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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92.

说起邓梦伊和罗尔杰在读大学的时光，倒不算是漫长。

邓梦伊和罗尔杰都就读北京的美术学院，而且修习的都是艺术系。他们读大学时可以说是恩爱缠绵至极，简直就是一对金童玉女，可把周围人给羡慕嫉妒死了。

邓梦伊的室友都会来调侃邓梦伊的男朋友，说：“梦伊，你男朋友真的帅到无死角了。”

邓梦伊倒也会满脸的骄傲，嘴角上扬地说：“那是当然了。”

男生宿舍楼下有一棵枝叶茂盛的榆树，夏天到了时候都会有知了在上面叫得特别聒噪。邓梦伊时不时到这棵榆树下约罗尔杰出来见面。这可把罗尔杰的室友都妒忌死了。

他们都锤了锤罗尔杰的胸膛，说：“妈呀，你小子真行，找到这么一个既漂亮又贤惠的女孩。”

罗尔杰每次也都淡淡地说：“也没什么。”仿佛这不是一件值得挂在嘴上百口相传的事一样。

……

罗尔杰在学校算是独一无二的校草，他那爽朗中带点邪魅的笑容，还有温柔中带点霸道的眼神，简直帅爆了。邓梦伊的美貌虽然不能上校花榜前三，但是瓜子脸上有高高的鼻梁、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眼睫毛以及粉嫩的薄唇也能迷倒万千异性。邓梦伊和罗尔杰走在大街上引起路人的回头率几乎破百分百了。

正如邓梦伊所说，罗尔杰会和邓梦伊玩幼稚的踩影子游戏，会和邓梦伊一起去动物园看狮子大象，会和邓梦伊一起去艺术展欣赏名家作品，会和邓梦伊一起去水族馆看海豚表演，会和邓梦伊一起去北京的颐和园游览，等等。

罗尔杰跟邓梦伊做过的疯狂的事还不止这么多。罗尔杰几乎把所有的闲暇时间都奉献给了邓梦伊，让邓梦伊深深地觉得罗尔杰很靠谱。

……

有一次，邓梦伊回想起徐薇的好哥们——林子翰曾经带徐薇去看漂亮的星星，让邓梦伊在回忆里吃了太多的狗粮。邓梦伊不服气了，就想着也让罗尔杰也带她一起去看星星。

罗尔杰很爽快就答应了：“好阿。”

这可把邓梦伊给乐坏了：“真的啊……那太好了。”

不知道是哪一天的晚上，繁星点点，闪闪发亮的。月亮很圆很大。星空没有乌云的污染，显得特别干净和清澈。

罗尔杰就是在这一天晚上带邓梦伊去山上看星星的。他们坐上登山车就上了山，邓梦伊对山上的视野感到既害怕又畅快。说到底，邓梦伊有点恐高。不过那晚的山上才邓梦伊和罗尔杰两个人，这压根就是他们的二人小世界了。

山上的树木不多，草丛也不茂密，完全不用担心有什么蛇蝎。这山应该有上百米高了，跟星空似乎要接壤了。山上的虫鸣很嘹亮很清脆，让邓梦伊听得都沉醉了。

邓梦伊和罗尔杰坐在悬崖边上的草坪上，仰望星空。罗尔杰将邓梦伊抱在臂弯里，邓梦伊头倚着罗尔杰的肩膀，两人的背影看上去好和谐。迎面一阵微风吹来，把邓梦伊那头秀逸的长发像波浪一般飘扬。罗尔杰再一次嗅到邓梦伊那独有又沁人的发香。

罗尔杰告诉邓梦伊：“梦伊，今晚是月球离地球最近的一次，难得一见啊。”

邓梦伊眼睛里似乎把整片星空都装入了。她说：“嗯，谢谢罗尔杰能带我来这里看星星，真的好漂亮。”

罗尔杰在这么美丽的时刻向邓梦伊许下一个承诺：“梦伊，我对你的爱将会像这片星空一样浩瀚无垠。”

想必这是邓梦伊第一回听到这么深情的情话，让邓梦伊心里满满的知足。

……

罗尔杰在学校的艺术功底十分浑厚，一副精致的作品一挥而就，让好多同行的都自感压力好大。他们都在抱怨自己生不逢时，碰上罗尔杰这么一个强劲的竞争对手。他就读的班级有一个姓陈的教授就特别看重罗尔杰。

陈教授有一回邀请罗尔杰去他办公室见他，罗尔杰也便去了。他到了陈教授的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对里面的陈教授说：“陈老师，是我尔杰。”

“哦，请进。”陈教授说。

罗尔杰便开了门，陈教授正坐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准备着什么资料。他见罗尔杰进来，就对他说：“来我对面坐下。”

罗尔杰也点头答应了。他把门关上了，就坐在陈教授的对面，问陈教授：“陈老师，您叫我有什么事么？”

陈教授告诉罗尔杰：“罗同学，我发现你对美术有很高的造诣。”

罗尔杰谦虚地说：“也没什么。”

陈教授继续问罗尔杰：“罗同学学习美术有几年了？”

罗尔杰老实回答：“有十二年了吧。”

陈教授显然是吃了一惊：“十二年？看来你还是挺坚持的。”

罗尔杰说：“因为喜欢美术，所以我才坚持的。”

“坚持所爱很好啊。”陈教授也不想与罗尔杰寒暄太久，他就直奔主题，“我今天叫罗同学过来，其实是想问罗同学一件事的。”

罗尔杰说：“什么事？”

陈教授说：“你也知道我们的学校跟加拿大的一所学校合办，我们每年六月都可以安排一位有潜质的学生到加拿大进修美术，而且这个学生必须是大二的。”

罗尔杰有点疑惑：“加拿大？”

陈教授说：“是的，每个人都迫切希望自己能出国留学，因为学到的东西会更多更完美。而我就相中了你，你很有才华，我可以为你争取一个到加拿大进修的名额。路费我们帮你报销，学费、住宿费等都会为罗同学你大打折扣，这个名额有限，我希望罗同学要珍惜，别辜负了陈老师给你争取到的这个机会。”

罗尔杰开始犹豫不决，最后才对陈教授说：“陈老师能不能让我回去考虑几天？”

陈教授说：“当然可以了，七天后你必须给我一个答案。”

罗尔杰轻轻地“嗯”了一声。

……

罗尔杰把这事告诉了他爸妈，他爸爸罗浩很同意：“你想去哪我都支持。”他妈妈也不例外。

罗尔杰还把这事告诉了邓梦伊。那一天是一个凉爽的早上，邓梦伊和罗尔杰都坐在公园长椅上。邓梦伊神情凝重，问罗尔杰：“罗尔杰是怎么打算的？”

罗尔杰说：“我爸妈都同意我去加拿大进修，你也知道的，我喜欢美术……呃……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同意？”

邓梦伊两只手掐得紧紧的，她这是着急了。但她却看着罗尔杰，故意镇定地说：“也就是说罗尔杰是很想出国咯？”

罗尔杰不敢与邓梦伊对视，他害怕他再这样深情地跟邓梦伊对望，他会不忍心就这样离开邓梦伊。他目视前方，说：“对的，我确实很想到加拿大完善自己。”

邓梦伊爽快地答应了：“好阿，罗尔杰喜欢美术就继续深造吧，我也赞成罗尔杰到加拿大进修美术。”

罗尔杰从不知道邓梦伊这话是她忍痛说出来的，哪个女人会忍受自己心爱的男人离开自己呢。

罗尔杰含情脉脉地看着邓梦伊，对她说：“嗯，谢谢梦伊这么支持我。”

罗尔杰知道自己一旦出国留学，邓梦伊会怀疑罗尔杰十有八九会移情别恋，他为了让邓梦伊放心，就紧紧抓着邓梦伊的手，对邓梦伊信誓旦旦地说：“梦伊，你放心，再过个五六年我回国，我一定事业有成，然后跟你结婚。”

邓梦伊微笑着，说：“好的，罗尔杰，我就在这里等你来迎娶我。”

……

一九九九年六月，罗尔杰考了托福，就这样搭乘从中国到加拿大的国际航班离开了中国，同时也离开了邓梦伊。也不知道罗尔杰下次回来时会是什么时候，但无论多久，邓梦伊都愿意等候罗尔杰回国，然后傻傻地遵守罗尔杰对她许下的承诺。

那一天，客机在蓝天下呼啸而过的声音对邓梦伊而言是格外刺耳的。也是在那一天，邓梦伊沦为一个孤独的人，并且偷偷地双手捂着嘴巴，流下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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