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在外面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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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渔忽然说不下去,直愣愣地盯着他,内心的焦躁奇迹般地被他这句轻飘飘的话给抚平,他的黑眸中倒映着她因激动而泛上红晕的苍白小脸,往下看,可以看到他眼下一层浅浅的黑圈。
姜渔垂下眸子。
“怎么停了,还看到什么了?”谢清池手上的动作没停,将水囊贴着姜渔的唇倾斜往下,引出一股清流:“喝点水。”
姜渔听话地张开了嘴,露出嫣红嘴唇里细白的牙齿,喝了一小口。
她意犹未尽地伸出舌头舔了舔,不小心碰到谢清池没来得及收回的大手,只觉得舌尖传来一阵粗糙的触感,她砸吧了两下嘴,乖巧地看着他。
谢清池的黑眸沉了沉,浑身泛起似触电般的焦麻,他紧紧盯着姜渔的脸,大拇指在姜渔的唇上来回摩挲。
柔软的触感,无辜的眼神,无一不在拉扯他紧绷的神经,就在姜渔感觉谢清池的眼神几乎要将她拆腹入骨的时候,头上那股压迫感骤然离开。
谢清池移开了目光。
姜渔松了口气。她这才注意到,两人此刻还在之前她醒来的那片高地,小船被谢清池拴在那棵大树下。
原来谢清池找到她以后,第一时间将小船划到这片没有被水淹的高地,确定她只是脱力晕过去,才放下心来,先是用帕子蘸着清水一点点将她脸上的泥浆擦干净,又给她喂了点水,守着她醒来。
顺便在附近搜索了一番,倒是找到了些干粮,都是些硬邦邦的干馒头,他知道这个娇气包是吃不了的,于是自己啃了两个,剩下的揣在了怀里。
“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谢清池的大手摊开,掌心是一块已经冷掉的绿豆糕,他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赫然,“刚才在那个府邸找到的,先将就一下吧。”他指了指身下的建筑。
这也印证了姜渔之前的分析,看这个建筑的高度,应该是某个高官的府邸,也只有在高官的府里,才能出现像绿豆糕这样的精致吃食,山城的普通老百姓,能吃上白面馒头就不错了。
姜渔愣了愣,只觉得这个场面无比熟悉,好像在梦里出现过,一个小男孩举着一块绿豆糕对一个小姑娘说:“娇气包,别哭了,我给你偷来了绿豆糕,快吃吧!”
小女孩抬起一张哭得红彤彤的包子脸,瘪瘪嘴,哽咽道:“我不要吃冷的绿豆糕,我要吃板栗酥,千层糕,芙蓉卷...”
姜渔这么想着,也这么说了出来,说完,连她自己都愣住了。谢清池听到姜渔的话之后,先是一顿,而后亮起眉眼,“你想起什么了?”
“什么?”姜渔疑惑地问,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虽然心里不太情愿,但手却很诚实地从谢清池手里拿来了绿豆糕,她的确是饿极了。
谢清池绷起脸,脸上闪过一抹失望,而后摇了摇头,“现在先将就一下吧。”,他站起身,缓步走向高地北边的一块石头,靠在石头上沉默地啃起怀里的干馒头。
天色暗了下来,虽然天还是灰蒙蒙的,但比起清晨的亮堂,此刻的天色已经明显黑沉了许多,乌云被风吹得往头顶聚来,西边的天空里,一抹余晖透过厚厚的云层,照到这片高地。
男人疏朗的背影被这片黄昏所笼罩,风吹起他鬓角的长发,腰侧的长刀因他啃馒头的动作而叮咚作响,一下一下,打破了眼前的静谧,一群大雁从远方飞过。
姜渔捧着绿豆糕小口吃着,眼神落在谢清池身上,谢清池并没有看她,他的眼神落在前方某处虚无,似乎陷入了沉思。
姜渔的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她想起自己方才对谢清池说的那些蠢话,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原以为自己会葬身于此,没想到醒来却看到了谢清池,出于求生的本能,也许是内心对谢清池的信任,她将自己的恐惧与委屈一股脑的宣泄了给他。
但谢清池好像没有什么过多的反应。
救起她,他并没表现出多高兴。他们两人之间的相处模式,有一种她们还在丞相府的错觉,他默默地守在不远处,在她有需要的时候,他会第一时间站出来,谢清池总能将她照顾得很好,也总能一眼猜中她的心思,在她还没开口之前,安排好一切。
姜渔总觉得,好像与他隔着点什么,是他刻意表现出来的冷淡与克制?还是他身上罩着的那股疏离?
所以他点名要她来和亲,不是为了折磨她?那究竟是为了什么?
一块绿豆糕下肚,姜渔觉得身体恢复了一点力气,她看了眼谢清池,见他并没有要动身的意思,打算自己先起来走走,刚用手将上半身撑起,还没站稳,脚下就传来尖锐的刺痛,“嘶嘶”,而后跌回原位。
没等姜渔再次尝试,谢清池已经大步走到她跟前,直接在她的脚边蹲下,“脚给我看看。”他的语气里带着不容抗拒的强硬,说话间,手已经握住她的小腿,并抬了起来。
姜渔将胳膊撑在身后,缩了缩,脸上写满了不情愿,对上谢清池黑沉的脸,她微微一怔,长长的睫毛上霎时挂起了细密的泪珠,“这是在外面,不要。”
她抗拒地摇头。
作为一个从小在深闺长大的大家闺秀,姜渔从小就是个乖乖女,认真学习三书六礼,针黹女工,像这种在外面露出腿脚的行为,若是被人知道了,会受到唾弃的。
谢清池的手并没有松开,他没料到姜渔会有这么大反应,他是个粗汉子,对这些深闺礼仪并不十分了解,但也有所耳闻,燕国与王城不一样,这里的民风粗犷,女子豪迈,穿着上更大胆,像这种裸露胳膊小腿的衣服,十分常见,并不像王城那样,对女子有诸多限制。
“让我看看。”谢清池轻轻说,虽然像是命令,他手上却没有下一步动作,而是看向姜渔,似乎在征求她的同意,“我看看伤得如何。”
姜渔仍旧摇头,红唇几乎要被她咬出血,这种要在外面裸露肌肤的羞耻感,让她几乎无地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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