退了两三步。
“我不过来便是,你别激动。”放缓着声调,尽量保持宽抚:“此处就你我二人,你半夜三经闹出这么大动静,我难免被吓着。既然你没事,我过去了。”
松懈着对人的戒备满满,我脚步的走向迂回了些,边退绕到了她脸侧方向。可当火光照亮她先背对的侧脸,忽然一股见鬼般的毛骨悚然,惊得我脱口而呼到。
“你,你的脸!!”
还没等我抖出个所以然来,忽然对人向只受惊的野兽,猛冲过来掐住我的脖子。
“叫你不许看!你,你还看!信不信我挖了你的这双眼珠子!!”
一张黑气浮动的烂疮脸,如从地狱中脱逃的恶鬼,激怒的乌尔娜掐在我咽喉间的手越收越紧。
我跟只秧鸡般挣扎着:“松手,乌尔娜,我快喘不过气来!”
她怒意直升高:“我变成这副不人不鬼样子,你心里很痛快?是不是,是不是!!”
“松手!!”
此时哪里顾得上她面貌上妍媸,我保命都来不及,拼命得挣扎着。
乌尔娜尖声恫吓着我:“见过我真容的人,都得死!”
“松手,小疯子,松手!!”对人对我起了杀心,我也是顾不得,什么好使说什么:“那你怎么不杀了宋衍,想必他也见过你这鬼样子!”
当时只感觉那股霸道蛮横中,如出现了一丝裂痕般的颤抖,接着乌尔娜的手就抽离我的咽喉。
几番剧烈咳嗽,稍得生息的我又再次戳中她的痛处。
“说白了,你打心底喜欢宋衍,稀罕他;可造化弄人,你百毒不侵之躯却让你难圆与宋衍百年好合的痴梦。你怕终有一日他会嫌弃你,摒弃你,故装作一副大肚能容之态,掳我来讨宋衍欢心。”
乌尔娜勃然大怒:“住嘴,信不信我毒哑你!!”
“你不敢!”顺利把持住乌尔娜心中弱点的我,疾言厉色地反驳到:“我若有个什么闪失,你绝对在你义兄面前讨不到好果子吃。”
“李淳元,你活腻了不成,敢挑衅我的耐性?!”
此时她倒是甩开了容貌上的自卑,一副吃人状直面着我。
我卯着胆子回敬到:“那也是不争的事实。换做我是宋衍,也不会在意一个满脸毒疮,人不人鬼不鬼的丑女。”
“你找死!”
突破那个忍耐点,杀机立现,乌尔娜抡起掌心朝我天灵处劈来。
“我死了,你也别想再恢复容貌!”
千钧一发间,乌尔娜那落下的厉掌在我头顶旋起一阵凉风,刹住了。
“就凭你?”
“就凭我!”踩中转折点,我挺直了腰板站起来:“青门擅用毒,而我药神门擅解毒,凭我乃药神关门弟子,这个海口你信不信?”
我一面挺在人前,一面注意着乌尔娜当下一举一动,而当见她的手缓缓落回身侧,我知道自己这一招险棋胜了。
我稳住慌张:“若我没猜错,你脸上的毒疮平日里时好时坏,故你专研易容术来掩盖自己的这副丑态。而你用碧玉王鼎以血炼毒,以毒攻毒,是期冀着有朝一日能找到化解你百毒不侵的毒药,对吧?可这法子,无用!”
“为什么?”
我答:“因为你长期与毒物为伍,五脏六腑早就变成了毒炉,能纳百毒。而你身躯每能克制一种新毒素,其体内机能必有一番中和调整,这就是为什么你被毒性猛烈的双头沙蝮蛇咬后,会变成此时这番模样的原因,这是你自身本能的调和。等你完全适应后,你这副身躯的抗毒能力,又会更上一层楼。”
话入理,对人信服间,我抛出了自己的结论。
“以毒攻毒的法子,只会让你这副身躯朝更无解的方向发展。要想治标,就得先治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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