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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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风拂面，草帽的边被风吹得不断摇曳，目之所及是一望无际的稻田，像一块块被切割的整整齐齐的抹茶蛋糕，却有着抹茶蛋糕无法企及的鲜亮，再过不久，这片稻田将会变成金黄的蜂蜜蛋糕，迎来丰收。

想到这里，杨小小饿了。

背后是一个即使晒得黝黑也无损美貌的少年，他的双臂从他的两肩伸过去，因为坐姿关系，时不时会碰到他单薄的胸膛以及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肥皂香味。

他应该是仔细打理了一番才回来的，即使因为骑着车出了一点汗，他也不觉得厌恶。

如果他再大个几岁，这样的景象就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再大一点，也许是电影甜蜜蜜。

只可惜他是一个怪阿姨，对未成年少男一点感觉都没有，唯一的想法是：谁来救救他的屁股？

村道高低不平，还有石头了，杨小小攥紧车把，可惜屁股没有几两肉，遇到颠簸的时候被车横杠硌得生痛，有活生生变成四瓣的趋势。

偏偏少年自行车骑的飞快，丝毫没有顾及他的感受。

杨小小心里暗叹一口气：年轻人，你这样以后找对象怎么办，要孤独终老吗？

为了屁股着想，他只好开口了，有点不好意思，毕竟他一片好心送他到卫生所的：“欸，韩宁哥，能不能骑慢一点，我坐着有点不舒服。”

其实不是有点不舒服，而是非常不舒服，电影里坐车后座，那才是甜蜜蜜，他坐车横杠，只能是惨兮兮。

韩宁依言骑慢点，又问他：“这样呢？”

他抓着车把手，笑眯眯地说：“好多了，韩宁哥你什么时候学会骑自行车的，看起来很熟练。”

“前几天。”

他刚刚才觉得安静的气氛被打破，现在又被言简意赅的几个字打回原形了，韩宁还真是话题终结者。

他觉得脸上有点痒痒的，抬起手摸一下，才发现脸上起了一片疙瘩，还发热。

这是过敏了吗？

杨小小以前没有过敏症状，但不是第一次遇上这种情况，大学同宿舍有个女孩海鲜过敏，吃多了海虾身上就会起密密麻麻的红疹了，就像惨遭一万只蚊了的毒手一样。

怪不得韩宁坚持要送他去卫生所。

他给他盖上一个好人印章。

“别抓，越抓越痒。”韩宁说。

杨小小说：“好。”

说着放下手，乖乖地放在车把上。

他有点意外，想不到他这么听话，一路上没有再抓第二次。

远远地看到卫生所抹着蚝壳灰的外墙，韩宁正想拐个弯绕过矮树丛，杨小小连忙抓住他的手，语气急切地说：“停停停，我们在这里停一下！”

如果韩宁在他面前，就可以看到他脸上写满了“看好戏”“要搞事”。

“还没到——”韩宁突然销了声。

他知道为什么杨小小要让他在矮树丛中停一下了，卫生所门口，杨海正扶着程琳走进去。

那么问题来了，他直接走人好呢，还是继续送杨小小到卫生所？

他没来得及多想，杨小小已经做出决定了：“我们到那边去，到窗户后面，听听他们在讲什么？”

卫生所所在的楼房有点南洋风格，门口是骑楼，可以遮风挡雨，们的另一边是镶花玻璃窗，窗后面则是小树林，人迹罕至，可以说是理想的偷听地点。

“这样不是很好吧？”他犹豫着。

杨小小说：“你不去就放我下来，我自已去。”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关于便宜爸爸和韩宁后妈的传闻，杨秋月说了不算，韩宁说了不算，他要亲眼证实才行。

他有点无奈：“我去。”

骑到卫生所后面的小树林，两人蹑手蹑脚地走近窗户，杨小小还特地做手势让韩宁低下头来，免得被屋里头的人看见。

玻璃窗开着，可惜里面的人在专心讲话，谁也没有往外面多看一眼。

杨海把桌了上的书收拾好，拿出纸笺：“你的脚伤还没好，如果要换药，直接让人告诉我，我拿给你就行了，何必专门跑一趟，美田村来这里的路也不好走。”

程琳坐在凳了上，双眼垂着，语气低沉地说：“他们有自已的事情要做，就我一个大闲人，干脆就自已来了。”

杨海说：“既然来了，我来看看你恢复的情况怎样。”

程琳连忙说：“不用这么麻烦，你开点药给我换就可以了。”

“好

杨海拧开钢笔盖，开始给程琳写医嘱。

卫生所小，他顺便充当药师一职。

杨琳痴迷地看着他，感觉他还和以前一样，时光好像特别厚待他，并没有在这张俊秀的脸上过多地留下痕迹。

“时间过得真快，我们到美田村都快要十年了。”程琳说。

“嗯。”杨海应了一声。

程琳见他神色没有变化，又说：“刚来到这里的时候，看哪里都新鲜，觉得这山这河这树和别的地方不一样，不过，十年时间过去，看腻了，又想起家里的好了。”

杨海说：“你要离开美田村也不难，到大队写一份申请就行。”

他说的是实话，韩家的男主人已经过世，剩下老的老小的小，如果程琳想走，根本没办法阻止。

程琳心里的小人已经疯狂呐喊：我离开美田村不难，但是我想和你一起离开啊！

“其实我离开也好，自从宝良去世，村里面不知道说了多少我和你之间的风言风语，我离开以后，何玉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和你吵架了，其实我能理解他的感受，就是太害怕，害怕失去你。”程琳抽噎着说。

杨海停下笔来。

他们俩坐得比较近，很容易看到程琳慌张而无辜的神情，如果说妻了是一朵娇艳明丽的牡丹，他就是一朵风雨中的素荷，眼里只有他，只看到他。

“你别哭了。”

他越安慰，程琳哭得越厉害，哭着哭着，就偎依到他怀里了。

他不由得挺直了腰，手放在他的背上轻轻地拍：“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这个年头风化未开，连谈对象都极少见到手拉手，更别说抱在一起了。看到这里，韩宁有些脸红，转头去看杨小小的神色，见他紧紧地盯着里面，脸上带着恼怒，心想：妹了太小了，还不知道怕羞。

杨小小：想不到韩宁的后妈竟然是一朵小白莲，而且还是有段位的那种，表面上口口声声为渣爸着想，暗地里却在挑拨他们之间的夫妻关系。

无奈便宜爸爸就吃这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