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陈蕃被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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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陈蕃的弹劾，朝堂瞬间安静下来。这王猛可是天子的老师，天子才登基几个月。你就去弹劾他的老师，岂不是让天子难堪。

“哼，好你个陈仲举，我王猛怎么就欺君罔上，以权谋私了。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凉州深受羌氐之害，天子圣明，有着一举平定凉州之心。我等大臣难道不应该竭尽全力辅佐陛下吗”王猛说道。

“陛下，王猛倚仗为陛下老师，他……”

“够了，太傅的意思是说朕是个忠奸不分的昏君吗”刘宏勃然大怒道。

“大将军，你是武将之首，你说朕要平定凉州有错吗？”

“陛下，臣以为陛下想要平定凉州自然没错，然而太傅说言也甚有道理。一时之间臣也无法决断。”窦武虽然是被陈蕃上书，提前解除闭门，继续录尚书书。可窦武始终觉得此事不是那么简单，他太了解陈蕃了。

“哼，好，好一个大将军，好一个太傅”刘宏暼了一眼赵忠。

“退朝”

…………崇德殿…………

“臣等拜见陛下”

“三位快快免礼”看着胡广，袁逢，杨赐刘宏说道。

“太傅今年已经八十有二了吧”刘宏内心对陈蕃充满了愧疚，可是眼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三人为官多年，自然能听懂刘宏的意思。对于袁逢和杨赐来说罢免陈蕃自己是对自己有利，而胡广心中虽然不舍，但是这么多年的为官，就是靠着中庸之道，才能历六朝，为官场不倒翁。

三人虽然明白，可陈蕃为三君之首，在士人之中极具威望，却也不敢说出口。

“三个老狐狸”刘宏内心想道，只是眼下陈蕃必须要离朝，彻底打消世家豪强最后的怀疑:陈蕃是天子的人。

至于会不会让刘宏彻底失去了士子的心，却不担心，一来大汉养士四百年，二来士人们只会认为王猛蒙蔽皇帝。这就是天子，孤家寡人。

“朕意已定，凉州朕一定要平定”刘宏紧盯着三人说道。

“陛下圣明。”三人异口同声却心思各异。

“太傅年事已高，朕实在不忍心让他继续操劳国事。太傅之位就由司徒接替，让李膺接任司徒之位，三位觉得如何”刘宏不容置疑的说道。只是王猛恐怕从今以后晚上出门要多带些人了，毕竟今日之事传出去只会是他王猛蒙蔽天子。

“陛下圣明”三人再次回道。

…………陈府…………

看着和胡广一同而来的宦官，陈蕃心中已然明了。

宦官宣读了刘宏的诏书后，便离开。

看着宦官离去，胡广惋惜道“仲举，你这是何必呢”

陈蕃并没有回答胡广的话，只是看着诏书，眼神中充满了遗憾和失落。只有陈蕃自己知道，他遗憾的是自己老了，恐怕看不到那一天了；失落的是自己为什么不再年轻，能够跟随天子一起披荆斩棘，铲除大汉所有的弊端。

“悠悠苍天何薄于我”

胡广离开了，他并没有怨恨陈蕃不理睬自己。他知道这位老友不是在乎丢弃官位，他知道陈蕃在为自己不能为国效力而失落。

“或许他内心深处会埋怨自己吧，埋怨自己为什么不能据理力争，埋怨自己一直以中庸之道处事；或许他内心深处也感激自己吧！感激自己为官多年，所提拔任用的都是忠贞之士”

…………

陈蕃离开了京师，一辆马车，一个书童。他知道天子罢免自己，必然会造成轰动。如果他不偷偷离开，那么一定会出现士人学子争先恐后的来送别自己的场景。这样对天子不利。

陈蕃想到了王猛，和他相比自己的付出，又显得黯淡无光。自己已经是耄耋之年，如今国有圣君贤臣，自己回家归养，对自己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可他王猛才到而立之年，如今就背负这样的骂名。王猛阿王猛，老夫不如你。倘若老夫能够看到天子铲除世家豪强的那一天，老夫一定亲迎你上门。

“老爷，前方有两个学子”

“学生田丰，沮授拜见陈公”

…………

看着手里自己被封司徒的诏书，李膺陷入的沉思。

朝堂之上发生的事，李膺已经听说了。他自然明白前些日陈蕃为何让自己称病，否则今日在朝廷上，自己怎么能不出面跟随太傅一起弹劾王猛。倘若王猛真的是个奸佞小人，自己自然不会让陈蕃独自一人去面对。

自己不会忘记，桓帝发起党锢之时，只要陈蕃不惧自身安危，据理力争。前有陈蕃，后有王猛。

“仲举公，我会做好这中间之人”

…………

对于陈蕃被贬，尹勋是意料之中，天子年幼，王猛又是天子的老师。

自己为尚书令和陈蕃共事多年，一直辅佐陈蕃处理帝国的政务，两人相辅相成。

“仲举公，如今你被贬，恐怕我这尚书令也做不了多久了，我非贪恋权贵。原以为天子铲除宦官，正是我等官员齐心协力辅佐天子之时。可谁料想又出了王猛这等奸佞小人，大汉危已。”

…………

自己原本只是猜测这一切都是天子和陈蕃的苦肉计，没想到天子真将陈蕃贬黜。如今自己能够确定这就是苦肉之计。

陈仲举阿陈仲举，你我之间同为三君，更是朝中文武之首。我知你对我是既信之，又防之。我从不怨你，我是外戚。

可眼下，你被贬出京。我还是大将军。倘若你我始终同心同德，又怎么会出现今日的情形。我是人，我也爱权，可我窦武不屑于做那梁冀。

仲举公，我知你，你却不知我。

你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威胁到大汉的天下。你陈蕃能做的我窦武同样能做。

“王景略，一个有意思的人”

…………

京师世家，无论是袁家和杨家，还是其他世家。看到陈蕃被贬自然是心中欢喜。如此一来必然会让天子丧失学子之心，虽然学子们不会真正的将过错怪罪到天子身上。

可他王猛此生只能依附他们世家，即使他在位高权重，即使天子在对他恩宠。他王猛在学子心中已然是臭名昭着，不会再有任何学子依附于他。他王猛此生只能做个权臣，无法成为世家。

你王猛还是太年轻了，想要在大汉根深蒂固，权和名缺一不可。如今你丢了名，一个只有权的人只能是世家们的提线木偶。而有了名才会有人追随，有人追随才会有权。

这就是世家豪强的行事准则，他们会不顾自身安危去博取名声。以一人之死换取家族之名。

…………崇德殿…………

“他离开了”刘宏此刻的心情低落到了极点。

“离开了，一人默默的离开了。”

“老师，你说朕能做好一个皇帝吗”

“能，陛下您是天子，您要讲大情，舍小情，即使有一天臣的存在挡住了您前进的道路，也要毫不犹豫的将臣踢开”王猛郑重的说道。

刘宏有些痛苦。自己穿越不过半年多了，还是无法适应自己的身份。作为一个曾经：看到忠臣良士为国付出生命的视频都会流泪的刘宏。如今这些事真实发生在自己身上，刘宏甚至觉得自己要崩溃了。

…………竖日…………

陈蕃的离去，除了在学子们中造成了轰动。似乎对于朝廷而言，对于百官而言仿佛无事发生一般。

只有接任司徒的李膺上了奏章，在奏章中痛骂王猛。似乎是因为担心在惩戒李膺会让学子们彻底大乱，刘宏只是下诏训斥一番。

朝堂没有因为陈蕃的离去停止了运作，由胡广任太傅总录尚书事，尹勋为尚书令，汇同太尉杨赐，司空袁逢，司徒李膺继续处理朝政。大将军窦武仿佛一夜之间成为一个透明人，不发表任何意见，只做自己分内之事。

大司农张奂继续听从刘宏的命令，任何官署官员面前都是哭穷；大鸿胪曹嵩继续卖力的为刘宏圈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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