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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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104.

那一晚的月光很美，喷泉还在乐此不疲地喷洒出美妙的水花。月光就这样静若处子般地洒在喷泉的水面上，倒是会泛起蓝幽幽的粼粼波光。风儿很凉爽，吹得遍布在城市里的行道树沙沙作响，仿佛在宁静的夜里是一出别出心裁的催眠曲。

不少树叶也都被吹落下来了，落在地面上，被路人不留心地践踏，成为碎片。直到明早，便又被辛勤的环卫阿姨给打扫得一干二净。

当时夜已深了，但是城市依然被五彩斑斓的灯光笼罩，更显繁华鼎盛，喧闹还在继续。四通八达的马路上有不计其数的车辆呼啸来，呼啸去。红灯灭了又亮，绿灯亮了又灭。行人来来往往，有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有的成群结队着一起嬉皮笑脸。

徐薇背着已喝醉酒的邓梦伊走在街边，她娴熟地避过匆促的行人，自由穿梭在人海中。这些行人看见徐薇气喘吁吁地背着邓梦伊走路，倒不会有太多的理睬，又或许，他们根本没有时间理睬。生活在大城市里的人们，哪有空闲去理睬别人的琐事。

徐薇的发丝从额上掉落下来，在风儿的吹拂下，很是轻盈地飘着。她的额上已经附着了豆大的汗珠子，看来是背邓梦伊背太辛苦了，又从另一层面来看，邓梦伊实在是太重了。

徐薇蹭了蹭背上的邓梦伊，防止她从徐薇的背上滑落下来。徐薇一边往马路边上走，一边对背上的邓梦伊满是嘲笑：“梦伊，你未免也太重了吧，五年没见，你都吃什么了，吃这么胖啊。”

邓梦伊还在醉意当中，但是依然能跟徐薇搭话：“什么嘛，我一直都很注重饮食的，高脂肪的食物……”

“我都坚决不碰！”邓梦伊的手往前一挥，像是在强调这句话。

徐薇也只是淡淡地一笑：“好啦好啦，你就少说话吧，看你跟只醉猫一样，说话都没了风度了。”

夜里的轻风在吹着邓梦伊的头发，让邓梦伊的长发有些乱糟糟的。徐薇的脸也被迎面而来的轻风吹得有些凉意，但她依旧目光炽热地望着前方，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去。

邓梦伊两只手紧紧地抓着徐薇的衣服，然后把头埋在徐薇的背上，对徐薇轻轻地说：“罗尔杰？”

“呼——”城市里车水马龙的景象依然如故。在车辆的穿梭中，也不小心搅乱了美丽的霓虹灯灯光。

徐薇被邓梦伊误认成罗尔杰，自然要反对了。她嘟起嘴巴，对邓梦伊说：“梦伊，你给我清醒点，你的罗尔杰现在在加拿大，我是你的好姐妹徐薇啊。”

徐薇很同情邓梦伊，一个男人以国外留学的借口离开一个女人长达七年之久，就只有一个结果——这个男人用高雅的方式把这个女人甩了。邓梦伊明明被罗尔杰甩了还在傻傻地期盼罗尔杰能回归，邓梦伊简直是傻得不可以再傻下去了。

然而邓梦伊没把徐薇的话当一回事，继续真切地说：“罗尔杰，你知道么，我失去你的这七年，我好难熬呐……每天我总是要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撒谎，我是一个人生活的……如果说谎会像匹诺曹一样鼻子变长，那我现在的鼻子已经长到可以从上海到达加拿大的彼岸了。”

既然邓梦伊不想承认现实，徐薇也只好任由她了。她对邓梦伊说：“好好，我知道你对罗尔杰的思念已经汇流成河，哦不，是成太平洋了。”

邓梦伊拍了徐薇的肩膀一下，气呼呼地说：“你说话的语气怎么像是在调侃我！”说着说着，邓梦伊就轻微地笑了一下。

徐薇看邓梦伊总算眉开眼笑了，便笑着对邓梦伊说：“哈哈，本来就是在调侃你……不过啊，我相信你和罗尔杰会在一起的。”

会在一起？怎么可能！徐薇说这话纯粹就是想安慰一下邓梦伊而已。罗尔杰把邓梦伊甩了，就像林子翰一声不吭把徐薇甩了一样。也许，邓梦伊已经打算要承认现实了，这不，带徐薇来KTV，全程在喝酒，哪用过心来唱歌啊。

徐薇说：“我现在背你去拦截一辆出租车，今晚你就留在我家过夜吧。”

邓梦伊却已经在徐薇的背上安安静静地睡着了。徐薇听到邓梦伊轻微的鼾声才承认了事实，对邓梦伊咋了咋舌：“嘿，你对我还真是不客气啊。”

夜里的小风把枫树上的一片火红色的树叶摘了下来，然后又轻轻地放在路面上。那是一个多么宁静而又不可思议的夜晚呐。

……

顾凯在赵一宁的家里做客。顾凯、赵一宁和赵一宁的爸爸都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聚精会神地看着热播且老少皆宜的电视剧。现场的气氛很安静，整个屋子里回荡开来的只有电视机播放的声音，还有摆钟在“滴答滴答”响的声音。

顾凯的面容有些紧张，因为跟赵一宁坐得太近了，几乎都碰到肉体了，他难免会有些胡思乱想。

其实赵一宁跟顾凯一样紧张，她两只手放在膝上，紧张地在相互掐着，牙齿也总在轻咬着下唇，怕是赵一宁现在想的跟顾凯是一样的。

赵一宁跟顾凯交往的这些时日，she吻倒是试过好几次了，可唯独有一样东西，他们始终腼腆地不知道该如何跟对方说，所以导致他们到现在，还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亲近。

赵一宁的爸爸当电灯泡倒是无所谓，或许，他还不了解电灯泡是什么意思吧。他一直目光炽热地看着电视剧，压根就没理会顾凯和赵一宁之间的矜持。

“咔擦。”终于，这场严肃的气氛在一个开门声下被终止了。顾凯、赵一宁和赵一宁的爸爸纷纷往玄关处看去，他们还在纳闷开门的是谁呢，不过听到声音，他们立马知道答案了。

顾凯知道是赵一宁的妈妈开门而进时，有种说不尽的亲切。怎么说呢，一向都是这个伯母为他制造他跟赵一宁亲密接触的机会的。顾凯可喜欢这个伯母了。

赵一宁也特别喜欢她妈妈，她妈妈支持她跟顾凯在一起就不说了，还三番两次地撮合她和顾凯在一起。赵一宁表示，摊上这样的妈妈，真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当然，这并不代表赵一宁不喜欢她爸爸。至少，她爸爸做饭比她妈妈还好吃。

“呼呼，啦啊，呵呵啦……”赵一宁的妈妈看上去有点小兴奋，进来时都在哼着小曲、跳着小舞。

如果顾凯、赵一宁和赵一宁的爸爸都聚在厨房餐桌旁，相信赵一宁的妈妈抬头会立马看到，而一旦看到了，相信她妈妈就不会有哼小曲、跳小舞的冲动了。

顾凯、赵一宁和赵一宁的爸爸坐在客厅里都能听到从玄关处传来的赵一宁的妈妈的声音，他们也都听到心里去了，不免感到赵一宁的妈妈很滑稽。

赵一宁的妈妈起初还兴致勃勃地走进客厅，当发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顾凯、赵一宁和赵一宁的爸爸时，她呆了。她目光呆滞地望着他们，有点害羞，她居然被家里人知道她欣喜若狂的滑稽模样。

顾凯、赵一宁和赵一宁的爸爸都古怪地看着似乎定格住的妈妈。两方都在呆呆地望着彼此，现场的气氛仿佛都冰冻住了。赵一宁的妈妈也算是能化解尴尬的女人，一般遇到这种事，就要让对方觉得她不正常时的样子才是正常。她淡定自若地问他们：“嘿，这么晚了，你们……还没睡啊？”

赵一宁的爸爸继续看着电视，调侃她，说：“没呢，如果太早睡了，我就不能听到你的歌声了。”

“你！”赵一宁的妈妈看向赵一宁的爸爸恨恨地咬了咬牙。

顾凯和赵一宁在一旁都忍俊不禁。赵一宁的妈妈对她丈夫也说不上什么了，便把目光投向顾凯，关心地问顾凯：“对啦，顾凯，都这么晚了，你还不回家休息么？你这么晚回去，你妈会很着急的。”

“哦哦，对啊。”顾凯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慌慌张张地说，“我正打算回去呢，我就不打搅伯父伯母了。”

赵一宁紧张地望了顾凯一眼，她好害怕失去顾凯，难得放了一回春假有时间了，她怎么可能轻易放走顾凯呢。她躲在顾凯的背后，看向她妈妈，向她妈妈挤了挤眼色。

她妈妈倒是聪明人，立马知道了她女儿的意思了。她连忙走到顾凯的身前，把顾凯摁在了沙发上。顾凯被她摁得有点不知所措。赵一宁的妈妈对顾凯说：“哎呀，你看天色都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回去太危险了，你看你长得那么秀气，要是遇到什么女色狼……”

“噗——”赵一宁坐在顾凯的身旁，听到她妈妈这番话，实在忍不住就捂嘴笑了一声。顾凯也害羞地红了两颊、抬着右手、翘着食指抠了抠脸颊。赵一宁的妈妈轻轻地怒斥了赵一宁：“嘿，你这丫头笑什么呢。”

赵一宁虽然有点忍俊不禁，但还是抬起右手，示意她妈妈继续。她一本正经地说：“没有，请母亲大人继续演讲。”

她妈妈也不屑地“哼”了赵一宁一口，然后才继续对顾凯说：“咱们不理她，我们说我们的。”

顾凯说：“哦，伯母说吧。”

赵一宁的妈妈温柔地说：“要不如……你今晚就住我家吧。”

赵一宁躲在顾凯的身后，朝她母亲敬佩地竖起一根大拇指。赵一宁的妈妈也很小心地朝赵一宁送了一个得意的眼神。

而顾凯虽然被蒙在了鼓里，但还是很高兴赵一宁的妈妈这个决定。他望了赵一宁一眼。赵一宁羞涩地低下了头，其实是害怕被顾凯发现她和她妈妈在演戏，所以紧张地立马低下了头。顾凯才答应了赵一宁的妈妈这个请求：“好阿，不过我想先跟我妈说一声。”

赵一宁的爸爸在一旁伸了一下懒腰，打了一下哈欠，然后站了起来，对顾凯和赵一宁说：“哈哈，接下来是你们年轻人的时间了，我就不打搅你们了。”

赵一宁知道她爸爸在说一些暗示的话，当然想着反驳一下了。她对她爸爸嗔怪地说：“爸，瞧你总是说一些暗喻的话，让我都开始捉摸不透了。”

赵一宁的爸爸摸了摸赵一宁的脑袋，微笑着说：“你加油咯，老爸先去睡了。”说完，他就这样大大咧咧地转身离开，往二楼他的房间走去了。

顾凯和赵一宁都望着赵一宁的爸爸的背影，也都一头雾水但又满脸羞涩地看着。突然，当他们不小心转了一下头，两人两眼对视了一下，也才一秒钟，又害羞地脸也红了，把头低下了。

顾凯马上站起来，对赵一宁和赵一宁的妈妈说：“好了，我现在去跟我妈汇报一下。”

赵一宁的妈妈一脸心满意足的样子，对顾凯说：“嗯，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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