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痛下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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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一场猫鼠间的追逐游戏，对于猫来说，也许只是吃饱喝足的惬意时光里的一场消遣活动，可对于老鼠来说，这却是一场关乎生存的逃亡。每一步都充满了恐惧与不安，每一次的转身都可能意味着与死亡的擦肩而过。

而此时，李立伟正是那只疲于奔命的老鼠，配合上周围阴暗无光的环境，更显得他像是阴沟里爬行的动物，被意外闯入的猎杀者死死盯上了。

身后的脚步声早已消失了，李立伟不用回头去看，也知道一定是马恩斯又如同鬼魅般飘荡在半空里，脚不贴地的尾随而来了。

前方亮起之芸的火光，离得近些了，李立伟看到之芸已经与江淏汇合，奥姆回头张望了一下，许是看到身后飘着的那个白衣鬼影，吓了一跳，转回头便朝着高度有限的狭窄甬道冲去。

李立伟暗自做了决定，当又一个岔路口出现在眼前时，他果断的转到了另一条路上去。

为了扰乱马恩斯的心智，李立伟还故意在岔路口的前方下起一阵密集的雨水，足够遮挡住尚有一些距离的马恩斯的视线。又使劲踩了几脚地上积起的水，拖沓着留下几个湿漉漉的脚印。

马恩斯本就因为被迫杀死黑白两狼，致使陈家两兄弟忽然反目不说，自己还被李立伟的雨水从头到脚淋了个落汤鸡，心头已是又气又恨，烟雨迷蒙中瞧着一个身影往右侧的甬道上拐进去，便不做它想，一个闪身也追了进去。

甬道里高度有限，两侧又是崎岖的石壁，马恩斯也不得不仰仗起自己的老胳膊老腿，他已经许久没有这样劳累过了，毕竟早已不再年轻的躯体，已经不能承受这样的辛苦了。可今天与往日不同，有些事情他必须得做，哪怕需要对那些亲近之人痛下杀手也在所不惜。

可马恩斯毕竟上了年纪，眼神也没那么锐利了，在光线极度昏暗的甬道中，他的目光显得有些空洞而迷离。李立伟的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尽管为了看清楚前路，他已经把胸前的灯重新打开了，可胸灯照射的范围实在有限，头灯又在之前跟灰人的撕扯中被撞碎了，速度一快，只凭那点微弱的光线，根本看不清楚什么。李立伟又不认识路，一路跑的跌跌撞撞的，几次三番因为看不清前面的一堵石墙而差点磕到脸上去了。

李立伟就这样像只无头的苍蝇一般，在甬道里逃窜着，他也不管自己跑到哪里去了，完全随着自己的心意选择岔口，心里只盼着马恩斯能再追的紧一点，自己跑的路线离之芸他们再远一些。

话说回来了，马恩斯那老头子体力可真好啊，看着老态龙钟的，没想到行动起来却也是如此矫健且不知疲累，李立伟已经逐渐开始气喘起来，他已经感受到自己体能的明显下降。

终于来到一条死路的尽头，李立伟甚至有些庆幸，这至少意味着他不用再继续面对如同迷宫般错综复杂的甬道，和黑暗中隐藏着的无数尖利棱角碎石。

李立伟认命般的趴在一块凸起的大石头上，汗水混杂着尚未晾干的雨水，衣服早已被浸透了，凉嗖嗖的贴在皮肉上，即便没有一丝风吹，山洞里的阴冷也足以让他浑身颤抖个不停。

马恩斯很快便出现在李立伟的身后了，他的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灰白的头发和更加单薄的着装甚至让他看起来比李立伟还要可怜上几分。唯一的区别，大概是他还尽力在维持着一种无用的体面和威严。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马恩斯果然是老眼昏花了，追了他这么久，居然才发现这一事实。

“我一个人对付你个老头子，还不是绰绰有余！”李立伟仰面躺过来，身下的水气淹得后背有些难受，他心里清楚自己敌不过马恩斯，嘴上却依旧要多占些便宜，反正死都要死了，窝窝囊囊的更没意思。

马恩斯反倒没在意他的冒犯，又摆上一副和颜悦色的神情道，“小伙子，做人火气不要这么大。我们才刚认识没有多久，我也没做过什么伤害你的事情，你对我有误解，我能理解，可你这么大的敌意，让我如何能够跟你好好谈谈接下来的合作呢？”

“合作？什么样的合作？”李立伟心下不屑，这老头子花样还挺多，还非要搞出这些名头来，自己索性就陪他耍一会儿嘴皮子，趁机歇过这一口气后，便又是一条好汉了，顺便还能给之芸他们多争取些时间。

见李立伟像是有些兴趣，马恩斯的声音也洪亮起来，“你大概知道，我一直求贤若渴，在全世界各处寻找同你我一样拥有神骨之人。”

“求贤若渴？”李立伟嗤笑一声。

“是了。”马恩斯像是根本没听出来他那满是嘲讽的意味，“不知你可还记得，我还曾派手下去百通拜访过你，当时便是要诚恳邀请你加入我们的。”

“记得，当然记得。”李立伟阴阳怪气回答道。

“是了，我一直认为，像你我这般拥有神骨的人，乃是被神选中的幸运者，所具有的神力是不应该被埋没的。百通集团也许在这点上与我的意见相左，罗通那家伙软弱的很，觉得像我们这样的神骨者，一旦暴露在人类世界，便会引来由欲望和贪婪而起的杀身之祸。可是你看看，如你我这般，等闲普通人类怎么可能会对我们造成威胁？我们是这世间神的化身，我们应该继续遵循神的意志，规顺和驯化人类，让人类做出应有的贡献和牺牲，只为把我们赖以生存的家园，建设的更加美好才对。你看看人类被神抛弃的这几个世纪里，到处都是战争、瘟疫、破坏和死亡，再继续这样下去，人类迟早要毁灭在自己的贪婪和无知中，这难道是神想要看到的结果吗？”

“神？你是说谁，哪里还有什么神呢。”李立伟有些丧气的说，这一半也是他的真心话。

“当然，我们就是神的一部分，虽然没有神的无穷力量和永恒存在，但我们却拥有着独特而珍贵的生命之火，我们就是遗落在世间的一粒粒拼图，只要拼凑完整，即可成神！”马恩斯说着激动起来，他眼中的光亮大盛，像是已经看到了不远将来的伟大神迹。

“拼图？”李立伟咂么着马恩斯话里的意思，“在我听来，你还是想要谋取我们每个人身上的神骨而已。”

“神骨只是结果的一个部分，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团结一致，完成对人类的统治和教化才是我们最终的目的，难道你忍心就这样看着哺育我们的家园日渐凋零，满目疮痍吗？”

“你野心倒是不小，居然还学人家想统治地球？”李立伟觉得好笑，要不是他深知马恩斯确实神力不可见底，否则他真要以为眼前这老头已经疯了，满嘴都是疯癫的胡话了。

“不！不是统治地球，是人类，驯养和教化人类，就像当年神对待人类一样，否则人类根本无法存活到今日，更妄论未来的发展！如今又已经到了命定的时刻，我们若是不出手挽救世界，世界便会朝黑暗的方向沉沦下去了。”

“啧，我怎么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李立伟有些走神，他压根没听清楚马恩斯究竟说了些什么，自然也不可能听懂。他眼角的余光似乎瞥见，马恩斯身后远处的一堆落石之间，隐约闪过一道黑乎乎的影子。

在光线根本照不到的那个角落，似乎潜伏着什么东西，只是李立伟一时还不能分辨，对方是朋友，还是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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