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篇：我们（二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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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考是高中时代必不可少的一部分。以每月一次的考试衡量每一个学生一月来的表现。一张纸，一个分数。在老师们的眼里就代表了学生的努力与否。

柳希也迎来了他的第一次高中月考，他已极佳的表现拿得了最差的结果。在此之前，他从未想过自己的数学会不及格，再次那也应该及格以上。何况他已经接触数学很久了，然而事实就是这般的戏弄于他。

当柳希从刘静媛手里接过试卷时，他满心的沮丧。心里莫名燃起一股莫名之火。

刘静媛看着柳希的卷面说道：“你这次粗心了，下次好好考。”

而此时的柳希哪里听得进这话，默默的回了座位。身后传来一些嘲讽的语气，那正是顾凯等人的声音。

“我还以为他有多牛呢？还不是跟我们一样。”

“就是就是，一个学渣非得充学霸。这下尴尬了吧。”

“让他继续装，装颓了吧。”

言论如同一根根锋利的针一般，细小而尖锐的往柳希心里扎。柳希如何受得了了这股气，一张完整的试卷被他小心点揉成一团。双眼凝视着桌前的书，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可言。

“没事，这次没考好。我们下次再努力。”

严小玲投来关怀的语气，柳希看了他一眼努力的想笑一笑回应她。可是他的面部此时却表现不出来任何与笑有关的表情。从他的嘴里缓慢的吐出几个字来回应，道：“应该吧。”

大课间上。柳希独自在操场上走着，身影显得是那么的无助孤独。身边到处是成双结对的伙伴，而他却只是孤身一人。兴许是老天也看不过去了吧，在他落寞的身后一双温暖的眼时刻关注着他。

严小玲透过窗户看着操场上的柳希。心中有话嘴里无言。一个空间里，两颗年轻的心，莫名的或许产生着些许的交集吧。

“小玲，明天国庆了。你啥时候回家，我们一路吧。”

顾凯突然坐在柳希的位置上对严小玲说道。小玲回头看着他道：“明天上午。”

顾凯笑道：“那我们一起吧，也有个伴。”

严小玲微笑着点了点头，顾凯兴奋的跑回了自己的座位上继续和肖华等唠嗑。

上午的时光在柳希的困惑中极快的结束了时间。他背着厚重的书包快速的走在道路上，消失在人群之中。也消失在想要打招呼的严小玲的视线内。

人流拥挤的挤出学校大门，严小玲四人有说有笑的走着。

“思文，我们呆会儿吃啥好呢。”

“我听说一家新开羊肉粉不错，我们可以去试试。”

“那我们还不如去吃酸汤鱼呢，细腻可口。”

尚敏道：“那我们可以吃完羊肉粉，再吃酸汤鱼。”

邱莹笑道：“那有那么大的胃啊。再吃体重就一百了。”四人纷纷大笑起来，同步迈进了新开的羊肉粉馆。

“这次月考思文分数最高，这下是不是可以安心的回家了。”尚敏说道。

冷思文笑道：“没没没，你们考得也不错的啊。我们同喜同喜。”

邱莹无心的说道：“话说我们班的柳希，刚开始还以为他是个高冷的学霸呢？没想到成绩却是那么的一般。”

尚敏接话道：“就是就是，就是中看而已。每天看他那么认真的听讲，害我差点就看上他了。像那种高冷学霸的大神也只有存在电视剧里了。”

严小玲插话道：“兴许他只是粗心呢!他语文还是很好的。”

尚敏冷笑道：“也就那一科拿得出手了。哈哈哈，不说他了，粉都上来了，吃吧，姐妹们。”

严小玲暗自莫名的对柳希多了份关怀，兴许是因为他们是同桌的关系罢。而在另外一头柳希的小屋内。

一双无神的眼看着桌面合着的书。猛的一下，一双手将书本抛在空中。狠狠地砸在身后的地板上。

“为什么？这不可能。我辛辛苦苦准备了那么久，居然连及格分都没上。这不可能，不可能。唉，真的是讽刺啊!”

柳希自言自语的进行着自我的批判，对于这样的一个事实他怎么也接受不了。他也不可能接受得住，这对他来说是是一场重新的开始。而这新的起点还没有迈出去，便如同宣布了结束一般。

自我发泄完后，柳希拾起地上的书。苦笑道：“还没有结束。纵使你虐我千百遍，我也依旧要像对待初恋一样的对你。”

一天的时光就这样无意识的度过。同学们在欢呼声中离开了学校。各自回了家乡准备度过令人兴奋的国庆假期。各个汽车站挤满了回家的人，柳希收拾起书包。乘上十四路公交也开始往家的方向跑去。对于他而言，终于离开了一个无聊的地方。

国庆的第一天，QQ空间被“在路上”三个字刷满。充满着年轻人对家乡的各种热爱与赞美。柳希想找梦航宇，刘庭两人转转，无奈一人要陪蔡云，一人忙着学习。

柳希独自漫步在人民广场，这里装载着太多的记忆。总说只有孤独的人才爱回忆过去，十八岁的柳希便成了这个孤独的人。

信步游走与水城河畔，不知不觉便走到了他初中时代，让他发传单的那家店面。

“老板，炒个菜。”

“哟，小柳啊!好些时间没有看到你了。”

老板娘还是原来的模样，乐呵呵的问着柳希话。自那一次的相逢后，柳希时常到这里吃饭。一来二去便更加的熟络了。

“我去双水读书了，所以没怎么见了。老板你家这里是重新装修了吗？怪好看的。”

“怎么跑那老远去上学啊!刚装的。你今天想吃什么？”

“老样子，爆炒猪肝和西红柿炒鸡蛋。”

柳希言语中充满了喜悦，脸上也多了些许的欢快。

菜上了桌，柳希问道：“老板，你这最近还要不要兼职啊!你看我好久没来了。怪想念的。”

“你个小娃，这是吃了我的菜还想赚我的钱啊!挺会想啊你。”

柳希笑道：“怎么会呢!我就是帮忙帮忙。怕老板您太辛苦。”

“就你会说，我儿子在阳光钱柜上班呢!最近倒是听说需要人，等他回来啊，我给你问问。”

柳希喜出望外道：“那再好不过了，那要是可以的话。我很乐意长期的。哈哈哈。”

“一天天的不好好学习，就想赚钱你。哈哈哈，好了。你快吃吧。”

到了晚间，老板娘给柳希打了电话。告知他明天去阳光钱柜找他的儿子李胜。柳希兴奋的彻夜不眠。第二天便跑到了阳光钱柜ktv，他望着门面自言自语道：“反正我成年了，走啦，迎接新生活。”随后找到了李胜，李胜见他面貌笑道：“长得挺好啊!你今年是大学毕业了吗？”

柳希如实的说了，李胜惊讶道：“看着你倒像是大学生，不像中学生。哈哈哈。我听我妈说你想在这里干活，而且长期也可以是吧。”

“对对对，现在国庆。这六天我都可以。上课以后的周末我们没课也可以过来。”

“上课归上课这是不能影响的。我这里就差服务员。也不是什么重活，你只要细心就好。这六天你先干着吧。可以的话以后的事再说。”

柳希诺诺的点头，李胜又继续说道：“我们每一天都是下午五点开工，一直到十二点左右关门。这时间段你可以接受吗？”他看见柳希点头又继续说道：“工时每小时十块钱，有小费的话都算你自己的。你看可以吗？”

柳希点头道：“这些都可以接受，只要让我做事就可以了。”

李胜大喜道：“就喜欢你这么爽快的人。那好吧，走，我带你去换衣服，今天就开始吧。”

柳希跟随着他换了服务员的衣装。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猛的产生一种错觉，陡然间他觉得自己更像个大人了。

柳希对李胜开玩笑道：“想当初初中毕业我们还来这里消费呢!没想到现在我成了工作人员了。”

李胜安排好事宜便去忙自己的了。柳希也慢慢的熟悉流程，慢慢的熟络起来。于在学校相反，柳希迅速的和前台的人，以及各个工作人员打好关系。两天的时间便如同一个老手一般。

国庆的第四日，阳光钱柜来了一名女生。瞧着模样十六七的样子。姓许名琴。

“你在这里工作多久了？你是大学毕业了吗？”

柳希带着许琴熟悉环境的路上，许琴问着他各种问题。柳希平和的回答着她。许琴听柳希说他才高一，满眼惊奇的看着他。她怎么会相信眼前这个人竟只是高一的年纪。柳希问道：“你是没有读书了吗？”

许琴道：“读的啊!我和你一样。我就在广场对面的学校。”

柳希道：“挺好挺好。那学校还行。那你挺厉害啊!我第一次见像你这样的女生勤工俭学。”

许琴羞红着脸道：“没没，就是无聊的。”

当夜大雨倾盆而下，久久不绝。柳希和众人在大堂唠着嗑。

“今天这雨怕是听不了了，这没带伞可怎么办啊!”

大堂的前台笑道：“我带了，你求我，我送你啊!”

柳希笑道：“那我还是淋雨吧!淋着健康。”

“哟哟哟，瞧把你能的。那你就淋雨吧。”她随后又对一旁的许琴道：“许琴，你带伞了吗？没有的话我们呆会儿一路呗。”柳希在一旁说道：“这倒是可以，待会儿下班了你一个姑娘也不安全。结个伴也不错。”

大雨一直持续着，滴落在门前的石阶上拍得直响。到了午夜十一点半多时许琴独自在大堂打扫着卫生。小心翼翼的认真工作着。这时从门外跑进来一青年男性问道：“你知道许琴是谁吗？”

许琴疑惑道：“我就是啊!你是……”

这人拿出手中的伞递给他道：“这是别人叫我给你的。”

许琴一脸迷茫的看着他问道：“是谁叫你送来的。”

“这他没说，他只叫我送到你手上。你接着，我还有事。”

许琴下意识的接过伞，道了声谢。看着这人离开了大堂。这一幕刚好被柳希瞧见了。

“哟，这大雨天的冒着雨给你送伞。这是不是你的男朋友啊!”

许琴刷的脸红道：“我也不知道他是谁。”

柳希笑道：“那一定是个很喜欢你的人吧。哈哈哈。再忙一会儿就可以下班了。”

说完柳希便去忙其他的事情，许琴望着这送伞的人冒着雨走到了公路边的一辆出租车前，上了去消失在黑夜之中。

国庆的第六天，柳希带着一帮人进了一间包厢。大家伙开始热闹起来。

“还以为你是跟我们开玩笑呢!没想到你还真在这里当服务员啊!”

梦航宇朝柳希说笑着，柳希道：“你们几个啊！都有各种忙的了，早把我忘了吧。说，今天来是不是故意给我出难题呢？”

刘庭道：“怎么会呢!我们这是来给你捧场来了。”

蔡云，周美菊等在一旁随声应和着。

“不和你们叨叨了。你们先玩着，我去忙了。待会儿再来找你们算账。”说着刚准备离开梦航宇喊道：“怎么就走了啊!怎么着也要唱一首啊!唱好了给你小费，哈哈哈。”

柳希道：“我开口费太高，你付不起。”说着高兴的离开了包间。

原本一派祥和的氛围在一声爆喝中变得紧张了起来。

在梦航宇们包间的对面，许琴猛的跑了出来，随后跟着跑出一二十左右的男子醉着酒拉住许琴的手不正经的说道：“小妹妹这么好看，跑什么跑啊!”

许琴在走廊上大喊着：“放开我。你放开我。”

走廊上柳希听到喊声连忙跑了过来，见状连忙分开二人。许琴害怕的躲在柳希身后。这醉酒的人朝着柳希骂骂咧咧的道：“你小子谁啊!多管什么闲事，给老子死开。”

柳希忍着胸中怒火笑道：“哥，这就是一兼职的。别跟她计较，咱进去再喝。”

柳希说着话推着梦航宇包间的门，一时间梦航宇和刘庭都走了出来。从醉酒的人的包间里也走出来几个人。

柳希对醉酒的朋友道：“你们快扶他进去吧。”那几人也尝试拉他，没想到这人仗着酒精甩开众人对许琴道：“装什么装，不就是出来混的吗？老子有的是钱，不跟老子走。完投诉你们，一个个人模狗样的。”

一时间狭窄的走廊挤满着人，柳希心里不痛快脸上带着笑的继续扶着他，背地里使坏拌他个跟斗狠狠的摔在地上。梦航宇见状连忙假意去扶，嘴里说道：“哎呦喂，怎么这么不小心。”刚扶起来故意的手一滑这人又砸在了地上。

他倒在地上依旧口不遮拦的大骂，他的同伙也看出了柳希二人的小动作。一人暴口道：“你们服务员很拽啊!”说着扶起倒地的人。

梦航宇道：“都是出来玩的，何必呢!”

那醉酒的道：“妈的，给老子打。”一时间狭窄的过道挤着两波人。柳希护着许琴下了楼，一时间保安跑了出来才制止住了一场更大的冲突。

办公室里，李胜对柳希大吼道：“今天这是怎么回事，你这个领班是怎么做的。”

柳希道：“是他们先挑衅的，那人不注重自己。公然调戏许琴。”

李胜道：“那又怎么样，摸一下，说一下又怎么了？”

柳希怒道：“那是个还在上学女孩子啊!什么叫摸一下怎么了。”

李胜道：“你我都清楚，何必说这些有的没的。受了点委屈就不行了。你告诉她干得了就干，做不了就让她滚蛋。”

柳希道：“我不觉得在这里兼职就有义务去承担那些东西。今天明明是他们无理，我们却去说一女孩子。我不认为这是正确的。”

李胜道：“那你告诉我什么是正确，什么是不正确。我们是出来赚钱的，而他们是我们的顾客。对于我们金主，就算他踩着你的脸你也要给我笑呵呵的。”

柳希冷笑道：“我不觉得有这样的关系。如果连最基本的都保证不了，那还有什么其他可谈的。”

李胜长叹一口气道：“唉，你还是太年轻了。以前我也像你一样。记住了这里是什么地方，无论出现了什么我都不希望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你走吧，明天刚好国庆结束。你做完今天先去上课吧。”

柳希气愤的走出办公室，到了大堂，只见许琴双眼含着泪水。柳希心里不是滋味的走了过去安慰她道：“你别伤心了，我们都解决了。”

许琴抑制住情绪道：“谢谢你，要不是你。今天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柳希道：“没事的，小意思。你以后还是换别的地方做兼职吧。”许琴诺诺的点头。

夜里。柳希、梦航宇等人送许琴回了家后。梦航宇送着蔡云和周美菊回家，刘庭回去后又被他的母亲一直念叨着晚归。

柳希躺在床上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辗转不寐的胡思乱想着。直至到了凌晨三点才渐渐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