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篇：我们（四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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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柳希从许亮家回水城以后，独自苦闷了数日光景。一日午后，柳希在校园内独自信步着。大雪没了踪影，只剩下苦寒的冷风时不时的从人们身边刮过，打在脸上呼辣辣的疼。

“柳希，你在这里做什么呢？我找你好久了。”

严小玲从柳希的身后喊着他。柳希回过头道：“没什么，就是想随便走走。”

严小玲走上前来，二人并步着在操场上走着。严小玲道：“自从你从许亮家回来后，你就没怎么开心过了。能给我说说吗？”

柳希道：“没，没什么事。我就是有些不明白。”

严小玲问道：“不明白什么？”

柳希道：“许亮一心想学，最后却退学了。学校里的这些老师们口口声声的鼓励学生读书。说的比唱的好听，可是却没法帮助许亮。他才走了多久，桌椅便没有了。你说我们读书是为了什么呢？”

严小玲道：“为自己。”

柳希停下脚步看着她，又继续往前走着，严小玲道：“读书从我们上一辈的口中，都是为了我们的未来。而对于学校，我们并不重要。尤其是我们这些普通班级的学生。”

柳希接话道：“是啊，成绩好的考了名校，学校也就有了光，可是那样的学生，真的会记得这些学校吗？就比如我，这学校对于我而言，就只是一个暂时提供给我的一个栖身之所。那些高高在上的老师们，他们也不曾教过什么？”柳希感自己的话语过于片面，接着圆道：“我认为老师们不应该只教我们那些书面上的东西，也不应该只注重与那一纸成绩。相反，更应该教会学生们的内心。”

二人又走了几步，严小玲忽冷得打了个寒颤。柳希连忙拉过她的衣帽小心的给严小玲戴着，道：“别感冒了，要不然又得浪费钱。”

原挺感动的严小玲，听了他的后半句。道：“你是不是皮又痒了。”

柳希傻笑的摸了摸她的头，道：“现在离高考也越来越近了，再过半个月二零一七也就来了。你还是坚持去杭州吗？”

严小玲笑道：“对啊！我已经完全想好了。加油努力，就算付出自己的所有我也要去那里读师范。”严小玲瞧着他又继续说道：“你怎么又问起这个呢。”

柳希道：“没什么，就怕你意志不坚定。时刻提醒你而已，我也好确定我自己的努力方向。”

严小玲道：“你的努力方向是什么呢？”

柳希道：“你就是我的方向啊！你决定了，那我就陪着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我也想当一名教师来着。”

严小玲害羞的低着头，小声道：“谁让你陪着了，就会说这些漂亮话骗人。”

柳希道：“怎么？不让我陪啊！那我就考远远的，咱们分道扬镳吧。”

严小玲听完嗔怒道：“你敢。”说完伸出手便朝柳希打去，柳希止住她的手道：“我就随便说说，你这么好。我怎么会舍得离开你呢。”

下午的课程又在一阵喧嚣的考试中快速的度过，柳希出了校门准备帮严小玲买杯可口的奶茶。

在奶茶店内，那一身紫色的羽绒服又再次出现在了他的眼前。还是那个姑娘。

柳希道：“好巧啊！又碰到你了。”

殷雪梅点了点头道：“出来买奶茶啊。”

柳希点了点头，双手无措的不知该如何安放。想说的话语一次次的到了嘴边却怎么也开不了口。忽终于憋出句话说道：“那我就先走了。”

说完准备转身离去，殷雪梅叫住他道：“我们不如聊会儿吧。”

柳希回过头来，四目交接，柳希忽将实现转移到其他的地方。嘴角上扬的弧度在一秒的时间里恢复寻常。柳希回道：“好……好啊！反正我也不急。”

话罢二人便上了二楼，寻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了下来。柳希瞧着她一直想着怎么开始这一个话题，二人虽不久前对答如流。可没料道的再次见面还是有些莫名的拘谨。

柳希道：“我怎么也不会想到你会到这个学校来，还很巧妙的我们又成了同级。”

殷雪梅道：“还不是我成绩不好今年没考过，这到这学校又遇到你。我就觉得仿佛遇到了一个老朋友一般。”

柳希道：“对对对，我也是这种感觉。”

柳希激动的说完又一脸疑惑的问道：“按理说初中时候你的成绩很好的啊！每科都是满分，你的试卷我都看过呢，你不知道我有多崇拜你。想当初以前小学时候我们都还差不多呢？”

殷雪梅道：“你……你看过我的试卷？在哪儿看到的？”

柳希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紧张的喝了口热奶茶。道：“就是碰巧碰巧。在一堆废墟中……”话未说完，柳希脑筋一转道：“都是李菊告诉我的，她说你的成绩非常好。”

殷雪梅笑道：“你别听她夸张，我到了高中也就废了，要不然我也不会复读。就感觉绕了一圈又回去了一般。”

柳希道：“是啊！缘分就是这么的神奇。我们的生活也就像圆一样，一圈一圈的将相关的人紧紧套在一起。”

殷雪梅赞同的点着头，说道：“其实我就想问一个问题。”

柳希凝视着她，殷雪梅继续说道：“就是中考的最后一场考试，你去什么地方了。”

话罢，柳希如同被惊吓的手颤抖了一下。他回想着这许久以前的事情，柳希苦笑道：“原来，原来你知道啊！”

殷雪梅的手心亦充满着虚汗，殷雪梅紧紧的握着杯子。继续说道：“我当然知道啊！我又不傻，有个人一直跟着我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柳希憨笑着，也不知该在说些什么。想了想继续说道：“那天我爸给我打电话叫我回去，我原本想着过几天去你家那里看你来着，没想到你家那里却被拆了。”

殷雪梅道：“那……那你给我的那一封情书还作数吗？”

殷雪梅放轻了语调，柳希却听得明白。装糊涂的问道：“什么？你说什么？”

那一纸情书，柳希又怎么会忘记。那内容直至如今依旧记得清晰。可那也已经是许多年前的事情了，柳希潜意识打算着将它遗忘。可是自从再见殷雪梅的那一刻起，所有的所有一股脑全冒了出来。记得又如何，不记得又能怎么办呢？

在殷雪梅的心中，也一直记着这个曾经的阳光男孩。记着从前的光阴岁月。也从她再见柳希的那一刻，她默默的也相信起来缘分这个事情。多年的疑惑在心中也是越积越重，越积越重。这一次的对话也是殷雪梅想了许久的对白，为将心中所想转变成话语，再当着柳希的面述说。用那时流行的网络语来说，这已经用尽了殷雪梅的洪荒之力。

柳希那尘封的感情，在这一刻也终于又再次浮现出了表面。在这一刻，他认为自己依旧喜欢的是眼前的这个女孩。二人的聊天从现在一直聊到了过去，他们回忆起往昔。回忆着旧时的岁月。

殷雪梅笑道：“你还记不记得候老师？”

柳希道：“你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我还不记得吗？当年就是她老打抽我手心，还说我字写得丑。你还记得那年，就是我们还是同桌的时候，就是她老抓我的小辫子，我一和你说话就会被她逮到。然后我就罚站了。倒是你，每次你都没事，你说你和她是不是亲戚。”

殷雪梅笑道：“那只能说明你的运气不好，谁叫你那个时候那么皮呢。”

柳希道：“我那叫开朗好吧，我要不那么样又怎么会让你记得呢。”

殷雪梅道：“就你会说，这么多年，你道是没怎么变化。”

柳希道：“变了的，变了的。现在你还看到我这样那是你运气好。嘻嘻。”

柳希又想着这么多年来发生的事情，他依旧能保持着暂有的性情，还得多亏严小玲的出现。是她的热情好动，一直感染着柳希。想及此，柳希心里又开始矛盾了起来。

他们二人又说了些话，眼看着快到了晚自习的时间，二人这才起身准备离去。在下楼梯的一个空挡，殷雪梅一脚不小心踩空一级，整个人眼看着便要摔在地上，柳希眼疾手快的立马扶住她。殷雪梅整个身子紧紧的贴在柳希的身上。虽隔着厚厚的羽绒服，柳希依旧能感受到她温暖的体温。柳希扶她站好旋即松开了手分出三十厘米的距离来。

二人出了店门，外面的天空早已是黑压压的一片。严寒的冬季，白昼总是短得越发的可怜。柳希陪着殷雪梅，二人并步朝学校走去。又在那一条分叉口分别，柳希回了教室。严小玲接过奶茶道：“怎么都冷了啊！你怎么去了这么久，马上都上课了。”

柳希半晌说不上话来，随便思考了下回道：“那待会儿晚自习第一节下了，我再出去给你买。”

严小玲道：“不了不了，冷的也不挺好喝的其实。”

说话严小玲一脸喜悦的享受着柳希带来的奶茶。柳希看着她的模样，发出只有他自己能够听到的声音道：“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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