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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昭军就自己造过一部分火器,是以那一群铁匠原本就是昭军里用惯了的,因着造威远炮任务重,又在巩昌城内召了许多铁匠,一众铁匠又开始了被燕齐谐折磨的生不如死的日子了。
巩昌城内原本就有些崇敬昭军的,好些个少年郎都想往昭军里头进,就先被燕齐谐抓做了苦力,只说连这点苦都受不了,以后军中苦更多,又如何过得下去云云,众少年原本叫苦不迭,听闻这话都不敢吭声了。
城内还有些百姓不知是有甚么目的还是真的“忠君爱国”,有几起聚众闹事的,被陆冥之当即抓了杀鸡儆猴。余下百姓要么是被震慑了,要么就是觉得管他朝廷姓谁,我日子照样过,自然也就相安无事了一阵子。
巩昌城相较别处,无疑是个好的安定处所,况且这燕齐谐忙着造炮,一时间用了许多人手,这些日子便不再出城和卢道升他们作战,只凭着巩昌坚城高门,守在里面自谋发展。
燕齐谐这几日基本癫狂状态,晚上也不怎么睡觉,抱着几坛酒大炮跟前一坐就是一宿,边喝边折腾,一晚上能喝个十坛八坛,吓得陆冥之也是觉也不敢睡,天天扯着颜初去看小五那厮有没有事儿。
一日燕齐谐不知是遇上了甚么困境,正发着疯,双目通红胡子拉碴,头发乱蓬蓬的也不梳,一副至死方休的模样。
陆冥之刚看完他,就有卢道升的兵在下头骂城门,陆冥之心里厌烦,只骂一句:又他娘的来了。
现在陆冥之他们不出去打,卢道升他们又打不进来,跟知了似的,隔三差五过来骂,骂完了攻城,打一会儿就跑,不断骚扰,弄得人烦躁不已。
陆冥之正要上城头督战,又看了一眼忙着发疯的燕齐谐,当即把这家伙和他宝贝儿子威远炮拉上了城头。
燕齐谐亲自塞炮点火,一连发了无数炮,底下的小股士兵莫名其妙,今日怎的这般大的阵仗?
没坚持一会儿就落荒而逃。
燕齐谐又补了一炮,然后呆呆扒在城头看底下的残兵。
陆冥之冲着他大喊大叫了半天也无甚反应。
终于,燕齐谐回过头来,看着陆冥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大笑了一阵……
紧接着就直挺挺地躺倒了。
陆冥之骇得几乎跳起来,抱起燕齐谐就往城下跑。
边跑边喊:“快叫子始先生。”
这般大的阵仗,不仅颜初来了,宁翊宸宁翊寰自然也是跟着来了。
一路小跑过来的宁翊寰差点儿一跟头栽倒。
颜初摸了一阵脉,又看了看旁的,脸上表情有种说不出来的奇异。
众人觉得心脏都快停跳了。
颜初:“他睡着了,而且睡的有点儿死。”
原本一脸凝重的陆冥之:“……”
原本眉头紧锁的宁翊宸:“……”
刚刚还泫然欲泣的宁翊寰:“我去他个兔崽子,把我吓成甚么样了。”
颜初叹道:“他这也不必喝安神药了,让他睡罢,看睡到后日能不能醒来。”
等到燕齐谐醒来,迷迷蒙蒙睁开眼睛,就见是陆冥之坐在他床沿,道:“还真给我面子,我一来就醒了。”
燕齐谐揉揉眼睛,问道:“这是已经夜里了?”
陆冥之哼了两声:“何止已经夜里了,这是第三日夜里了。你家小寰子可要疯了。”
燕齐谐眼睛一亮:“她着急了?好的很好的很。”
陆冥之黑着脸:“好甚么好,你再这么不眠不休下去,身子还要不要了。我都怕你那么一下倒下去就起不来了。”
燕齐谐不回他的话,转而问道:“你看我那新儿子如何。”
陆冥之道:“很好。那群知了应声而散。”
燕齐谐眼睛亮晶晶的,笑道:“我觉着差不多了,那四门炮,型号不大一样,但都还不错,可以生产了。”
说罢跳下床,扯过靴子来穿,边穿边道:“我去找王二锤和关五四去。”
这是昭军中最得用的两个铁匠。
陆冥之扯住燕齐谐怒道:“你可赶紧回来,你是睡饱了,人家两个不睡觉吗,你打算把所有人全都弄得跟你一样,大半夜的不眠不休然后骤然瘫倒,再睡个两三日?”
燕齐谐道:“那……行罢。我不找他二人了,我出去走走。”
这两日怕这家伙出甚么事,是以他实际上是睡在颜初那儿的,颜初把自己的床让给他了,自己歪在隔间儿里的软榻上,这会儿颜初已然睡了,正呓语着。
燕齐谐轻手轻脚溜过颜初,顺带着拽上了陆冥之。
他二人走到院里,月色明朗,水光一般倾泻下来,燕齐谐笑道:“真好。”
此时已经开春了,开了一丛一丛的桃花,浅粉的桃花瓣在月光下近乎透亮,站在院里,就能闻见香味了。
陆冥之看向燕齐谐,问道:“好甚么。”
燕齐谐道:“你不知,我幼时常常夜里溜出来玩,那时宣平春日开梨花,我就上树去,摘那花下来,往嘴里吃,甜丝丝的,现下看这反倒想上树了。”
他转头问陆冥之:“你可曾晚上出来过?”
陆冥之心道,夜里出来是出来,不过不是溜出来玩的。
他生的过于秀美,又是家中幼子,年纪小,被父亲带去军营校场时,兵士们口中是唤着“四爷”,心里却是瞧不起的。
他瞧着太像个姑娘了。
他不服。
是以,夜里自然是要出去的,站在自己院儿里,偷了大哥的枪来,一晚一晚的挑枪花,刺、戳、晃、挑,一晚下来,大汗淋漓。
他大哥陆冠之那柄枪,唤作破月。
他当时还没枪杆高。
众人皆说他是幺子,既无需袭爵也无需挣功名,只靠着荫封就可安稳过一辈子了。
偏他不愿意。
陆家儿郎皆生的俊俏,他三个哥哥肖父,英挺俊朗,只他肖母,清秀得不像个男子,连他父亲都想把他当个姑娘养。
他怎愿意。
他大哥长他十几岁,家中其余兄弟皆是父亲亲自教的陆家枪法,只他是大哥教的。
他心里不舒服,也只能日日自己努力。
直到有一天,他在校场上一枪挑翻了大他四岁的三哥哥,他才见他父亲对他笑了笑。
“小四不错。”
只这一句,他念了数年。
自此更是憋了一口气,争强好胜,事事都想比过他几个哥哥去。
又一日校场武演,他被二哥逗了他两句,喊他四妹妹,适逢他要上场试射。
他气的七窍生烟,丢了自己的弓,抓起他大哥的八力大弓开弓就射。
正中靶心。
场上皆是欢呼,只他自己疼的面色发白,他把自己给拉脱臼了。
那年陆冥之十二岁,燕齐谐就在场下,替他卖酒的父亲做伙计,满场窜着倒酒。
看陆冥之额头上冷汗直冒,死死咬着嘴,燕齐谐挑眉一笑,不做声儿了。
只是过了七八年,怎的却觉得恍若隔世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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