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顾清明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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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任震愣了愣，神色慢慢变得凝重。</p>

<p>细心品味顾清明的话语，并没有听出狂妄之意，反倒让他听出了顾清明的强大。</p>

<p>似乎，他开始相信，这是一把铁刀就能解决的战斗。</p>

<p>“顾老先生，难道已经修到了人刀合一？”任震道出了自身的疑惑，求证道。</p>

<p>也只有这一道解释，方可解释他心中的疑惑。</p>

<p>人刀合一，刀就是人，人就是刀，任何物件，一旦在手，都可以媲美一把锋利的好刀。</p>

<p>顾清明轻轻地摇摇头，回复道：“任先锋，你太抬举老朽了，一个地境的老头儿怎么能悟出这么高深的境界，怕是到老朽死了，也没能触碰到这个境界的门槛，不过，老朽的刀意应该可以弥补你我武器之间的差距罢了。”</p>

<p>“刀意？原来如此，顾老先生，你比我想像中的没那么厉害。”任震瞬间释怀，从声音中还略带出一丝不屑。</p>

<p>刀意，他一直认为是种花哨的东西，可有可无，所以，他从不刻意修习刀意。</p>

<p>故此，刀意的高深，他可以肯定，不会影响战果。</p>

<p>他想：顾清明自大了！</p>

<p>顾清明微微一笑，不愠不怒，“老朽从来没觉得自己厉害，这把年纪，方能领略刀意的一丝皮毛，确实厉害不了。就是不知道任先锋，你看不上刀意，不知道你的刀意又如何？”</p>

<p>“配上血狼刃，应该比顾老先生的要强。”任震尤为自信。</p>

<p>“不如我们先来比试一番刀意如何？”顾清明提议道。</p>

<p>“有意思，我接受。”任震回答非常爽快。</p>

<p>“好，那老朽就先献丑了。”</p>

<p>一瞬间，顾清明的铁刀在手中剧烈颤抖，脚下方，被上一场比试炸裂出的几颗小碎石，悬浮在空中，在刀意斩击之下，在空中化作尘埃。</p>

<p>任震随即释放起刀意。</p>

<p>在血狼刃的刀意面前，小碎石也开始被斩击在空中，经过层层刀意，从肉眼可见，也化作尘埃。</p>

<p>“任先锋，老朽来了。”</p>

<p>紧接着，顾清明把刀鞘握紧，以他为中心的沙尘快速铺向任震。</p>

<p>“好，顾老先生，请赐教。”</p>

<p>任震同样是这一境况。</p>

<p>短暂的一息间，两股沙尘相撞，寸步不让。</p>

<p>与此同时，唐邑大声宣告道：“各位，估计这场比试没那么快结束，来，顾清明的赔率是一赔一，任先锋的赔率是一赔二，要买就要快了。”</p>

<p>就在唐邑的叫声过了几个呼吸的时间，**双方的两张桌子上，钱票都堆积出一定的厚度，几乎趋向同一高度。</p>

<p>这次的比试，台下的众人开始有着不一样的分歧。</p>

<p>“我看，还是顾清明能赢，他修刀比任震多出了好几十年，深不可测。”</p>

<p>“不一定，拳怕少壮，而且任震还有一把血狼刃，怕是一把铁刀不能抵挡的了。”</p>

<p>“铁刀又怎么了，以顾清明的刀法，铁刀都可以是宝刀。”</p>

<p>“说得自己好像亲眼见过顾清明的刀法似的，我告诉你，我可亲眼看到过任震的刀法，任震的刀法绝对比顾清明的厉害。”</p>

<p>“顾清明能赢。”</p>

<p>“任震能赢。”</p>

<p>......</p>

<p>就在众人激烈地讨论之际，顾清明的刀意忽然变得强横，开始慢慢突破前进。</p>

<p>任震一方的沙尘正在慢慢被侵蚀，慢慢后退。</p>

<p>双方从势均力敌，瞬间有了高低之分。</p>

<p>“这怎么可能？”</p>

<p>任震有点不相信眼前景像，因为顾清明可以表现出一副谈笑风生的自在，然后就悄然无自息地强横突破了自己的刀意。</p>

<p>这点太让他意外了。</p>

<p>刀意的比试，他输了，输的一点都毫无怨言。</p>

<p>所以，顾清明的刀意很快完全侵蚀了任震的领域，迎面来袭。</p>

<p>任震不得不举起血狼刃，接下一道道刀意。</p>

<p>而每每接下一道刀意，任震的内心都会震撼一分。</p>

<p>顾清明的刀意居然可以这么凌厉，威力全然不输刀罡，这真的是刀意吗？</p>

<p>很快，在顾清明无数刀意缠绕之下，任震很快直接被吞没在沙尘之中，没有了他的身影。</p>

<p>“碰！”</p>

<p>随后一声巨响，任震只好无奈地率先出刀了。</p>

<p>一道刀罡直接劈开了沙尘，砍断了顾清明的所有刀意。</p>

<p>而一刀过后，任震的神色比任何时刻都要凝重，“顾老先生，刚才是我大言不惭，请多多见谅，你确实很强。”</p>

<p>顾清明笑了笑，问道：“那么任先锋，你对刀意有了新的领悟了吗？”</p>

<p>任震轻轻地摇摇头，道：“不，我对于刀意这种东西，从来没有改变过自己的看法，只是对于顾老先生的刀法有了更新一层的理解，你的刀意可以媲美刀罡，说明顾老先生的刀法应该在我之上。”</p>

<p>顾清明旋即摇头否认道：“刀是死的，刀法也是死的，其实，你我之间的刀法差距应该在伯仲之间而已。”</p>

<p>“谢谢顾老先生的夸奖，那我就先出招领教顾老先生的刀法了，十字斩。”</p>

<p>话毕，任震抬起血狼刃，斩出了一道十字刀罡。</p>

<p>顾清明拔刀，一道粗糙的声音断断续续，拔出的刀，锈迹斑斑。</p>

<p>任震不敢小瞧这把刀，因为用刀之人是顾清明。</p>

<p>只见顾清明的拔刀姿势十分流畅，甚至可以用优美来形容，全然没有被铁刀的缺陷所影响。</p>

<p>“老顾的刀法，还是那么强大。”唐邑由衷的感概道。</p>

<p>“碰！”</p>

<p>“铛！”</p>

<p>“铛！”</p>

<p>“铛！”</p>

<p>.......</p>

<p>一瞬间，顾清明接住了任震的十字刀罡，然而，一连串的清脆声响，铁刀被斩开数十片小铁片，碎落在擂台上。</p>

<p>顾清明傻眼了，然后带着小小的怨怒望向了唐邑，“老爷，你的刀也太次了吧。”</p>

<p>唐邑尴尬地挠挠头，“不好意思，老顾，我忘了告诉你，这些刀都是二手的。”</p>

<p>顾清明“......”</p>

<p>任震没有趁势进攻，大度说道：“顾老先生，我这里还有一把好刀，借你如何？”</p>

<p>顾清明轻轻摇摇头，道：“谢谢任先锋的好意，本来身为一个刀客，刀断了，就意味着输了。不过，这次的境况不一样，可否让老朽在擂台上先打出一套刀法？”</p>

<p>“随便。”任震大方道。</p>

<p>虽然不清楚顾清明打什么主意，但必有其用意，他渴望的，只是与顾清明来一场对战罢了，什么目的，并不在意。</p>

<p>紧接着，顾清明开始挥舞起断刀。</p>

<p>刀姿依旧优美，并没有因为是断刀，断送了原本的姿态，每一招，每一式的连接犹如行云流水般畅顺，可惜的是，顾清明正在施展的刀法却是出奇般的普通。</p>

<p>擂台下，绝大多数人不好刀，他们认真端详，越是看久了，越是觉得这一套刀法与最基础的刀法没什么两样，他们看出了每一刀的破绽，看不出每一刀的精妙所在，这与被称作刀法如神的顾清明显得格格不入。</p>

<p>“这套幼稚的刀法能吓唬谁，就是一套小孩子过家家的耍宝罢了。”陈先知刻意拉大了嗓门，发泄残留心中的怒气。</p>

<p>杨焰也不好刀，对刀法的理解上面远远不及任震。</p>

<p>好刀是什么，好刀法又是什么，在他经历过与上千名上乘刀客较量过后，他便略懂一二。</p>

<p>不好刀，他也是能够看出刀法上的精妙，此刻，他看不出精妙。</p>

<p>“看来，顾清明只是徒有虚名罢了。”杨焰失望道。</p>

<p>擂台上，顾清明任凭嘲讽的声音络绎不绝，依旧挥舞着断刀，不间断，聚精会神。</p>

<p>任震同样聚精会神地观摩着顾清明的刀法，看似普通的刀法，总给他一种不详的感觉。</p>

<p>忽然，任震的身躯猛然一震，震惊道：“好刀法！居然把断了的小铁片重新连接在断刀上，顾老先生，你的刀法果真厉害。”</p>

<p>经任震一提醒，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把目光聚焦到顾清明的断刀上。</p>

<p>只见断刀每每经过几个招式，便吸引一片小铁片，久而久之，断刀逐渐恢复了当初的模样。</p>

<p>众人不禁暗暗吸下一口凉气，原来一切都是自己肤浅，世间上竟然还有如此神奇的刀法！</p>

<p>很快，断刀恢复如初，顾清明满意地看了看铁刀，平淡道：“任先锋，为了表示感谢，接下来，这一招刀法会是老朽的最强刀法之一。”</p>

<p>“等的就是你这句话，顾老先生请。”</p>

<p>任震严阵以待。</p>

<p>他终于明白为何会产生这种不详的感觉，原来来源于铁刀上散发出的危险气息。</p>

<p>这一切，都在说明顾清明真的很强，顾清明要动真格了。</p>

<p>任震旋即举起手中的血狼刃，在手臂上划下一道刀痕。</p>

<p>血狼刃从刀痕中吸收着鲜血，直接染红了刀身上的血狼图案。</p>

<p>被染红的血狼刃，更加锋利，仿佛任震做出了下一个出招的姿势，刀锋划过空气，都被斩出了声音。</p>

<p>“一刀百花。”</p>

<p>随后，顾清明一刀斩出，从铁刀身上射出一道用刀罡化成的大刀，破开坚固的岩石擂台快速前进。</p>

<p>大刀两则，溅起无数小碎石。</p>

<p>“大破浪。”</p>

<p>与此同时，任震血狼刃一挥，三道庞大刀罡叠加成滔天巨浪般，里里外外折叠成三层，从上而上，向大刀覆盖。</p>

<p>那些从大刀罡溅起的小碎石，率先迎面打入刀浪中，然后没入，没了！十分渺小，微不足道！</p>

<p>“碰！”</p>

<p>紧接着，两道斩击相撞，掀起了一阵余波构成的巨风，然后，大刀罡与刀浪相互抵消，留下一片浓厚的灰尘。</p>

<p>就在众人以为不分胜负之际，从掀起的灰尘中，猛然射出数十把刀罡化作的小刀。</p>

<p>“什么？”任震意瞪圆了双眼，一脸震惊。</p>

<p>刀浪与大刀罡一同消失居然只是表面的假象，他万万没想到，顾清明的一刀居然可以让大刀罡抵御自己的大破浪之后，还能有能力化作数十把刀刃。</p>

<p>刹那间，任震意识到一刀百花的字面意思，大刀罡只是表面的形态，数十把小刀刃才是真正的杀着。</p>

<p>这就是顾清明的刀法！</p>

<p>一招之内还藏有后手的变化，后手的后劲凌厉无比。</p>

<p>他输了。</p>

<p>此时，小刀的速度已经不可能再给任震有反应的余地。</p>

<p>一把小刀率先掠任震的脸庞，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血痕，任震索性放松了手中的血狼刃，放弃了最后的抵抗。</p>

<p>数十把小刀开始避重就轻，仅仅划破了任震的衣服后，退去刀罡，恢复了刀片的形状，散落在地上。</p>

<p>比试结束，顾清明的刀又恢复成一把断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