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意念级交锋（二合一）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艾尔是谁?

B类考核里的174号同学，一个留着黑色细软长发的小个子泛亚裔女孩。

在通往黑暗恐怖屋的玻璃栈道上，除去挑起事端的肖阳跟X先生（今西幸太郎），她是唯一的幸存者。两者交手前，肖阳甚至还将自己骚气的花衬衫交给她来保管。

在保护海盗旗项目团战打卡失利的时候，她用精湛的唇语解密了肖阳未曾顺利传达的通关建议，为后来的打卡团建模式提供重要的信息依据。

一个存在感似有似无的角色。

她笑眯眯地踱步走在肖阳的身旁，萌萌地将叠好打包的花衬衫高举过头顶，轻巧自然地塞到肖阳的手里，就好像两人熟识已久一样。

40cm+的身高差，一个是美漫里的终结者，一个是日漫里的洛丽塔，画风迥异，但同框出现时，居然出乎意外地搭配出一股莫名的和谐感。

在她面前，肖阳刻意营造的淡漠和距离感，似乎变成了阳光下的泡沫，一戳就破。

“诶，大个子，昨晚休息得怎么样?”

她的妆容比上次好一些，但还是糙得很，眉毛太浓，唇线太深，厚厚的粉底，不均匀的腮红…真是简直了。

可是呢，她闪扑扑的大眼睛和微笑时露出的小虎牙，又让人讨厌不起来。

“昨晚遇到点意外，基本没怎么睡。”鬼使神差地，肖阳连回话的口气都柔软许多。

【这女的是谁?为什么我会不自然地觉得自己跟她很熟悉?她有自来熟光环吗?】肖阳说完，眉头一皱，心里生出警兆。

“什么情况?这女的是谁?”董佳凑近松本浩二，压低声音问道。

刚刚松本浩二的有意结交被肖阳不温不火地架起来，整个过程她都看在眼里。不曾想到，同样一个问题，同一个人居然会呈现截然不同的两种态度。

“资料上显示，她好像是以B类offer的第一意向专业录进我们专业的。不过我仔细回忆，昨天在直播里似乎都没怎么看到她的突出表现…”

松本浩二下意识地摩挲下巴上的胡茬，这是他思考时惯用的动作。不过印象里的颗粒感没有出现，二十岁的泷泽秀明，木有胡茬。

“B类offer?”董佳一愣，也开始搜肠刮肚地回忆起来。

“我好像想起来一点点。黑暗恐怖屋解体前，她好像也在玻璃栈道上的。”

稍稍解释一下。L芯的记忆模组会对外界的信息量进行过滤优化，这也是人类大脑的原生功能。这个功能算是L芯的一个可调参数，降临萌新们默认开启的档位是原生。

这里的原生就是字面的意思，是人类个体的智人时代大脑在被数字化解析为L芯参数时的量化数值。这个数值跟个体的原生基因，脑部保存的完整度，年龄等很多因素有关，像松本浩二这种在3.0时期寿享遐龄的幸运儿嘛，可能就要吃点亏。

但随着进化的深入和年龄的增长（5.0时代的年龄），这个参数肯定要做一些调整。

有的人希望思维核心算法能过滤掉重复的，类似的经历记忆，只记住印象深刻的部分，使得自己的记忆数据库始终干净高效。（建议档位深度优化）

也有的人比较贪心，希望自己能尽可能记住人生的每一个瞬间。（建议档位关闭过滤）

L芯的调参和升级是阿芙斯公司最主要的盈利手段，也是这家星际寡头常年垄断文明财富资源各大榜单的最大凭恃。

“你这么一说，我也有点印象了。他俩可能就是在黑暗恐怖屋的玻璃栈道上结识的。”松本浩二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若有所思。

其实，有类似疑惑的人也不止董佳和松本浩二，因为此时此刻，肖阳跟艾尔肩并肩地走在一起，看起来很是亲昵。

只有两个意念级高速通信过程里的当事人自己清楚，两人的关系，正处于一个非常重要的定义阶段。

艾尔：【普罗托斯族，代号‘女王’。】

没有任何遮掩，她直接得就像一把锋利的匕首，稳准狠地扎在肖阳的心上。幽暗的眼瞳，透射出阴寒灰暗的精芒，灼灼地直视着肖阳的眼睛。

艾尔：【为什么沉默不语?你没有什么想要回应的吗?】

艾尔：【依照我对人类的了解，想的越久，就越没有真话。你在试图编造一个谎言，是不是?】

肖阳非常后悔。草率地选择接受对方的意念级高速通信。

这是非常高效的沟通交流方式，但缺点也同样明显。速度太快，快到来不及隐藏，修饰，篡改和重构。

是的，在意念级高速通信里，谎言，无所遁形。

所有不秒回的人，都是在撒谎。

而且作为一个魂斗罗，肖阳想得更多。

为什么她有胆量直接公布身份?

为什么她说“人类”而不说“库卡卡族”?

万一我不是她的同伴，她要怎么办?

莫名的，肖阳回想起因菲尼特在任务说明里的那一段话：

“请注意，这三个异星种族虽然暂时处于联盟状态，但这并不代表‘女王’或‘主宰’不会杀你。

它们都是极度冷酷和危险的高级智慧生命。

如果你不能很好地证明自身的价值，哪怕仅仅是为了保密，它们也会毫不犹豫地干掉你。

就像踩死一只蚂蚁。”

也就是说。艾尔敢单刀直入地公布身份，就肯定做好了身份败露的可能性预案。

那么她的预案究竟是什么呢?

肖阳环视周围，理查德将整个专业的同学带离校园，本来就是干见不得人的私活。这个情境，适合理查德，也同样适合艾尔。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只要肖阳的应答稍有差池，在场的全部学院师生，统统都会被艾尔送回档。

无人能够幸免。

至于她说“人类”而不说“库卡卡族”，可能只是一个简单的暗语试探吧。正常情况下，人类的降临萌新，应该还不懂得这类高层次的星际轶闻。

不知不觉间，肖阳的沉默已经持续十几秒。

在意念级高速通信里，这种级别的延迟已经相当于女神告诉你“去洗澡了”，然后又回来，无视你的几百条留言，道一声“晚安”…

没办法，他可没有回档的机会，说错一句话，就是真正的Game over了。

巨大的压力下，他的心里突然想起一部3.0时期的好莱坞电影《记忆碎片》。

电影的男主角妻子被杀，自己又因为脑部的严重损伤而得了一种奇怪的“短期记忆丧失症”，只能记住十分钟前发生的事情。

支离破碎的记忆令他的复仇举步维艰，只能凭借一些零碎的小东西诸如纹身、宝丽来快照等才能回忆起过去的点点滴滴。而且，每当他找到一些有价值的线索时，他必须要使用一切方法立即将之记录下来，因为很可能十几分钟后，他就根本无法记得自己在什么地方、来做什么…

肖阳迅速地抓住一闪而过的灵感，构思起一个生死攸关的“故事”。

X先生的故事。

肖阳：【女王，你好。】

艾尔：【这么快编好你的谎言了吗?人类。】

肖阳：【你知不知道，在星际宇宙里，人类又被称为库卡卡族?】

艾尔：【哦?为什么呢?】

肖阳：【星球大战中，那些机械形态的人类在变身载具的时候，都会发出类似“库卡卡库库”的齿轮转动和轴承摩擦的声音。】

艾尔：【你是谁?你来自哪里，使命是什么?】

肖阳：【我不知道。】

艾尔：【你玩我?】

肖阳：【我真的不知道。母星送我过来前，洗掉了我的全部记忆。只留给我一个索回记忆的线索。】

【线性链表式的任务组，我每完成一个任务，就可以找回一部分记忆和能力。在我的认知里，任务总共有十三个，目前为止，我只找到并完成其中的第一个任务。】

【你和主宰的存在，我是知道的。但也只是知道而已。你们的存在，目前并不在我的任务链表里。】

艾尔：【我不明白。为什么要洗掉你们的全部记忆?】

肖阳：【潜伏就意味着危险。来到库卡卡族的星球后，我越发体会到他们的可怕。如果完整的我以如此脆弱的形式混迹在库卡卡族内，风险太大了。】

【你应该清楚，库卡卡族的破解能力非常强。一旦失手，我就可能沦为库卡卡族实验室里的科研材料。他们会用尽手段，榨取我的母族隐秘和能力。】

【所以这样的方式能降低一些风险，捕捉到现阶段的我，他们什么都得不到。而等我索回全部记忆和能力的时候，如果库卡卡族还没能察觉我的身份，那么我们的潜伏计划，就算是成功一大半了。】

艾尔：【这是哪一位长老想出来的执行计划?为什么不提前分享给普罗托斯族和泽格族?】

肖阳：【我不知道。我甚至不清楚，是否还有跟我一样的种子，也同时以类似的状态来到这个星球。有太多的迷雾遮住我的眼睛。】

【坦白说，我也并不想现在就跟你或主宰相互确认身份。三个潜伏者，真的太多了。人越少，暴露的风险越小。】

艾尔：【好像编的还不错呢。换个话题吧，昨天在玻璃栈道上，跟你死斗的人是谁?】

肖阳：【代号‘X先生’的虚灵族同伴。】

艾尔：【什么?那你呢?你是谁?】

肖阳:【我吗?我现在算是‘X先生’了。】

艾尔：【解释清楚。】

肖阳：【没什么好解释的。他就是我的第一个任务目标，一个携带着完整记忆的虚灵族X先生。】

【你应该能看出来，他的实力比我更强。但通过心灵感应，他获知母族最新的潜伏计划后，果断地选择了牺牲自己。】

艾尔：【你说谎！牺牲这样美好的词汇，用在冷漠自私的虚灵族身上，真是太荒谬了！】

肖阳：【如果我们都不想改变，为什么要背井离乡，来到库卡卡族的行星?为什么要放弃自己相伴多年的原生躯体?库卡卡族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你我的母族还能继续置身事外，不管不顾地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吗?】

艾尔：【难以置信，你的信念和气势令我震惊。我不明白，一个失去记忆的虚灵族，如何保持使命感和种族信仰?】

肖阳：【我不知道。我只是跟着感觉表达我的态度。】

艾尔：【感觉?太有趣了。你们信奉的虚无主义呢?虽然我也开始感到自身的一些不可思议的变化，但依然不敢想象，你可以做到这个地步。】

【你知道吗?从刚刚的沟通里，我感觉你似乎无限地趋近于一个库卡卡族了。】

【说说主宰吧。你觉得她怎么样?】

肖阳：【你说莎拉.路易斯?目前为止，我也只是怀疑而已。我们没有相互确认身份。】

艾尔：【哼，狡诈多疑是这些脑虫的通病。我本来还在设想，身体转变成库卡卡族后，我跟她有没有机会暂时和解…】

【你过关了，一问三不知的X先生。你暂时赢得了我的信任。从现在开始，你就跟着我混吧，我会协助你完成那些任务的。】

肖阳：【停一下。认识你是我的任务一部分，但听从你不是。我有我自己的路要走，就这样。】

艾尔：【别忙着拒绝啊。我们跟库卡卡族不同，都只有一次宝贵的生命，不是吗?】

肖阳：【毫无疑问。】

艾尔：【我们合作吧。理查德明显不怀好意，等下可能有一些未知的危险。】

肖阳：【就这一次。】

“好的哇。”艾尔终止意念级高速通信，突然甜甜地笑起来。

“不要把话说死嘛。也许你会爱上这种感觉的。”

普罗托斯族以超强的灵感力和精神能力闻名星际宇宙。不过来到人类世界后，艾尔大小姐阅读量最大的读物，反而是言情和轻小说。

库卡卡族在旧时代的双性繁殖方式，以及其衍生出来的那些生死相依，不离不弃的情感故事，令她感到非常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