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困境中的农机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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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晚饭，林爷爷听了秦桂梅要去渔城的请求倒也没阻拦，说道：“那你就去吧，你们三个孩子出门我不放心，到了车站就给我打电话，你到时候看看有没有可以帮忙的，有需要就给我打说。”

秦桂梅到银行去取了两千块钱，被林爷爷强行塞了一千块，林爷爷给他们买好火车票，三人各换了一身破旧的衣服直奔渔城省而去了。

原主秦桂梅的姑姑秦瑞竹住在一个叫祝家村的地方，秦桂梅小时候去过几次，这时候还没有直达的火车。三人坐了一夜的火车，一大早就赶到了到了日照县，然后又换乘公共汽车去了岚山县。

这个位于我国东部沿海地区的岚山县，东临浩瀚的黄海，地理位置独特，拥有丰富的海洋资源。它是一个典型的以渔业和农业为主的县城。

近几年，凭借着较大的钢铁产能和便利的交通条件，这里开始大力发展钢铁制造业，在这个过程中，逐渐成为了我国钢铁产业的重要基地。

秦桂梅三人风风火火地抵达岚山县，二话不说，立马给农机加工厂拨了个电话。没想到，电话那头传来的是阿福阿义的堂姐祝玉英的声音。祝玉英初中毕业后，为了缓解家庭负担，毅然选择了在农机加工厂打零工，顺便客串一下电话接听员的角色。

当她听说秦桂梅他们已经到了县里，吓得差点跳起来，赶紧让他们直接乘车去镇上，说她会去镇上接他们。

此时的祝家村公社沃土农机加工厂门口，正在上演一场关于农机加工厂生死存亡的大战。

秦桂梅的姑父祝大海，是一名军人出身，在88年N沙群岛赤瓜礁对越海战中断了一条胳膊，从那时起退伍回来，被分配到公社的农机加工厂担任了管理生产的副厂长一职。

这两年来，农机加工厂的效益一直不好，工人们的工资都保证不了，农机加工厂的生产压力越来越大，在这样的背景下，工人们的工资水平也受到了直接影响，工人的工资包括祝大海自己都近一年没有领到一分钱了。

秦瑞竹农闲的时候也会到厂里帮忙，承担一些装配、包装等工作。

厂里没啥生意，秦桂梅的姑姑秦瑞竹会帮着丈夫出去跑业务。前段时间，农机配件工厂终于迎来了一笔宝贵的业务——生产一批耕整机刀片。这对于这家工厂来说，无疑是一场及时雨。

眼看着刀片一片片加工出来了，厂长刘大柱却告诉大家，这个厂子年后要被公社承包出去了。

这个消息对于厂里的工人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冲击，他们担心年后就失业了，在这种压力下，负责后期处理技术的老师傅在这个关键时刻选择了跳槽到别的农机厂去了。

这时候，农机厂门口的一幕可是把大家的眼球都给吸引了过去。只见祝大海一只手挡在一辆停在门口的大卡车前，大声喊着什么，在他面前，停着一辆解放牌大卡车。车的周围弥漫着一股浓烈的柴油味，祝大海一步不退，好像是在拦着这卡车，不让它离开农机厂。

秦瑞竹听到消息后，连忙丢下手里的活，顾不上换下围裙，便急匆匆地向工厂跑去。当她来到工厂时，只见一辆卡车停在厂门口，车厢里已经装得满满当当的，全是一箱一箱的货物。

秦瑞竹是在厂里做过的，对于厂里生产的各类产品了如指掌。当她看到那些箱子时，一眼就认出那分明就是农机厂最近做出来的耕整机刀片。

“老祝，出啥事了？”秦瑞竹从人群中挤过去，来到祝大海面前，拉下他的手问道。

祝大海这人脾气好，这是农机厂人都知道的，他从来不会无缘无故地发脾气。他和秦瑞竹结婚快十年，在家跟她大声讲话的次数她一个巴掌都能数得过来。

但说实在的，祝大海在工厂里跟刘大柱的关系那是出了名的八字不合，两人就厂里的事情争论更是家常便饭。但是厂门口上演了一场激烈的争吵，让周围的人侧目，议论纷纷，这样的场面在他们之间可是头一回见呢！

“你问他，这就是他N的刘大柱干好事！”祝大海指着刘大柱，秦瑞竹这才发现，刘大柱正灰头土脸地站在离祝大海四五步远的地方，那模样，就像是有满肚子的话想说，却又找不到插嘴的机会。

“祝厂长，你这是干什么嘛，这么多工人围在这里，你也不怕要闹出点事来影响不好？”趁着秦瑞竹与祝大海说话的工夫，刘大柱终于找到了开口的机会。

刘大柱曾经是早期技校生，在那个充满活力和激情的年代，肩负着公社的宣传重任，负责写写画画，颇得公社书记的青睐，后来农机加工厂办起来就开始担任厂长，工作也算比较认真负责吧。

“到底是怎么回事？”秦瑞竹扭头向旁边的工人求证。

“刘厂长要把我们加工出来的刀片卖掉，祝厂长不同意。”旁边的工人简单地解释道。

“把刀片卖掉？卖给谁？谁要？"秦瑞竹一脸惊讶地说，这批刀片是没经过处理的次品，谁会乐意要呢？

祝大海看着自己媳妇，闷声道：“一毛五分钱一片，傻子才会不要！”

“一毛五一片！他TN的谁卖的！！”秦瑞竹一下子就火冒三丈，她没结婚前照顾秦桂梅婆孙两，原本性子就泼辣，婚后丈夫在外当兵，一个人照顾两个孩子，性格更是磨练得 有几分火爆。

“嫂子，你怎么骂人啊！”刘大柱嘟囔道，他没有勇气和秦瑞竹两口子对骂，因为他不敢确信祝大海会不会打他，以他的小身板，祝大海虽然只有一只手，也能把他给拍扁了。

“刘大柱，真的有这么一回事？”秦瑞竹瞪大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看着刘大柱。

刘大柱苦笑着说：“这都是公社的决定，这些刀片已经成了我们厂子的包袱。现在的厂子状况不佳，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公社的书记也说了，明年春天厂子就要被承包出去了。眼看就要过年了，工人们的工资却发不出，我这个厂长当得也真是难为啊！”

秦瑞竹听了刘大柱的解释，心里又生气又无奈。她明白，农机厂的困境并非一朝一夕形成，而这刀片问题仅仅只是冰山一角。

"刘大柱啊，你身为厂长，是整个厂子的主心骨，不能让厂子在自己手中倒下去，更应该和我们工人站在一起想办法。这些刀片可是我们全厂工人一刀一刀用心切出来的，大家这一年都没见过一分钱的工资和奖金，你现在把它们当废铁卖，也只是杯水车薪，工人们的工资更是难发放了。”秦瑞竹恨其不争地说道。

刘大柱一脸尴尬，低头说道：“祝厂长，嫂子，我们不能总是算这种小账，要算就算大账。农机厂的问题不仅仅是刀片，还有市场营销、产品质量等方面的困扰。我们应该全方位分析问题，找到根本解决之道。这时候嘛，咱要是还盯着耕整机刀片的问题不放，那可不就是抓了芝麻，忘了西瓜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