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1章：清明时节放风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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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的清明时节时，人人为了让逝去的亲人不孤独，也让他们的安息之所安全，便纷纷上坟扫墓，烧纸钱，挂纸钱，借以纪念先灵，证明此地安息者还有后人牵挂，旁人就不敢在坟头动土、欺负。

正如有人说的，清明不是一个节日。

春雨惊春清谷天，夏满芒夏暑相连，秋处露秋寒霜降，冬雪雪冬小大寒。

确然！清明实际是一个节令，也是另一种归念。

清明时，龙城一中放假三天。

刘依依的爸妈在放假前一天晚上回到了家。第二天准备回老家扫墓。

清明的龙城是热闹的。刘依依还以为那么早，还没开门没摆摊呢！结果卖纸钱的、卖香烛的、卖各种祭品如三牲四物五味六斋的，空前活跃。

菜市场上川流不息，人们拼了命挤进去，又不要命地挤出来。赵美芝也是拼命地往里面挤，回来的晚，只能趁早来买东西。

好像这些东西都不用钱一般。路边停满大小各色车辆。还有零星的警车、路障、反光带。

警察很辛苦，人们很辛苦。辛苦地祭祖，辛苦地过活，这座活泼的城市仿佛也很辛苦。

刘依依老家在离城里开车大约一小时的农村。他们跟着亲戚的车一起回来。

一下车，刘振华就到处在打招呼。刘依依很早就在城里了，除了清明基本不怎么回老家。

一路上停了很多车，许多都是从外地特意赶回来祭祖的。一路上似乎都能听到路过的那么墓地，些细碎的收拾祭品、收拾瓷器铁盘、匆匆挑担行走的声音。

那声音像露珠不经意间跳落在叶片上，又失措地弹开了。

老家的清明是炎热的。并没有杜牧笔下“清明时节雨纷纷”的南国哀伤情调。阳光直直地曝晒着，一会儿又躲进云端。天地间又黯淡了，只是还是热得可以。

清明扫墓时，不难想象，焚香的刺鼻，天光的炎热，烧纸钱时的浓烟滚滚，即使强忍着悲伤，也是要留下几串眼泪。烧完了香，上完了纸，就见到一串鞭炮飞入天际，在空中劈啪作响，沉重而清脆。

火光中，又呛出眼泪来了！烟雾中，景物也大多迷蒙。太阳也不甚刺眼，却更热了。

虽然今天天气很热，但前阵子下过的雨让一路上都是泥浆。平时鲜有人烟的地方被硬生生开出一条路也是不容易。

刘依依穿着白色的板鞋，已经都是黄泥浆了。因祖先真的太多，她与父母分开扫墓，跟随着堂哥、堂姐和叔叔婶婶。

她穿着便携式个人雨衣，让自己不至于被草蓬中的露水给溅湿。但鞋子……真的有些意料之外了。她没想到今年的泥土如此松软，随便一踩就下陷了。

于是乎，这个清明扫墓，是很辛苦的。

于我而言，清明时节回家，除了祭扫之外，更多地是感受那份宁静和祥和，享受鸟语花香和虫鸣蛙声。

从小就在龙城读书的她，生活里都是喧嚣的人群，难测的人心，或许只有在那样的时刻，我的心才是自由的，才是踏实的，也才是安全的。

清明时节，南方常常是雨的季节，这并不算太坏。

刘依依刚到亲戚家，就下起雨来了，稀稀落落的雨声。

“黄梅时节家家雨，青草池塘处处蛙。”清明时节，村前村后漫山遍野的映山红，绚烂之极，艳丽之至，开的正是时候。

幸运的时候还可以摘到茶包，这是一种长在茶树上的美味，吃起来像猫耳朵。

许多人都喜欢在这个时节爬上后山，站在花海里，闭上眼睛，让春风滑过耳际，慢慢感受漫山的红艳，感受一种幸福如年的感觉。

刘依依却不同，她总是站在小山顶上，眺望着山下，错落的三五十户人家，沿着山脚的路边一字排开；一丛丛的竹林摇曳生姿，而袅袅升起的炊烟和飘过的油炸泥鳅的喷香。

农村，村前那一片被丘陵山峦包围的田畴，是刚刚被耕耘平整过的水田，此刻如一块块明晃晃的大镜子，闪耀着春天的明丽。

晚上去了外婆家。走到阳台上，细细的看，竟也发现的几处火光，不禁遥想那些鳏寡孤独的人们，正在做什么？

村里还是有一些孤寡老人，靠着国家的补助过日子。

刘依依有个舅公就是属于鳏寡孤独的老人，直系血亲，都不在了。每年清明，她爸爸都会去看他，带上油盐酱醋，到那个偏远的山村。

那条路只能过一辆车，还特别绕。要是刚好碰上对面来车，那得挪好久。

刘依依记得自己第一次到他家，是初一。终于到了奶奶说的，她那个可怜的弟弟家。

一楼的平层，打扫的很干净，刘依依觉得还挺不错的。舅公看上去除了黑点，也是精神。

快八十岁的老人，这精神劲还是不错的。

之所以后来只要去他家就会特意送油送盐是那次吃饭，一桌的菜，都有股怪味。只有舅公吃的很开心，不仅是因为那么多人陪他吃饭，也是因为平时没吃那么好。

是油馊了，刘振华到了厨房发现那一盆油都坏了。那一顿，大家都吃不下。刘依依也是，没法吃就早早地出去玩了。

这些农村，有多少这样的老人呢？没有了亲人，只剩自己？舅公一生没有孩子，年轻时候娶的老婆在婚后五六年后病故了。

而后便没有再娶，一方面，因为穷他也娶不起。

他一直生活在那个小山村里。

刘依依的奶奶以前在世的时候会和她说各种事情，其中就有为什么舅公会像现在这样。

“他太吝啬了，以前你爸，你大伯他们读书，他身上有钱，却一分钱都没有借过我们。”

“他为什么没有再娶？也是不想出钱，第一个老婆是童养媳。”

“那时候，每次春耕秋收，我都会去帮他。包括你爸爸，你伯伯们，都去帮忙。我们家有事，他都不出面。”说的都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但刘依依的奶奶还是很心疼她弟弟的。时常为他的境遇偷偷地哭。在奶奶去世前几年，她还花了自己很多积蓄给他治病。

用她的话来说。就是“对得住他了。”

刘依依今年还是去看了舅公，他和以前一样，只是更老了些，精神头也没有以前那么足了。

回去路上，这个老人还一直在刘依依的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清明时节除了扫墓祭祖，也是踏春游玩的好时节。春和景明，春风和煦，最适宜放风筝。

天气好的时候，公园的上空总是挤满了各式各样、五颜六色的风筝。

刘依依在第二天告别了外婆就回了城里。

一回家，打开网络，蒋浩南出现了，约她放风筝。

好啊，那就放风筝。

那天下午，两人到了中山公园。

一夜春风后，公园中的花朵竞相开放，五彩缤纷，天空万里无云，蓝得像一块擦拭过的蓝宝石。

乘着美丽的春色，呼吸着新鲜的空气，随着外出赏春的人流来到公园里的江边，打算在这儿放风筝。

放风筝的人真多！

天空成了风筝的海洋，有刚起飞的凶猛的老鹰、活泼的小金鱼、五颜六色的蝴蝶……让天空热闹极了。

它们同白云戏耍，五颜六色的彩带像是仙女的绸衣带，美丽极了！

看着别人各种各样的风筝，刘依依还没放过风筝，也跃跃欲试。蒋浩南似乎是看出了她的心思，说：“我们还是先放风筝吧！”

公园里游人如织，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灿烂的笑容，有不少人已经在放风筝了。

两人在路边的小店买了一个风筝和线轴，风筝是三角形的身子，背上有着彩虹条纹，屁股上还有两根长长的尾巴。

刘依依拿着线轴，蒋浩南拿着风筝，一阵风吹过，他们开始逆着风跑了起来。

蒋浩南把风筝高高举在头顶上，他一松手，风筝一下子飞了起来，而且越飞越高，似乎想要飞到月球上去。

刘依依则是根据他说的，在下面跟着风筝跑来跑去，看着风筝越飞越远，感觉自己也要飞了起来。

突然有两个小风筝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它们似乎是在她的风筝比赛谁飞得高。

于是好强的刘依依看着两个操纵着风筝的小屁孩，心里想着势必要赢他们，于是又放了很多很多线。

但是风筝却越来越低！感觉快要掉下来了！

“土狗，快帮我！”刘依依急得不行，。

“要一边放线一边收线。”蒋浩南在一旁坐着，看着她和几个小孩的PK觉得有趣极了。刘依依也我照做了，果然成功了！

一般放风筝的，都在飞跑，不敢停，生怕风筝掉下来！还有的放风筝，须两个人：一个拿着风筝，一个拖着线滚子，把线扯得老远。前面的喊着跳起，双手用力往上一丢；后面的，拉着线，头也不回地一阵猛跑！刘依依刚刚就是这样。

蒋浩南也在路边买了个风筝，也是一只老鹰，他放风筝，不用跑！只迎着风，轻轻抖几下线，风筝就往上爬。看到风筝软塌塌地，要往下坠，他就快步跑几步。

眼见风筝又上升，他便开始不慌不忙地边走、边抖，边抖、边走，很快，他的风筝就很高了。

刘依依看到又来了一个竞争对手了，突然看见风筝在天上摇晃、打摆，扭身就想跑。

结果被叫住：“别怕！只要手里的线有拉力，就没事！”

还确实有啊。嗯？不对，他怎么也在放风筝，原来那只新来的老鹰是他的！

刘依依定下心来，仔细观察：不能输给土狗，要青出于蓝胜于蓝才对！

微微弧形的砣风筝，在欢快地摇摆。

“不要让两个风筝打结，避免线缠到一块！”刘依依的风筝与蒋浩南的离得很近，风很大，很容易会被缠住，掉下来。

两人不知不觉，直到太阳慢慢落山了，这才恋恋不舍地回家了。

“眼镜妹不在，有事你可以找我。”蒋浩南这次慢慢骑着车，不像之前那么快，似乎要好好感受一下春风拂面的滋味。

“找你干啥，男女有别，还是不能发展成为闺密的。”刘依依觉得确实没啥事可以说哇。

“可以把我当女生。唉。算了，反正有事找我就对了，上次那事，解决了吗？”刘依依听他这么问，才恍然大悟，原来他是特意帮自己的。

“已经好了，谢谢啊。看来你还挺仗义。”刘依依说着。

“我一直都仗义啊！拜托。”蒋浩南听了还特意骑S线，晃来晃去。让人好不舒服！

刘依依捏了他一把，训斥道：“好好骑车！”

“上次，我和我们班主任说我目击一个人鬼鬼祟祟刷卡，老师拉着我找了一晚上监控，真是……也不感谢我。”蒋浩南还有些委屈巴巴。

“所以，你要什么？”刘依依发现自己已经觉得他挺好的了，不再是刚开学时拖人下水的黄头发小痞子了。

“以身相许吧？”蒋浩南还故意加速随即立马减速想让刘依依扑在自己背后，却没有得逞。

“你最好好好开车。不然我走路回去。”刘依依还真是说到做到。

“中午我陪你吃饭吧。”蒋浩南时常看到她一个人吃饭，感觉很心疼。

“不要，我可不想被年段长误会。”想到自己破了程晨西的好事，就怕自己也会有报应，因果循环嘛。

“对哦！我和你说啊，我那哥们，程晨西。他下学期就要去杭州学画画了。

他之前女朋友是不是就是你和眼镜妹整的。现在一个人又开始乱七八糟不清不楚了。好不容易有个人收了他，现在又给放出来了。”刘依依有些惊讶。敢情自己还做错事了？

刘依依下了车。看着蒋浩南，一字一句地说：“不赖我不赖我，是他们自己太高调。”

鬼才信。两个人都是刘依依初中的同学，女生十分腼腆害羞，程晨西心里的白月光，确认关系没多久，用程晨西的话来说就是。手都没怎么牵，就成了学校的黑名单了。

真是造孽啊！

两人在路口道别后就各自回家了。刘依依回到家，爸妈已经收拾好明天去A市的衣物了。

估计下次他们回来的时间就没那么快了。

晚餐，赵美芝给刘依依做了一桌她爱吃的菜，她心疼女儿，感觉刘依依更加消瘦了，但为了更好的生活，也只能选择在外闯荡，才可以给她提供更好的。

“快考试了吗？”刘振华难得问她的学习问题。

“嗯，这次放假回去就考。”刘依依吃着菜，回答着。

“加油，为了你更好的明天，来，老爸敬你一杯。”刘依依举起橙汁和他碰了个杯。

为了，更好的明天。我们大家都在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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