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诸葛榕斓,你信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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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罗刹领命离开。
明净眉心紧拧,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怎么偏偏就遇到了秦公子这样的小祖宗?
太难伺候了!
明净走出檀寒寺,却被无绝喊住了。
他回头便见无绝脸色着急的跑来,直接问道,“那丫头找到没?”
明净有些尴尬的摇头。
无绝直接一巴掌拍向明净的脑门,“连个人都找不到,这么多年的饭白吃了!”
说着,他转身离开,吼叫道,“老衲让檀寒寺的和尚都出发去找那丫头。”
明净摸了摸后脑勺,很是拆台的说了一句,“主持,临城已经找过了,没有秦公子的踪迹,我们正往南戎和大齐的方向搜查。”
无绝转身瞪着他,“你有没有往女子方面排查?”
女子?
明净一怔,一巴掌拍向自己的脑门。
关键时刻他竟然忘了这一点!
秦公子每次躲避任何人时,都喜欢变回女装,让任何人都找不到。
他双手拱在身前,感激道,“主持,属下这就去找,您老赶紧休息吧,天色也不早了。”
无绝眼珠一瞪,“你说谁老呢?”
明净一顿,低头咬牙,差点又给自己一巴掌。
差点忘了主持最忌讳别人说他老。
“属下失言,请主持莫要怪罪。”
无绝傲娇的冷哼,“找不到丫头,老衲就加倍的怪罪你!”
明净敛眸,身子微躬,“是,主持。”
无绝眼珠一瞪,“那还不快去?”
明净领命,逃一般的冲向寺外。
他太不容易了。
被秦公子戏弄,被无绝方丈训斥,等爷回来了,指不定还要更狠的惩罚。
*
深夜已过,黎明有些昏暗。
秦陌芫驾着马快速奔跑着。
刚经过一挑三岔路口,左侧骤然传来马蹄声,极快,像是朝着远处而去。
秦陌芫拉住缰绳,凝神倾听。
“快追,别让浮冶阁的人跑了!”
浮冶阁?
是阡冶的人!
秦陌芫脸色微变,并未犹豫,朝着有声音的那边追去。
远远的,她看到十几个人追着两个白衣男人。
那两人浑身是伤,驾着马极速奔跑。
身后那帮人是一袭黑色夜行衣,手执长剑。
浮冶阁的两人受伤了,再加上对方是十几个人,而且各个都是高手。
隐隐的,她似是看到那其中一个白衣男人手里护着一幅画轴。
难道这些人是冲着画轴去的?
秦陌芫扫了眼四周,最后朝着另一侧而去。
当黎明的最后一丝黑暗拭去时,她拦在了两个白衣人面前。
趁后面的黑衣人还没追上来,她冲过去急声道,“赶紧下来跟我走。”
取下面纱,两人在看到她的长相时,顿时跳下马恭敬道,“属下参见阁主夫人。”
秦陌芫同样跳下马,再次带上面纱,“将你们的白袍披在马身上。”
两人照做,秦陌芫长鞭挥动,两匹马朝着另一侧方向而去。
她朝着葱郁的山涧而去,低声道,“跟我来!”
那边地势险峻,容易隐藏起来。
身后的马蹄声渐渐靠近,三人朝着山涧的远处飞奔而去。
走了许久,拿着画轴的人身受重伤,终是走不动跌倒在地。
两人扶着他快速闪到身后的大石头后。
受伤男人脸色愈发苍白,将画轴交给秦陌芫,“阁主夫人,属下不行了,不能拖累了你们,你们快走,只要靠近浮冶阁附近就会平安无事。”
秦陌芫不想丢下他一人,受伤之人见此,趁他们不被,自断心脉而死。
“不要!”
她想要阻止,却已然来不及了。
白衣人急声道,“夫人我们快走,那些人很快就会知道那是调虎离山,追过来的。”
秦陌芫敛眸,最终起身,两人飞快朝着远处离开。
路上,她问道,“那些是什么人?”
白衣人冷眉,脸色阴冷,“一定是太后的人!”
太后的人?
两人逃亡,身后的马蹄声果然跑了过来。
这一路上,她得知这个白衣男人叫阿十。
身后马蹄声渐进,两人一跃而下,躲在断崖下的山洞里,这里对方应该找不到他们。
晨曦的光线照映,映的洞内有些明亮。
秦陌芫取出随身携带的伤药递给阿十,“你先敷药止血,待那些人走远了我们赶紧走。”
阿十感激的看着她,恭敬道,“属下谢阁主夫人。”
秦陌芫淡笑,看着手中的画轴,心头沉重。
这幅画有多重要?
里面会是什么?
想到此处,她缓缓打开,阿十看了眼,却并未阻止。
是一副山水画,并没有特别之处。
她走到洞口,借着晨曦的光线看着山水画。
却没有什么玄机。
指腹摩挲着画像,在经过山水画上的湖水时微微一顿。
山洞内嘀嗒着水滴,她微微敛眸,转身伸手。
水滴滴在掌心,等了几许,她收回手,走到阿十身前。
将画轴的另一边递过去,“拿着它。”
阿十领命,双手抓着画轴。
秦陌芫目光落在画轴上,问道,“身上有火折子吗?”
“有”
阿十取出火折子,按照秦陌芫的吩咐照在画像湖水的下方。
掌心撑着泉水,一挥手,水滴落在画像的湖面上。
隐隐的,又是一副画像闪现。
但只是一瞬,便犹如昙花一现消失。
而洒在画上的水滴也瞬间消失。
秦陌芫彻底怔住,看着画像上方才闪烁的画面时,有些难以置信。
怎么会?
阿十疑惑的看着她,问道,“夫人,您怎么了?”
秦陌芫敛眸,神色严重。
她微低着头,沉声问了一句,“方才上面的闪现的画像你看到了?”
阿十点头,“但属下不知那是什么。”
秦陌芫抿成,脸色凝重。
阿十不知,但她却知道。
而且很清楚!
她抬眸,一瞬不瞬的凝着阿十,“你知道楚夫人吗?”
阿十一震,错愕道,“阁主夫人说的可是阁主的母妃,楚贵妃?”
秦陌芫点头。
阿十点头,“属下听过浮冶阁的人讲过楚贵妃。”
秦陌芫蹙眉,再次问了一句,“那其他的呢?比如楚夫人当初在楚府的事迹?”
阿十尴尬道,“这个属下不知,当时楚家出事时,属下还未出生。”
秦陌芫站起身走向洞外,看着晨曦的光线,眸色微眯。
阿十的声音响在身后,“夫人,我们现在回浮冶阁吗?”
“再等一个时辰。”
那些人应该还没走远,此刻出去,等于自投罗网。
洞里传来阿十咳嗽的声音,有些虚弱。
秦陌芫转身吧,取出腰间的水壶递给他。
阿十摇头,“夫人,不用。”
她眸色微敛,沉声道,“这是命令。”
阿十这才不得已接过水壶,快速饮了两口。
不知等了多久,直到晌午降临,秦陌芫才出声,“我们现在走。”
两人顺着斜坡走上去。
可刚走到上方,对面便传来脚步声,速度极快!
她刚想带着阿十离开,阿十却伸手拦住她,恭敬道,“夫人,是副阁主。”
副阁主?
锦长思?
心头堵的难受,她冷冷抬眸望过去。
果然!
对面走来几个人,为首的便是副阁主锦长思!
女人一袭衣裙,倾城绝美,面颊泛着一丝病白,更有种想要让人疼爱的感觉。
神主牌白色披风,疾步走来。
秦陌芫冷眉,紧抿着唇看着她。
不知为何,她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锦长思走到他们对面立住,水眸在秦陌芫手中的画轴上凝了几许。
唇畔噙着一抹若有无的弧度,让人诡异森森。
阿十走到她面前,恭敬单膝跪地,悲痛道,“副阁主,我们遭人暗算,对方好像早已知晓我们的计划,画轴保住了,可只有属下一人活着。”
锦长思扬眉,目光冷然的在秦陌芫身上扫了眼。
而后垂眸,看着阿十,“只剩下你一人了?”
阿十恭敬道,“是。”
锦长思看向远处,眸光泛着让人捉摸不透的意味,“可知对方是什么人?”
阿十摇头:“不知,但听他们的口音,倒像是……”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难为的看了眼秦陌芫。
秦陌芫某位微暗,唇畔抿的愈发的紧。
锦长思冷笑的扫了眼她,沉声道,“说!”
阿十低头,“南戎祁安城的人。”
秦陌芫脸色一变,南戎祁安城?
莫非是……
不会,白梓墨绝对不会做这种事。
难道是韩九忱?
就在她沉思间,忽然察觉到一股凌厉的杀意扑面而来!
她震惊抬头,却发现一根银针直直刺向阿十。
“小心!”
她惊叫,骤然将阿十拉到身后,但下一瞬,手腕一麻,整只手臂瞬间失去了力道。
攥着阿十的手腕也失去了力道。
而在他们身后,正是陡峭的斜坡!
秦陌芫脸色骤变,转身想要用另一只抓住他。
却已经完晚了!
阿十的手从她掌心脱离。
看着阿十震惊讽刺的神情,她心头微涩。
“阿十!”
秦陌芫跪在上方,双手紧紧攥着,看着阿十滚落到陡峭的斜坡断崖。
这里地势凶险,掉下去,必死无疑!
怎么会?
秦陌芫敛眸,脸色变的沉厉,起身后看向锦长思。
脸色黑沉,咬牙道,“你为什么要杀阿十?”
在她身侧的一名白衣男人忽然低声说了一句,声音很低,她听不到。
但她却读懂了唇语!
他说,“锦小姐,他们来了。”
谁来了?
锦长思冷冷凝着秦陌芫,骤然甩出一排银针。
秦陌芫脸色一变,抽出匕首抵在身前挡住。
就在这一瞬间,锦长思猛地扑了过来,双手抓着画轴,一副盈盈孱弱的神情,“陌芫,求你将画轴还给榕斓,你已经杀了阿十,不要再对不起榕斓了。”
秦陌芫眸色骤凛,目光忽然一抬,便看到远处极速飞来的几道身影。
而为首的,正是阡冶!
玛德,白莲花演戏?
她也会!
秦陌芫见锦长思想要控制她的手,将匕首刺入她自己的体内,让阡冶误会,是她秦陌芫要杀锦长思!
她冷然一笑,“幼稚!”
话落,骤然松开匕首,双脚忽然往后一退,作势踏空摔下去。
锦长思脸色一变,想要收回手,可已经晚了!
秦陌芫双脚踏空,朝着陡峭的悬崖滚落。
锦长思听着身后衣诀簌簌的声音,一咬牙,飞身而下。
双手攥住秦陌芫的手臂,将她护在怀里,声音很大,几乎是嘶吼着,“陌芫,你怎么这么不小心,那画轴是榕斓最看重的,你拿着只会招惹杀身之祸。”
两人双双坠落,锦长思护着她,她倒是没受伤,反倒锦长思的后背狠狠撞在尖锐的岩石上。
玛德,戏精!
秦陌芫想要挣脱,来个反杀,却奈何在锦长思护住她那一刻,点了她的定穴!
这一刻她恨不得宰了这个城府极深的女人。
就在两人双双坠落时,眼前一道白影闪过,随即,她可以动了。
下一瞬,手臂紧紧被一只大手攥着,很痛。
秦陌芫错愕侧眸,震惊的看着诸葛榕斓另一只长臂抱着受伤的锦长思。
但三人落在地面时,男人松开她,将锦长思打横抱在怀里,担忧的看着她,“你怎么样?”
锦长思虚弱摇头,唇角侵染着血渍,“我没事,我帮你护住了……陌芫。”
诸葛榕斓抬眸,目光落在秦陌芫身上,在看到她手里的画轴时,凤眸深沉了几许。
此时,跟着锦长思来的三人齐齐跪在地上,沉痛道,“请爷为阿十做主。”
男人俊容冷琛,声音比寒冰还要凉上许多,“本王都看到了。”
三人低着头,“阿十临死前说,那些人暗道截杀他们的人是南戎祁安城的口音。”
锦长思虚弱摇头,“你们不要乱说,也许……这一切,都是误会,不是陌芫做的。”
秦陌芫低头,讥讽冷笑。
嘴里说着不是她做的,可这说出话的意思,明显是她做的,却不要去责怪她!
明净站在诸葛榕斓身后,复杂的看着她。
方才他们在赶来时亲眼看到,秦陌芫将阿十推下悬崖。
而锦小姐想要拿回她手里的画轴,她却抽出匕首阻挡。
最终自己不慎滑落悬崖,还是由锦小姐护着她。
这些人说什么,她都未反驳。
一双眸一瞬不瞬的凝着诸葛榕斓,一字一句问道,“你信我吗?”
男人看着她,目光深沉如深潭,望不尽地。
半晌,男人收回视线,转身将锦长思递给明净。
锦长思脸色几不可微的变了下。
她忽然伸出双手抓住男人的云袖,虚弱道,“榕斓,不要怪陌芫,她什么也不知道。”
诸葛榕斓安慰的拍了拍锦长思的手背,声音温润,“你先回去好好休息。”
秦陌芫讥诮挑唇,看着男人转身朝她而来。
步伐稳健,俊美无俦,衣诀翩飞。
他走到她面前停下,凤眸深沉的凝着她,薄唇轻抿缄默不语。
秦陌芫缓缓抬手,五指松开,将手里的画轴递过去,“你的东西,我看不上!”
男人敛眸,看着画轴,薄唇抿的愈发的紧,犹如一道冰冷的直线。
“为什么放火?”
低沉的声线透着几许凉意。
秦陌芫眉心冷傲,压抑之内心的刺痛,冰冷回绝,“不愿被你囚禁!”
男人嗤然一笑,眉眼轻抬,漆黑如墨的凤眸裹着她,“既然回南戎,又为何会出现在浮冶阁的附近?”
秦陌芫凝眉,毫不畏惧的迎上他的凤眸,“若我说是路上巧合遇到阿十,你信吗?”
看着男人沉默寡言,她厉声低吼,再次重复一句,“你信吗?!”
男人蓦然抬手,指腹拭去她脸颊的灰尘,声线微凉,“有没有伤着?”
他的指腹微凉,让她心神颤栗。
隐忍的泪水终是话落,滴落在男人的手背上。
诸葛榕斓将她拽进怀里,长臂紧紧箍着她的腰身,“哭什么?”
秦陌芫紧咬着下唇,将眸底的泪水逼回去。
她有感觉,阡冶虽没说什么,但还是不信她。
其实在锦长思的出现后,她便有这种感觉。
她原以为自己和阡冶之间再也没有了任何秘密和纠葛,却没想到跑出来一个锦长思。
而且这个女人在阡冶的心里分量很重。
从方才摔下悬崖救他们时,她便懂了。
挣脱开男人的禁锢,她后退两步,将画轴递过去,微低着头,声音清冷,“你的东西,还给你。”
诸葛榕斓凤眸轻敛,跪在地上的人领命。
起身接过秦陌芫手中的画轴,转身交给锦长思。
明净抱着锦长思先行离开了。
秦陌芫敛眸,眼睫轻颤,眸底的讽刺自嘲愈发的浓郁。
终究在阡冶心里,还是信不过她。
“东西还给你们了,我走了。”
转身离开,手腕却是一紧,男人低沉不悦的声线响彻耳畔,“去哪里?”
秦陌芫冷笑挑唇,垂眸扫了眼被男人紧攥的手腕,只觉得很是膈应!
她挥开他,却发现男人攥得很紧,冷声道,“回南戎。”
诸葛榕斓攥着她拾步而行,“本王与你一起,去向你父皇提亲。”
提亲?
只怕现在没有这个必要了。
她容不得与阡冶之间的感情里有瑕疵。
只现在她便看到,有个女人的分量在阡冶心里比她还重。
这般如此,她又如何能嫁?
秦陌芫顿住脚步,抬眸,看着转身凝着她的男人,“诸葛榕斓,我想过了……”
下颚蓦然一重,男人倾身逼近,长臂箍住她的腰身。
低沉清冽的声线砸在耳畔,“非要和本王这般生疏?”
他生气了。
她知道。
秦陌芫挑唇一笑,忽然问了一句,“若有一天我与锦长思只能活一个,你会救谁?”
男人俊眉微拢,低斥道,“我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
秦陌芫冷笑,深深睨着他,一字一句问道,“若我非要一个答案呢?”
男人眉心紧拢,“若真有那天,我必须救她,但我……”
“我知道了。”
秦陌芫敛眸,打断他的话,忽然觉得好想笑。
笑自己就是个傻子!
在他心里,还是锦长思重要。
原来她问了一个自取其辱的问题。
她大力推开他,目光沉沉的凝着他,“诸葛榕斓,我最后问一次,你信我吗?”
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攥起,唇畔紧抿着。
男人走上前,再度牵起她的手,声线低沉,“我信你。”
他信她。
是啊,起码要让他知道,她对他的东西不敢兴趣!
男人握着她的手,“这两日我们先住在檀寒寺,等我处理完这边的事,与你一同去南戎。”
秦陌芫本相挣脱,最终还是没有。
她累了,他愿意牵就牵着吧。
其实,她心里清楚他这两日要处理什么事。
看着天边的光线,她嘴欠的又问了一句,“你所说处理的事情其实是为了锦长思,对吗?”
男人转头,凤眸裹着戏虐,笑意,“你在吃味?”
秦陌芫看向前方,没有言语。
男人将她裹在怀里,轻叹一声,“我等清风从凉华山回来,为长思制好药我们就走。”
秦陌芫始终低眉敛目,如木偶般被他抱在怀里。
不反抗,不回应。
诸葛榕斓凤眸深了几许,指腹挑起她的下颚,凤眸紧紧裹着她。
须臾,男人低头,就在薄唇吻向她的唇畔时,秦陌芫避开了。
她挣开男人禁锢着她下颚的指腹,冷声道,“我累了。”
诸葛榕斓凤眸黑沉,眸光轻敛间,亦是清冷温润,“我带你回去。”
*
夜色沉寂,透着几许凉意。
秦陌芫站在窗杵边,双手抚着双臂,靠在墙壁上,失神的望着窗外。
自从晌午阡冶将她送回檀寒寺后便离开了,留她一人待在檀寒寺。
房门忽然被敲响,她回神,低声道,“进来。”
当房门推开时,男人一袭白袍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眼睫轻颤,她再次看向窗外,没有言语。
诸葛榕斓拾步而来,褪去外袍裹在她身上。
双臂自身后将她拥在怀里,温柔询问,“夜深了,怎么还没睡?”
“不困。”
她冷淡吐出两个字,静静的望着外面。
后背传来余温,尽是男人身上传来的温度。
一声淡笑溢出薄唇,流连耳畔。
男人戏虐道,“是在等我吗?”
秦陌芫眉心微凝,紧抿着唇畔,缄默不语。
诸葛榕斓松开她,双手附在她的双肩,将她转过来。
目光轻柔,落在她的容颜上,“用过晚膳了吗?”
秦陌芫冷漠的“嗯”了一声。
她推开他,低着头,声音疏离,“你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目光所及,看着男人转身离开,听着房门关上,她自嘲冷笑。
转身继续看着窗外,只是周身的气息愈发怅然。
陡然间,手腕一紧,她还未回神,便被一股力道控制的转身。
腰身一紧,后颈亦是一重。
随即,男人强势的吻席卷而来。
秦陌芫震惊的瞪着双眸,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
他怎么又回来了?
唇上一重,男人低斥道,“在想什么?”
秦陌芫下意识摇头,怔愣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见她如此娇憨的模样,诸葛榕斓低低笑出声,再次覆上她的红唇。
秦陌芫终是反应过来,避开他,“我困了,要休息了。”
“困了?”
男人低笑重复。
秦陌芫蹙眉,忽然惊呼一声,待她回过神来,两人已经躺在榻上了!
男人低沉磁性的声线响彻耳畔,“正好我也困了。”
秦陌芫忽然起身躲在床榻的角落,横眉瞪着他,“你回自己禅房去。”
男人指腹撑着额角,笑的魅惑撩人,“我只想抱着你睡。”
看着男人丰神俊朗,眉目星辰,简直俊美如谪仙,她莫名气的慌。
秦陌芫冷眉瞪着他,“男女授受不亲!”
诸葛榕斓大手一捞,便将她箍在怀里。
指腹摩挲着秦陌芫的侧颜,男人轻笑,“我们是夫妻,不存在这一说。”
夫妻?
这厮脸皮要不要这么厚?
她气的瞪着他,低喝道,“我们还未成婚!”
男人却是无畏一笑,闭上凤眸,丢下一句,“你只能是本王的女人,不论是否成婚,你都逃不掉。”
秦陌芫紧抿着唇,冷哼一声,挣脱不开,只能愤怒的闭上双眸。
霸道!
专横!
夜已深,怀里的女人在愤怒中渐渐睡了过去。
男人凤眸缓缓睁开,侧身看着怀里的女人。
指腹摩挲着她的容颜,见她眉心紧蹙,拍打打掉他的手,继续睡着。
这娇憨毫无防备的模样让男人低笑出声。
门外传来明净的声音,“爷,清风回来了。”
诸葛榕斓冷淡的“嗯”了一声,看着怀里熟睡的女人,在她额间落下一吻。
起身离开,在房门关上时,榻上的女人眼睛已然睁开。
眸底清明,完全没有一丝刚睡醒的朦胧。
门外再度传来明净的声音,“爷,属下去看了,您书房的那封信函果真丢了,抢夺画轴的人也是南戎祁安城的,推阿十坠崖的,是秦公子。”
男人凤眸轻敛,拾步离去。
*
秦陌芫走下榻,走到窗杵旁,凝眉看着外面。
书房的书信吗?
她敛眸,唇角噙着苦涩的弧度。
那日她的确去了他的书房,但却没有拿他的信函。
原来他们都在误会她。
以为她拿走了信函。
以为是她设计都走画轴。
又被锦长思设计,让他们误会她亲手推阿十坠崖。
无力的靠在墙壁上,闭上双眸。
*
两人走出檀寒寺,诸葛榕斓声音沉寒,问了一句,“连你也怀疑抢夺画轴的人是白梓墨?”
明净低头,恭敬道,“属下没有。”
诸葛榕斓声音沉寒,“本王相信她,更相信白梓墨不会陷她与纠纷之中。”
明净垂首,“爷,咱们最近遭遇的事情都与秦公子有关,信函丢失的那天,只有秦公子去了爷的书房,浮冶阁也因此遭遇重创,就连画轴也差点丢失,而画轴又在秦公子手里。阿十的死爷爷亲眼所见,这一切都与秦公子脱不了干系。”
男人袖袍一挥,明净飞身而出,后背狠狠撞在树上。
他寒彻凝着明净,声音寒凉如冰,“亏你一直跟着本王与秦陌芫一同相识,她秉性如何你也看不透?”
明净站起身走到男人身前,双膝跪下,“爷,如今陷害楚家真凶还未找到,属下是担心画轴的秘密泄漏,更担忧爷建立的浮冶阁被毁了!”
诸葛榕斓傲然看向远处,神情冷厉,“这些事本王会处理,本王也相信,不是她做的。”
明净敛眸,恭敬道,“属下明白。”
*
翌日,房门被无绝连着“砰砰”的敲着。
秦陌芫眼睫轻颤,睁开双眸看着窗杵外。
她竟然靠着墙壁睡着了。
而诸葛榕斓竟然也是一夜未归。
自嘲一笑,她走到门边,打开房门却看见无绝端着食盘,上面放着粥。
疑惑挑眉,“这什么?”
无绝瞪着她,而后眼珠子盯着她的腹部。
秦陌芫头皮一麻,忽的一下跳出老远,谨慎的瞪着他,“你干什么?”
无绝似是可惜的摇头,走进禅房,将食盘放在桌上,“快来吃了它,这可是老衲亲手炖的。”
秦陌芫现在可是一点也不震惊了。
走到桌前,看着里面红白相间的粥,蹙眉道,“什么粥?”
无绝坐在软椅上,笑眯眯的看着她,“可以让老衲早日抱上小和尚的粥。”
靠!
秦陌芫刚端起粥喝了一口,听了这句话,差点一口粥喷出来。
低头怒瞪着他,“你还想祸害我孩子?”
无绝眼珠一瞪,举起佛杖在她屁股上打了下,“臭丫头,胡说什么呢?!”
秦陌芫瞪着他,嘟囔着,“不是吗?”
她和阡冶八字还没一撇呢,这老和尚就想着让他们的孩子也当个小和尚。
怎么可能?
*
转眼间过了两日,而这两日诸葛榕斓只来了一次,匆匆一见又离开了。
看他紧缩的眉心,似是有什么事情。
她问过,可他从未说过。
她告诉他,让他车里暗中跟着她的人,不然她立刻回南戎。
在檀寒寺待着,又被暗中守着,让她总有种被囚禁的感觉。
男人最终答应。
天色渐晚,明净给她送了几串糖葫芦,再次转身离开。
原来阡冶仍旧记得她喜欢吃糖葫芦。
敛眸一笑,笑意却泛着几许苦涩。
拿起糖葫芦,咬了一颗在嘴里,很甜,却无法甜透心底的苦涩。
看向外面,她放下糖葫芦,开门跑了出去。
路上遇见了无绝,拉着她,“你干什么去?”
秦陌芫挣开他,急声道,“出去办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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