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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142.

二零零三年六月十二日。

临近中午，赵一宁正收拾着东西准备离开蓝天出版社去吃饭，奈何社长突然出现在她面前。蓝天出版社的社长是一个年纪有五十多岁的老男人，别看社长年老，他可是成熟稳重的老江湖了。

赵一宁见社长是有想留她下来聊天的意思，就问他：“怎么了？社长。”

社长笑容可掬地对赵一宁说：“一宁啊，是这样的，欧辰可能要去一趟台湾参加他的新书发布会。”

赵一宁一听，原来欧辰要离开自己一阵子了，这比中头等彩票更让赵一宁高兴。赵一宁满面春光地问社长：“真的吗？他要去几天啊？”

社长看赵一宁似乎很高兴，他也没怪异太久。他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了一会儿，便回答了赵一宁：“怕是也要两三天吧。”

这消息给赵一宁乐得，这就意味着赵一宁即将有至少两天无忧无虑的日子了。赵一宁差点当场就手舞足蹈了，幸好她能控制得住自己。

然而社长接下来的话，可是活生生地泼了赵一宁一身冷水。社长说：“那个……一宁啊，你说你作为欧辰的责任编辑，是不是也应该陪同啊？”

赵一宁听到社长这番话，满脸大写的瞠目结舌，赵一宁跟欧辰待一起，她分分钟患三高。要赵一宁跟欧辰待一起至少两天，这简直是想搞死赵一宁啊。

赵一宁当然要反对了。她向社长摆了摆手，毫不犹豫地说：“不行！社长。”

社长就纳闷了，跟欧辰一起去台湾随便水一下发布会不是很多女孩子梦寐以求的么？莫非赵一宁没有这种高追求。

社长就问赵一宁：“为什么？你和欧辰一起去台湾玩两天，你应该高兴才对啊。”

社长还不知道赵一宁对欧辰的印象坏爆了，她也不想让社长知道，因为一旦被社长知道了，怕是她在蓝天出版社会待不下去的。

赵一宁眼珠子转了转，吞吞吐吐地对社长说：“那个……我觉得吧，这么大好的机会还是留给其他编辑干吧，你想啊社长……”

社长听赵一宁这语气，明摆着就是要敷衍拒绝了。社长果断不肯了，他抬起右手来对准赵一宁，示意赵一宁不必多言。

赵一宁也乖乖闭嘴了，静待社长发话。社长一脸肃穆地对赵一宁说：“一宁啊，你也别拒绝了，这是欧辰指名道姓要你陪同，你不得不陪。”

“啥！”赵一宁一阵苦笑，当即对人生充满了绝望。

但赵一宁还在垂死挣扎着：“社长，我可以拒绝么？因为我那天恰巧有事，我实在去不了啊。”

社长知道赵一宁会来这一套，他斯斯文文地问赵一宁：“哦？啥事阿？”

赵一宁眼珠子又转了转，突然，她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敷衍的理由。她说：“哦，那一天我妈要过来，我得陪我妈呢，嘿嘿，嘿嘿。”

社长眨了眨眼睛，做了一副难为情的样子，说：“这样啊，你还挺孝顺的，那太可惜了。”

赵一宁也装模作样起来：“对对，太遗憾了，我想我如果那天无所事事，我一定会陪欧辰去台湾的。”

可社长又对赵一宁说了一番让赵一宁无言以对的话。他拍了一下赵一宁的肩膀，说：“一宁，我似乎没跟你说欧辰去台湾的具体时间吧。”

赵一宁被社长这么一说，才意识到自己说的谎露出了破绽。她眨巴着眼睛，笑呵呵地说：“呃……这个……我……”

社长也爽朗地大笑一声：“哈哈，一宁啊一宁，你真的太逗了呢。”

赵一宁干干地笑了笑：“对呀，我突然觉得自己很有幽默细胞呢，呵呵，呵呵。”

社长恢复到严肃的神情，他提醒了赵一宁一声：“一宁，别怪我没提醒你一回哦，你作为欧辰的责任编辑，理应有义务陪同欧辰，而且你已经和我们蓝天出版社签约了，如果你不陪欧辰去台湾参加新书发布会，就相当于是单方面违约，违约金凭你现在的实力可能还付不起。”

赵一宁吞了吞口水，她刚才居然没考虑到这一点。确实啊，她正式担任蓝天出版社的责任编辑就已经和蓝天出版社签约了。条约上明确表明一切听从组织的安排，如果违抗会罚违约金的，而这笔违约金对现在的赵一宁或是顾凯来说都是一笔很重的负担。

如果赵一宁违约了，顾凯一定会站出来替赵一宁偿还。就算赵一宁百般阻止，顾凯也会无动于衷的，她可不想因为自己的任性让顾凯背负重担。再怎么说，顾凯目前在创业阶段，她也实在看不下去顾凯累上加累。

社长还郑重其事地提醒赵一宁：“还有一宁，你也知道的，欧辰也算是声名远赫的人，他既然指名道姓要你陪同，你还是遵命为好，要是惹欧辰生气，他封杀你也是迟早的事，再加上你欠下的一笔违约金，你一旦惨遭欧辰的封杀，你就很大可能找不着工作了，想必你的压力会很重吧。当然，我很尊重你的选择，但也希望你能三思而后行。”

赵一宁低下了头，目光中隐约透露着郁闷。果然啊，赵一宁在这个世界是多么微不足道，她要想存活下去，还得听命于比她还高高在上的阶层人物。“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话真有哲理啊。

社长站在赵一宁的角度上给赵一宁思考后果：“对啦一宁，我听说你还有一个男朋友吧，叫什么凯……哎呀，叫啥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如果你因为违约了要付违约金，你的男朋友那么爱你，他肯定愿意为了你去挑灯夜战地工作替你偿还这笔违约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现在还处在创业阶段，他本来就很累了，你还想让他再累下去么？你就没想过他哪天会因为疲劳过度而猝死？再往更坏的地步想，如果你被欧辰封杀了，就没有什么工作单位敢聘用你了，你因此断了收入来源，你也因此变得游手好闲，你也不想自己成为你那个男朋友的累赘吧？你不为自己考虑，至少也要给你男朋友考虑啊。”

赵一宁听社长这么给她分析，她都觉得社长说得头头是道。她点了下头，对社长说：“社长，我知道了。”

社长想听赵一宁最后给他的答复：“很好，所以你现在的选择是？”

赵一宁尽管有十万个不情愿，但在残酷现实的压迫下，她选择认命。她目光坚定地对社长说：“我会陪欧辰去台湾的。”

社长听到赵一宁这个答复，很心满意足。他笑着说：“看来一宁还算理智呢，我今天下午给你和欧辰安排一下行程，预测明天下午你们就可以启程去台湾了。正好利用今天下午，你和你男朋友说一声吧，毕竟要你和另一个男人去台湾，你男朋友多多少少会吃点醋的。”

赵一宁点点头，说：“好的，我会的。”

社长觉得自己做得太过分了，要已经有男朋友的赵一宁陪欧辰一起去台湾参加新书发布会，这摆明了就是想拆散赵一宁和顾凯呀。

他又拍了一下赵一宁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一宁，你也别怪我，我也是身不由己。要不是欧辰指名道姓要你陪同，我肯定不会安排你的。”

赵一宁对社长笑着摇了摇头，说：“我没怪你，社长。”

“好了，时间也不晚了，你去吃饭吧。”社长见赵一宁把心放开了，也很满足地转身离开了赵一宁。

赵一宁看着社长渐行渐远的背影，她木然地站在了原地。要她向顾凯说明这一切，她还是需要时间酝酿一下勇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