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皮绳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19章 平安,理心绪,凤命娇惯,牛皮绳,海棠搜书),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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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郎中到我榻前为我诊脉,隔着纱帘,我都能看见他布满皱纹的脸上冒着两行冷汗,看来是被一路的阵仗给吓到了。
郎中把完了脉,长生就把他带了出去,诊断结果都不给当事人听,搞得神神秘秘,云霁寒真是保护过度。
这回应该消停了。
我趴在桌上,随着外面窸窸窣窣的雪声,垂下沉重的眼皮。
我又梦见自己骑着一只凰鸟飞在天上,自由自在地,风吹起我的衣衫,我旁边的男人还是那一身白衣,他披散着发,这一次,他终于回头看我,当我看到他的脸时,我被吓醒了。
“啊!”我对上三哥的脸,又被吓了一跳,忍不住又叫出了声。
三哥抓着我胳膊的那只手一抖,他的眼睫微微动了下,他缓缓睁开眼,见我一脸惊恐的模样,坐起身子,摸了摸我的额头,轻声道:“不怕啊!哥在呢!”
他的声音有些干涩,他的头发还是湿的,应该是刚回来不久。
我坐起身子,刚才我看到了什么?!一国太子,坐在地上!守着我?
三哥长舒了口气,把我的小手握在手里,轻轻摩挲。
他又冲着门外唤了声:“长生!”
这都如从前一样,我鼻子突然有点酸。
“翊儿,怎么了?”额前的发被抚了抚。
“起来,地上凉。”
我下了地,拉着三哥的胳膊,要把他扶起来,可我忽略了我俩体重的差距,拽了两下,没拽动。
“三哥,你配合一下,好不?”
三哥把他散到前面的头发用手梳到了后面,说了句:“腿麻了。”
我想干脆算了,便坐到他身侧,可屁股才沾地儿,就听三哥说:“起来!”
我愣了下,“哦”了声,往另一边挪了挪,坐得离他有三尺远。
三哥脸色变了变,把床上的被子拽了下来,折成一个长方体,拍了拍它的缎面,说:“凉!”
“哦!”
我坐了回去,抱着膝盖,见三哥那块地上什么都没有铺,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
门开了,长生端着膳食进了屋,搁在我们身前,说:“二位主子!该用膳了!”
“嗯!”
三哥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看来他心情不错。
长生轻轻退出房间,三哥取了一碗粥,舀了舀,吹了吹,一系列动作在我小时候,他做了不知多少遍,我今日却觉得格外顺眼。
他把一勺粥送到我嘴边,我吃了一口,差点吐出来,但又怕三哥气恼,还是强忍着咽了下去。
“苦!”
我吐了吐舌头,好难吃!
“听话!”
三哥又喂了一勺,我只能又忍着吃了一口,这回似乎没那么苦了,可能嘴里已经麻了。
“三哥……”我摇了摇三哥的胳膊,“我多吃点肉就好了,这个药膳简直就是来折磨我的!求你了!”
三哥不依,又舀了一勺,我瘪瘪嘴,假装抽泣了两下,却没骗过他,硬是叫一碗粥见了底。
“略略略……”我觉得我的舌头一定变成咖啡色了。
三哥又拿起另一碗粥,清清白白的粥上放着肉丝和香葱,简直不要太好吃好吗?
我舔了舔舌头,咽了下口水。
三哥吃了一口粥,又一口,又一口,根本没打算分给我一点儿。
我盯着一碗粥到了底儿,心中老泪纵横,我这亏吃得太明显了!
三哥把最后一点粥送进嘴里,说:“以后再随便让小九用那招,什么好吃的都没有!”
“那还不是为了救你!”我用蚊子声抱怨,三哥把碗放回去,他用一只手,把我的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轻轻地摩挲着我手臂上已经看不到痕迹的伤口。
“三哥……”
“嗯?”
“今天不操练?”
“下雪,休沐。”
“你不抓奸细?”
“抓到了!”
“奸细是谁?”
“不值一提。”
我抬头看三哥,他这四个字“不值一提”,却似有千斤重。
“我不是小孩儿了。”
三哥反问我:“你多大?”
我无语,我抽回被三哥握着的手,我闭上眼,又想起刚才那个梦……
“我不困了,去看书。”
我起身到小榻上,随手拿了一本盯着看。
我却听到三哥说:“反了。”
我把书摆正,背对着三哥,眼不见为净。
“翊儿,别怕我。”三哥的声音又响起。
“嗯,我知道。”
我应道,他昨日浴血的样子确实骇人,但我确实不怕那样的他,哪个一军主帅不上阵杀敌呢?
我问:“你没有什么要问的?”
我在战场上,吹的那马哨的频率,不是李叔夜教的,云霁寒就不怀疑?
许久,我只听到他说:“我信你。”
这三个字,像三口钟一样,撞得我脑子咚咚响,我脑子有些短路。
呵!又在骗我!
大雪下了三天三夜,我的工作项目就是:睡觉、吃药膳。
那郎中到底诊出了什么疾病,为何要剥夺我的爱好?我连一餐正常的膳食,都碰不得了!
第四日一早,云霁寒回了营地,我终于有机会松口气,裹上厚厚的狐裘,踩在近半尺厚的雪上,“刺溜”,我摔了个四脚朝天。
“小主子小心!”长生和修把我扶起来。
“好滑!”
“是呀,小主子!雨水未干,就结了冰被大雪盖上,小主子可得小心着点儿。”长生扶着我边走边说。
“天蓝雪晴,是堆雪人的好日子。”我把手里的汤婆子交给长生,拉着修到院子里玩起了小孩子的游戏。
“小主子!您慢点!”长生唠叨着,却没有阻止我。我把雪人堆得有一人高。
“小主子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雪,就能把雪人做得惟妙惟肖,奴才佩服!”
我说:“少拍马屁!快来帮忙!”
心里却暗道,你还真当本姑娘是孤陋寡闻呢?
小九从包里跳出来,它爬到雪人的头顶,雪白的毛与雪人融为一体,好似给雪人戴了顶帽子。它蹲坐在那里,摇摆着尾巴,在俯视江山如画似的。
整整20日,我的胃里装满了苦水,打嗝都是药味,但据长生说我的气色好多了。
“那也不用天天吃、顿顿吃吧!”我抱怨着,把药膳往外推推,表示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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