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齐一一的结契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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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白的纱裙，轻飘飘的质感如同脚底软绵绵的云雾。远处气势宏伟的宫殿，有着高耸的塔尖，嵌满碎钻的墙壁反射出刺眼的光芒，让人不敢直视。齐一一赤脚行走在碧玉而成的台阶上，垂至脚踝的纱裙随风飘动，如蝶般轻盈。

空灵的吟唱从宫殿内传出，伴随着悠扬钟声回荡在天地间。齐一一抬脚迈过最后一阶台阶，闭眼走进一片金光之中。

隔着眼皮也能感受到的光亮随着她的前进渐渐暗淡，齐一一睁开双眼，发现自己刚到宫殿的三分之一处。她好奇的环顾四周，墙上嵌着的是彩绘琉璃，白玉圆柱上雕刻着复古的纹饰，俨然是洋式建筑的模样。

朝前继续行走，大约五分钟后前方白光中能见到铺着红布的宽广阶梯。阶梯之上的是左右对称的金色柱子，两根柱子看上去有些像西洋棋中王的造型。

齐一一看了眼金色柱子，停顿片刻后走上了红布阶梯。

八十八个阶梯后，齐一一来到两根金色柱子之间，在看到前方十米左右的又一段阶梯时，齐一一忍不住呵呵了两声。

是我体力太弱还是我脂肪太厚，要在梦里爬楼梯运动？！做个梦都不消停，要不要我现在就从这里跳下去让自己醒过来啊！？

是的，这里是齐一一的梦境。

延伸入云的台阶，悬浮天空的宫殿，还有两根金色柱顶上的霓虹灯“神”“殿”二字。这一切的一切都发生在齐一一的梦境中，在她踏上第一阶台阶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了，但不知为何怎么也醒不过来。

“你觉得是梦？”

慵懒的嗓音带着难以言说的魅惑在空旷的大殿响起，齐一一抬眼望去，前方十米的那段阶梯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朱红王座，王座之上斜倚着的男人正玩味地看着她。

男人乌发披肩，头戴宝石王冠，身披紫红披风，手持华丽权杖，腰佩寒光利剑。他优雅起身，一步步走下铺着红布的台阶。齐一一被惊的一动不动，视线里的男人身姿不凡，耳边隐约露出的一抹银光，微微上挑的桃花眼似笑非笑，如精灵般高贵又带着一些妖精的邪气。

俊美不似人间之物。

几个呼吸间男人已来到了她的面前，齐一一看着他十分绅士地朝自己伸出手，白玉般的食指上佩戴着红戒。下意识的，齐一一也伸出了手，准备和这个梦境里的虚构人物来一次友好的握手会面。

男人温柔地握着她伸来的右手，文雅的将另一只手的权杖放置一边，随后，一个过肩摔，将齐一一扔在了地上。

“疼吗？”

“还觉得是梦吗？”

齐一一：“……”

楼梯呢，我要跳下去！

被摔的一脸懵的齐一一在片刻后感受到了疼痛，还有伴随着疼痛的一阵怒火。她坚强地从地上爬起，后退几步一个助跑从八十八个阶梯高的平台上跳了下去。

古人云识时务者为俊杰，那妖魔鬼怪我估计是打不过了，打不过难道我还不能跑吗？齐一一的内心OS如此说道。

当然她也这么做了。

躺在冰冷地面摔得头晕目眩的齐一一，身边围绕着一圈红色加粗“？”，这是她内心的疑问，是她在完成古人云后的竭力总结。

……？

齐一一：为什么我还不醒？

这里真的不是梦境吗？

……这些问号是几个意思？

疑问间，男人走下了八十八个台阶，做工精致的牛皮靴和华丽的权杖出现在她的眼前。齐一一破罐破摔地躺在地上，在雪白的纱裙包裹下就像只肥嘟嘟的蚕宝宝。

男人挑挑眉，从她身旁掰下了一个问号，圆润的红色问号在他的手中跳跃了两下。男人有些惊讶，一股微弱的力量从问号中传来，他轻笑了声，尝试着从问号中吸收力量，红色加粗的“？”在他的手中慢慢变成普通黑色的“？”。

男人看向齐一一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慎重，随后将围绕着她身旁的所有问号都收集起来，这些圆润的红色问号不多不少正好十六个，摞起来的话大概能有一本书高。

经过男人之手的问号无一例外的从红色加粗的“？”变成普通黑色的“？”，齐一一目瞪口呆地看着从天而落的黑色问号，这些问号落地成灰，在她的面前推成了一小堆。

“聊聊吧。”

男人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传来，明明还是刚才的天籁之音，但听在齐一一耳里，只觉得是万鬼哭嚎。

她迅速起身，正好和男人碰了个正面。男人双手交叠在权杖上俯视着她，眼里是看待猎物的专注危险，齐一一心里一紧，不找调如她也紧张起来。

默默地后退两步，齐一一打着哈哈笑道：“您说，您说。”

“五国公元纪23456年5月21日晚十点十八分，齐一一，性别女，许下了‘刺激人生’的愿望。”男人顿了顿接着说道：“信息无误？”

你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疑问句让我怎么回答？齐一一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

男人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手指朝着虚空轻点，一段影像在空中浮现。对着镜子许愿的少女裹着大红牡丹浴巾，神情虔诚地说道：“神呀……”

齐一一反应迅速地扑向影像，双手不断挥赶着影像中的自己，红透的双颊和耳垂赤裸裸的表示出主人此刻的感想。

太羞耻了，真的是太羞耻了啊！

影像如泡沫般在她挥舞的双手中破碎，却又在下一秒重组。少女的许愿声断断续续传来，响彻在大殿之中：“我不想……过……这……样索然无味的……普通日子了，有……没有什么……刺激却无害……的生活，让我……体验一下下呀？”

结果还是全播出了啊！齐一一捂着脸生无可恋。

“若是有。”男人的声音随着少女的话尾传来，“你想要吗？”

“好说，好说，你先把那个关掉。”齐一一抽出一只手指着半空中轮回播放的影像说道，另一只捂着脸的手偷偷露出条缝隙来，观察男人是否关闭了影像。

男人轻笑出声，挥手散开影像，这段齐一一怎么也打断不了的影像在他挥手间犹如云雾般散去。齐一一松了口气，一颗被来回拨动的心逐渐冷静下来，她放下捂着脸的小手，深吸一口气直视着男子，问出了常人早该问出的问题来：“你是谁？”

“这里是哪里？”

“我是谁？”男人带着笑意，手中华丽的权杖指向闪烁着五彩光芒的霓虹灯字说道：“神殿。”而后修长的食指指向了自己，男人淡淡道：“神。”

齐一一：……哦。

齐一一的神色有些复杂，在她的认知里神和神殿是未知威严的存在，属于不可想象但一定超出想象的存在。金柱上的霓虹灯，虽说威严是威严了，想象也超出了，但是总觉得有些微妙啊。

也许换成红灯笼会比较好？

金柱上的空间开始扭曲，呼吸间红灯笼代替了霓虹灯。男人不着痕迹地挡住了齐一一的视线，权杖点地散发出阵阵白雾围绕在两人周围。在齐一一惊恐的眼神里，男人开口道：“你该回答我的问题了。”

浓浓白雾阻碍了视线，只有彼此相对而立。齐一一僵着身子躲避着白雾，颤抖着嘴唇不住发抖，恐惧中，她莫名的点了点头。远处传来了几声模糊啼叫，齐一一觉得有些熟悉，这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近。男人突然深深看了她一眼，咬破食指印在她的额头，道：“结愿。”

还没等齐一一反应过来，一阵骤风从脚底升起，吹得齐一一睁不开眼。模糊中齐一一看见男人食指的红戒成丝在空中断成两截，其中一截飞向了自己，随即眉心便传来一瞬的冰凉感。

啼叫声越发的近，清晰的就像是在她耳边，空间被分割成两段，无形的屏障分开了两人。白雾阻隔了视线，男人被骤风包裹，王冠、权杖、利刃等都在骤风中被撕碎，乌发却丝毫不动。

被分割的空间剧烈地抖动扭曲起来，男人所在的空间里扭曲出了漩涡，有无数双手从漩涡中伸出，将男人拖向其中。男人无喜无怒，不挣不扎，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都被惨白的双手抓住。整个身子已经没入，漩涡逐渐关闭，男人的双瞳血红，视线看向了齐一一。在漩涡关闭的最后一刻，男人艰难地扯起嘴角道：“我们一定还会见面的。”

“齐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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