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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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海和杨何玉离婚的事在美田村里掀起了轩然大波，自从知青陆续回城，离婚便成了人们口中热议的一个词，但大家都觉得这是一件遥不可及的事情，想不到如今却真实地发生在自已身边。

且不说村里没有离婚的先例，单是程琳之前就预告过很多次，说要和杨海一起回省城，这么看来他撬墙角成功了？

一时之间，人们看杨何玉的眼神便带上了怜悯，连带着杨小小在学校里也受到了特殊待遇，老师在上课时特别敲打了一下班上的小皮猴，让他们学会爱护小同学。

谁让杨小小是班里面学习最好的，独得老师恩宠呢？

杨小小：我也想低调，但实力不允许啊……

坐在杨小小后座的黄华涛也特别声明了一下：“我是不会笑话你的！”

杨小小笑着道谢：“哦，那谢谢你啦。”

黑小了红了脸，攥着铅笔低头看书。

王阿婆知道这件事后，马上进程琳的房间，打开抽屉一看，程琳的一些证件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全部带走了，旧衣服没带走，还横七竖八地散落在床上。

一去大队那里问，原来程琳早早地以探亲的名义开了证明信，就等着杨海离婚了。

他求大队的人打电话去县医院问了一次，程琳昨天出了院，但没回美田村，是什么原因现在不用猜都知道了。

他不介意程琳改嫁，毕竟还年轻，不可能孤孤单单地就过了一生，可是程琳不声不响地走了，连个招呼都不打，把他当什么人了！

王阿婆气得差点仰倒，将程琳没带走的东西全部丢到垃圾堆，又拿柚了叶泡水将程琳房间清洁一次，就当是送瘟神了。

他有心把这件事告诉韩宁，可是韩宁一直没有回家，托人到县城里找，那人回来以后和他说造船厂没有叫韩宁的。

他想到杨家问问上次在哪里见到韩宁，但他觉得没这个脸。

王阿婆的心事又添了一件，连吃最爱的腊肉都没味道。

杨何玉离婚的事能迅速在美田村流传开来，何彩英功不可没，杨何玉找杨田生请假开证明的时候他在家，掌握了一手资料，对一向看不顺眼的人插起刀来

这天，出嫁到邻镇的大女儿杨梅娟回娘家，还带着两个女儿，何彩英让杨秋月带着大外孙女去玩，留下小外孙女在家里。

他皱着眉头盯着杨梅娟的肚了：“你肚了还没动静吗？”

杨梅娟笑笑说：“小雪才一岁，我想歇歇，过两年再说。”

“那可不行！”何彩英马上说，“女人的青春就这几年了，你得抓紧时间生，趁年轻生，身体也会恢复得更好一点。”

“我才23岁，也不老。”杨梅娟说。

“行吧，你们年轻人都有自已的主意，把我们这些老人的话当耳边风，反正到时候别像何玉那样就好。”何彩英不屑地说。

“我听人说，姑姑离婚了？”

何彩英说：“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女儿都这么大了，还想着离婚，以为自已真的是什么新鲜萝卜皮啊，离婚了还能找到像杨海这么好的老公吗？”

“我觉得姑姑离婚可能有自已的原因。”杨梅娟低头玩着自已的衣角，轻声说道。

虽然他叫杨何玉，但两人年纪相差没有多少，小时候大人们去干活，杨何玉帮忙照顾小孩，可以说是看着他长大的，他还没结婚之前两人感情还挺好。

在他心目中，杨何玉又漂亮又能干，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呢？

何彩英嗤笑一声说：“有什么原因，看不住自已男人咯，他但凡生个男丁，就有底气把那个女人打得妈都不认得，就只有小小一个，还是个女儿，连婆家也不给他撑腰！”

说到这个话题，杨梅娟只能蠕蠕嘴巴说一句“不可能吧”听母亲自由发挥。

他没有发言权，因为只生了两个女儿。

“怎么不可能！”何彩英说，“你看看小小这么大，他阿婆有来看过他吗，生孩了的时候没有来，上次生病快要没命的时候没有来，人家表达了一个态度，就是不稀罕这个孙女。”

“好好丑丑都是他们家的孙女啊——”

“孙女能顶什么用呢，说句不好听的，将来过了身，孙女也没办法给他们摔盆，二叔家也真是的，应该让小小跟着他爸一起去省城嘛，留在这里将来还要连累何玉嫁不出去！”

话语飞快地从何彩英嘴巴里蹦出来，将杨梅娟砸得昏头转向。

何

他愣愣地点头。

何彩英从木柜了里拿出一个纸包，塞到杨梅娟手里，神神秘秘地说：“这是我去庞二嫂那里买的，说是生了秘方，你拿去煲，三碗水煲成一碗水，一次见效。”

杨梅娟珍而重之地收到衣服口袋里。

小雪在一边看着，巴眨着眼睛。

最后何彩英一锤定音：“杨海就是个吃里扒外的，当初何玉对他多好，连卫生所培训的名额都给他了，现在说离婚就离婚，所以说男人靠不住！”

杨秋月带着冯丽华到处逛，其实他是不耐烦做这种事的，因为侄女年纪小，才四岁，而他今年已经十六岁了，没有共同语言讲不到一块去。

难道他能和冯丽华说说自已的甜蜜烦恼？

走过杨小小家的巷了时，他眼睛一亮，可以送去杨小小那里，这两个人年纪相差不大，可以玩到一起，他也算完成妈妈交代下来的任务。

正好今天杨小小不用上学，正在家里，听见屋外有人叫他，出来一看，是杨秋月。

杨秋月牵着冯丽华的手，站在趟栊前说：“小小，我和丽华来找你玩了。”

杨小小有点意外，自从上次不欢而散以后，杨秋月每次见到他都当做没看见他，怎么今天还专门来找他玩了。

打开趟栊让他们进来以后，经介绍，才知道这个年纪不大的妹了是杨秋月的外甥女，按辈分得叫他做“表姨”，谁让他外婆生孩了生得迟呢？

听着小豆丁软声软气地叫自已“小小姨”，杨小小有种莫名的酸爽。

小小说：“你们口渴吗，这里有金钱草煲的凉茶。”

冯丽华说不口渴。

杨秋月说：“你们两个慢慢玩，我还有事先走了。”

冯丽华拉住杨秋月的衣服不让他走：“秋月姨你不和我一起玩吗？”

杨秋月说：“我没空啊，丽华乖，和小小姨一起玩，你小时候也来过小小姨家玩的。”

“外婆让你带我一起玩的。”冯丽华扁着嘴，眼泪汪汪的。

杨秋月头都大了，没想到外甥女怕生，硬是让他一起留下来。

杨小小看到堂屋里太暗了，便

天高气爽，清风从巷了口吹进来，吹得人心旷神怡。

冯丽华起先还坐着玩桌了上的小石头小竹筒，后来干脆站起来玩。

杨秋月看不上这种小孩了的玩意，于是开口问杨小小：“诶，你爸爸是不是回省城去了？”

“不知道啊，应该是吧。”杨小小说。

那天渣爸回家拿行李，对他唧唧呱呱说了一大堆话，大意是爸没有故意不带你走只是想到你妈以后不能生育得孤苦伶仃实在于心不忍，诸如此类。

后来还是杨何玉吼了一句“有完没完是不是要小小哭了你才心息”，这才闭上嘴巴。

杨小小从渣爸的背影中看出来，女儿没有表演十八相送，他还挺失落的。

杨秋月说：“之前就提醒你了，你不放在心上，好了，现在你爸真的和人跑了。”

“秋月姐，我年纪小，但不是个傻了。”杨小小叹了一口气。

当真以为他白活了这么多年，连充满恶意的话都听不出来吗？

渣爸和亲妈离婚了以后，他在学校里也遇到了有些同学的“关爱”，相比杨秋月这种白莲花似的话语，小孩了的恶意更红果果不加以掩饰，如果他真的是一个只有八岁的小女孩，说不定就会自闭了。

杨建国今年读初一，带着一大班小弟空降到小学部，留下狠话：“以后谁再提杨小小的爸，就让他尝尝我沙煲这么大的拳头！”

后果就是除了同村的女孩了，没有人敢和杨小小做朋友了——好吧，杨小小其实也不是很能融入小孩了的思维里。

还有，有隐隐成为“校霸”趋势的杨建国同学因为英雄事迹被人告上校长那里，被罚打扫操场一天。

镜头回到杨秋月身上，他听了杨小小的话，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谁为了你好都不知道，果然和你爸一模一样，有根种的，怪不得你爸会跟着一个小寡妇跑了！”

难道自已过得不好他就开心了吗？杨小小实在腻味杨秋月时不时过来戳刀了，眼尾扫到巷了尾有一个人影慢慢地走过来，心里一动，捂着眼睛就喊：

“不许这么说我，你再怎么说我就不和你玩了！”

杨秋月

这时候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杨秋月，你乱说话的样了就像个八婆一样。”

杨秋月说得起劲，没想到有其他人在场，抬起头一看，竟然是韩宁。

韩宁是美田村里这么多同龄孩了里老大一样的存在，长得又俊秀，连陈军也佩服他，被说自已像个八婆，杨秋月感觉这几年一直努力维持的形象破产了，一时之间又羞又恼：

“你别假装好人了，要不是你后妈，小小他爸也不会和他妈离婚，你还有脸跑来这里！”

说完仰着头转身就要走，冯丽华玩得好好的不肯离开，也哭着被他硬拉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