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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144.

客厅里亮着昼白色的灯光，灯光把客厅铺得普遍明朗。挂钟在空阔的客厅里敲打着“滴答滴答”的声音，顿时打破了此刻的宁静。

顾凯和赵一宁都坐在厨房餐桌旁。顾凯在津津有味地吃着赵一宁为他煮的饺子，而赵一宁则坐在顾凯的旁边色眯眯地看着顾凯吃饺子。

顾凯看赵一宁在一旁干看着他吃饺子，有感怪异。他吞下了嘴里的饺子后，看向赵一宁，纳闷问她：“一宁，你干嘛老看着我啊，你不吃么？”

赵一宁冲顾凯微笑着，轻摇了下头，说：“其实我早吃过了，你吃吧。”

她又指了指搁在灶台上放了许多饺子的锅，继续对顾凯说：“不够还有。”

顾凯突然意识到赵一宁刚刚在电话里头说打算告诉他一件事，他倒是想听听是什么消息。他把勺子放在碗中，一本正经地问赵一宁：“算了一宁，我吃够了，你刚才打电话不是跟我说你有事要告诉我么？到底什么事啊？”

赵一宁听到顾凯在意起这件事了，有点心慌意乱。这件事可是关乎顾凯和赵一宁之间的忠贞之情的，顾凯听了之后或许会谅解，但几率特别小。既然顾凯生气的几率很大，尽管赵一宁千方百计地控制住顾凯的胃，但赵一宁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得事先让顾凯答应自己一件事。

赵一宁对顾凯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像只可爱的小猫，摇着顾凯的身体，说：“那你先答应我你听了之后不要生气哦，答应我呗，答应我呗。”

顾凯可受不了赵一宁这么撒娇，无奈之下只好答应。他说：“好好好，我不生气。”

赵一宁一听顾凯不会生气了，可仍然放心不下。她撒开抓着顾凯的手，对顾凯说：“不行，你没个保证的，我信不过。”

顾凯当时就愣了，难不成还要他对天发誓？他看赵一宁说得挺认真的，再加上内心对这件事特别好奇，他想了想还是顺着赵一宁心意吧。

他竖起四根手指，目光坚定地看着赵一宁，郑重其事地说：“好，我顾凯在这里对天发誓，如果一宁告诉我那件事之后我生气了，我就天打五雷……”

赵一宁意识到顾凯马上要说出不好听的话，马上抬起右手捂住顾凯的嘴。顾凯被赵一宁捂得一脸懵，两只水灵灵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赵一宁。

赵一宁可不会让她深爱的顾凯说出什么不吉利的话，要是真应验了，她会愧疚的。赵一宁放开捂着顾凯嘴的手，说：“你还是别发什么毒誓了，要是哪天真应验了，我会伤心的。”

顾凯问赵一宁：“你不是要我保证么？”

赵一宁看顾凯这么诚恳，也相信顾凯不会因为听到这个消息而生气了，她也不纠缠顾凯保不保证的问题了。她说：“算了，我看你说得挺真心的，不用你保证了。”

顾凯觉得赵一宁马上要对他说起那件事了，满怀期待地看着赵一宁。他凑近赵一宁，像个好奇宝宝一样，问赵一宁：“那好阿，到底什么事呢？你赶紧说吧，别拐弯抹角了。”

赵一宁酝酿了对顾凯说这件事的心情好久了，但当真正要当面告诉顾凯时，她还是有点扭扭捏捏。她支支吾吾了半天，这才勇敢地直面顾凯，果断地说：“顾凯，是这样的，我受到组织的安排，明天下午可能要跟欧辰一起去台湾参加他的新书发布会了。”

顾凯听到这个消息后，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然后气氛冷场约两秒钟。他实在不敢相信这件事，还天真地以为赵一宁在开玩笑。

他眨巴了两下眼睛，然后推了赵一宁一下，说：“一宁，别闹了，这不好笑。”

赵一宁早就预料到顾凯会难以置信的，可这却是千真万确的。她一脸严肃地看着顾凯，跟顾凯说：“顾凯，我没在开玩笑。”

顾凯看赵一宁这表情，也不像是在开玩笑。他索性先相信这件事，又试探性地问赵一宁：“孤男寡女？”

赵一宁坚定地点了下头。顾凯更加确信这件事了，他愣了约两秒，然后怒火开始上升，准备跟赵一宁理论。他眼神里飘着怒火，刚启齿：“我……”

赵一宁看出顾凯马上要生气了，两只手迅速拍在顾凯的两边脸颊上。顾凯的脸被赵一宁两只手这么一夹，“唔”得嘟起了嘴。赵一宁歪着头，嬉皮笑脸着对顾凯说：“顾凯，说好的不生气哦，你别食言哟。”

顾凯两只水灵灵的眼睛望着赵一宁白皙如雪的小脸蛋，心中的怒火一下子被赵一宁如同水一般的温柔给浇灭了。

他嘟着嘴，心不甘情不愿地跟赵一宁说：“豪豪，沃卜身启（好好，我不生气）。”因为被赵一宁挤得都说不清话了。

赵一宁看顾凯这么可爱，“扑哧”一声笑出来了。她撒开挤着顾凯嘴的手，摸着顾凯的脑袋，说：“这样就乖嘛，顾凯最可爱了。”

顾凯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无视这件事，当然要和赵一宁先理论一番。他心平气和地对赵一宁说：“一宁，你干嘛不拒绝？”

赵一宁如果能拒绝早拒绝了，可奈何欧辰指名道姓要她陪同，“人在江湖”的她不得不听从安排啊。

赵一宁摊了摊手，说：“如果能拒绝我早拒绝了，可我又能怎样，我只是在那家出版社上班的最普通不过的小员工了，欧辰又那么有权有势，他指名道姓要我陪同，我不得不顺从啊。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顾凯还天真地以为赵一宁可以辞职，对此他喜笑颜开。他给赵一宁提建议：“那你辞职吧，我养你阿。”

赵一宁听到顾凯这么信誓旦旦地说“我养你阿”，特别感动，可感动归感动，这种事已经不是靠辞职就能摆平的。

赵一宁抓着顾凯的右手，情深似海地说：“顾凯，我很感动你对我说‘我养你阿’，但是这件事不是靠一句‘我养你阿’就可以摆平的。我现在辞职就相当于单方面违约，我在正式担任出版社的责任编辑时就已经跟那家出版社签约了，条约上明确表明如果我违约可是要赔偿违约金的。”

顾凯一听是要赔钱，他就信奉了一句话“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算问题”。他左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信誓旦旦地对赵一宁说：“不就赔钱嘛，我有钱，我赔给你啊。”

赵一宁很高兴顾凯会为了自己而这么拼命，但她也会为了他不让他这么拼命。她轻轻地摇着头，对顾凯说：“顾凯，谢谢你。但是这笔钱对于你我来说是赔不起的。”

顾凯问赵一宁：“要赔多少？”

赵一宁说：“起码三十五万。”

顾凯听到这个巨大的数目，吓呆了，为什么违背一纸条约要赔这么多钱，而且还是起码，也就是说，不止赔三十五万咯。

但顾凯还是有办法的，他是绝对不允许赵一宁跟别的男人在那么远的地方孤男寡女在一起的。他跟赵一宁提议说：“一宁别怕，我目前的储蓄已经有二十五万了，剩下的十万我可以向银行贷款，或者向我的朋友们借……”

赵一宁捂着顾凯的嘴，她害怕顾凯接下来的话让她伤心落泪。她已经眼含泪水，对顾凯说：“顾凯，你别说了，我说的是起码三十五万，又不一定只是三十五万，你现在都这么累了，我不忍心看你再累下去。再说了，你辛辛苦苦攒了这么多钱可是为了娶我的啊。”

顾凯已经无计可施，他开始埋怨违约为何赔这么多钱的话题。他就问赵一宁：“凭什么啊，就违约而已，至于赔这么多钱吗？”

赵一宁说：“顾凯也有跟你的公司签约吧？”

顾凯点点头，说：“对阿，怎么了。”

赵一宁说：“公司损失的利益可能还比你违约所赔偿的金额高呢。”

顾凯倒是听明白了，看来利益才是违约要赔违约金的关键。

赵一宁继续跟顾凯解释：“欧辰去台湾主要目的不单是为了新书发布会，而是他跟一家纸媒公司的合作协商，我一旦没准时陪欧辰去参加他的新书发布会，就等于放了欧辰的粉丝们的鸽子，粉丝们会生气，一旦生气就会抵制欧辰的作品，欧辰的作品卖不出去了，纸媒公司在欧辰的花销就会亏本，公司的利益受到强烈波动就会让欧辰负全责，这一切的罪责都是因我而起。这就是蝴蝶效应。”

顾凯问赵一宁：“就算这样，出版社为何偏偏派你陪欧辰啊，难道出版社就你一个编辑么？”

赵一宁预料到顾凯会在意这种古怪的事，她耐心地跟顾凯解释：“我是负责欧辰的责任编辑，就条约而言，我有义务履行这一点，再说了，欧辰指名道姓要我陪他一起去台湾，如果我拒绝，因此得罪了欧辰，欧辰也算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人物，他会彻底封杀我的。到时候，我不仅会被出版社辞退，甚至以后找工作都难了。”

顾凯不怕赵一宁失业，他最怕的是欧辰会骚扰赵一宁。他说：“我养你阿，一宁。”

赵一宁很感谢顾凯下这么大的决心，可她却不情愿一直被顾凯照顾。她摇了下头，说：“顾凯，谢谢你对我还至死不渝，但是……”

赵一宁迅速抱住顾凯，下巴搁在顾凯的肩上，哭着说：“我不想成为你的累赘，我想和你快快乐乐地在一起。”

顾凯见赵一宁哭得面带梨花，也不好意思不听赵一宁的话。他紧紧地搂住赵一宁的腰，脸也蹭了又蹭赵一宁的头发，说：“好啦，不哭了一宁。”

赵一宁说：“放心顾凯，欧辰虽然指名道姓要我陪同，我是相信他不会难为我的。他再怎么说也是公众人物，如果举动不轨，肯定会受到网络舆论的抨击，他一定会顾及自己的形象而不跟我一般见识的。”

顾凯问赵一宁：“那你和……他要去几天？”

赵一宁说：“顶多四天。”

顾凯无奈之下，只好答应：“好吧一宁，如果欧辰私下对你动手动脚，你就告诉我，我会揍得他满地找牙的。”

赵一宁撒开顾凯，跟顾凯哭中带笑地说：“嗯，何止要他满地找牙，还让他头发掉光光。”

顾凯习惯性地捏了赵一宁的高鼻梁，嘻嘻笑着：“对，不单要他满地找牙，还要他头发掉光光。”

顾凯永远不会忘记答应赵一宁的——如果哪天欧辰对她动手动脚，顾凯就会打得他满地找牙，还要让他头发掉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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