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祖人秘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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姝屿花香的地段不错，雨花西街距离市中心只有四五公里左右。

而主街道上就坐落着闻名遐迩的江原森林公园。

江原森林公园占地面积将近35万平方米，园内具有多个生态系统，设有自己的历史古迹博物馆。

主要的景观有森林，钓鱼湖等等独特的自然景观，又融合了华国的园林艺术之精华，充满了自然与人文的结合之美，是这座热闹都市中一片难得的静谧休闲之地。

就算是没有设立闭园时间的开放式公园，过了晚饭后散步的时间也鲜有人迹。

但陈屿为了避人耳目，还是寻了个没有监控摄像头的地方，从公园的边墙直接跳了进去。

他一路走到森林区域，茂密的树杈拦住月光，光线很差，旁人也不会注意。

就是遇到了夜跑经过的路人，想必也想不到这黑幽幽林子里会有个鬼鬼祟祟的家伙。

精卫从钥石里飘了出来，一袭红衣，端坐在一棵偏矮的树上，像个漂亮女鬼。

“要修行，我们先得追溯祖人的本源。”她整肃脸色，此刻倒是有几分严师风范，“上古时期，天地有灵，各路祖神从天地间自然降临，正是灵之本身。祖神虽然被称之为神，却行走世间，更有甚者与人族相爱，诞下后代，至此，人族开始流传神的血脉。”

说到此处，她面上露出不屑神色，显然是对那些祖神与人族结合的行为很不认同。

“血脉之力，向来只可流传几代，甚至代代稀薄。”

“这时，有炎黄二帝开创先河，与万物之灵的人类始祖缔结契约，结契者可借神之力沟通天地灵气，此契约意志与血脉之力不同，乃是亘古不变，永远存在于结契者氏族之中的。”

不知为何，精卫说起炎黄的时候，脸色总是十分难看。

“又有天赋超凡，意志坚毅者，结契之后的实力甚至对上神灵都有一战之力。此后，众祖神效仿，在人世间培植信徒，发展氏族。凡是觉醒祖神之力的人族便被称为——祖人。在那之后，一个属于祖人的时代就此拉开帷幕。”

陈屿内心震撼，在少女清冷的描述中，这段神秘而瑰丽的上古历史一卷正在被缓缓地揭开。

原来那些所谓的超凡之力，神仙之能都不只是传说，而是真实存在过的！

“自然……”精卫继续面无表情地说道，“祖人的诞生，也带来了无尽的战火，强大的实力助长了贪欲之心。人族们为了壮大自己，彼此之间侵占地盘，抢夺资源，甚至惊动祖神，引来神灵大战。”

“一时间战乱四起，大地焚烧，灵气震荡，无数生灵因为他们的自私与贪婪死去。”

那明明已经是五千年前的旧怨，于她而言，却仿佛是在昨天发生的。

那双红宝石一般晶莹剔透的眼睛里露出一丝恨意。

为了不让陈屿察觉异样，精卫背过身去，继续娓娓说道：“这绵延的战火，引来了天底下最为强大的至尊存在——帝俊的滔天怒火。祖神顺天而生，为天地之灵，而人族次之，虽以万物之灵自居，但以肉体凡胎就胆敢肖想天地之力……实际上，祖人的存在本身，已是逆天而行。”

“帝俊大人，乃是天道化身。自当维持规则，驱除不该存在的东西。”精卫的语气中是对那位大能的满满尊敬，“帝俊一怒，人神难敌，而他更是没有给任何机会，直接斩断了天脉，以彻底毁灭组人……”

不该存在的东西……陈屿后背一凉，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那你为什么还要和我结契？不怕那个帝俊跑出来再灭了我们吗？”

精卫颇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帝俊乃是天道化身……换言之，天脉就是他的命脉。他截断天脉之后自然也是活不成了的。”

“好的，你继续。”陈屿闭嘴。

他怎么觉得这个帝俊是个疯子……为了杀光祖人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此后，无数天灾降临，而其中最可怕的还要数灵灾，那对于所有祖神与人族都是最可怕的灾难，天地灵气紊乱，人人自危。天脉一断，如何逆天？祖人受苦尤甚，体内灵气逆行乱流，不说无法修炼，如果不及时导出，更有性命之忧。而祖神本是顺天而生，此刻亦是无法调动任何天地灵气，这片天地已再无法让他们生存下去。”

“那你…你是怎么活下来的。”陈屿又一次忍不住开口问。

“呵……”女孩轻轻笑出声来，回过头看他，一双鲜红的眼睛如同宝石燃烧，语气却是温柔轻快，“因为灵灾刚刚出现之时，我就已经死了呀。”

她缓缓开口，一字一句地说道：“这一切，还得谢谢那位刚愎自用，为了所谓的大义亲手将自己女儿杀死的炎帝大人啊！”

此言一出，陈屿大惊。

他的确想过精卫或许与炎黄二帝有过节，却没想到真相是如此骇人。

虎毒尚不食子，数千年来，炎帝神农氏一向被尊称为民族始祖，为何在眼前的女孩口中，却成了那弑女之人？

“乖徒儿，莫要纠结这个。”精卫从树上轻盈落在陈屿面前，虚幻的手掌拍拍他的脑袋，“说来也是好运，在我刚刚身死，神魂要散未散之时，竟碰到了这不知名的石碑，想是什么专门镇魂的神器，亏得它镇住了我三魂七魄，护我在那钥石里渡过了灵灾。”

她眯起眼睛，出现一抹追忆之色，在这样一张年轻貌美的脸庞上看到这样沧桑的神情也属实罕见：“三魂七魄被镇于此地，却有一魄仍然可以活动……我后来转生为一只鸟…日复一日，周而复始地……妄图完成我未完成的夙愿。”

果然，她的愿望……还真是填海。

陈屿汗颜，他一早就怀疑了，精卫填海的故事果真不是空穴来风。

“当我转生为鸟之时，天地已然大变，不知道为何，那断裂的天脉竟被一道巨大的锁死死地封住了。祖人和祖神都已经消失不见，天地之间再感受不到丝毫的灵气，灵灾和天灾也都一同消失不见，它们带走的还有一切关于祖人祖神的痕迹，我一世为鸟，只见到了一些幸存下来的普通人族在这满目疮痍的大地上另寻出路。”

“这就是为什么，后人不知祖人祖神的存在理由吧。”陈屿喃喃道。

“我能感受到，如今天脉已然复原，灵灾之锁正在慢慢解封，天地大变，灵气将重回世间，而祖人与祖神又即将能够重新沟通天地，恢复往日实力！”

精卫说罢，目光灼灼地看向陈屿。

这时的陈屿，突然懂了——当时第一次见到精卫时，她说的那一番话，并非是骗自己结契的台词，而是真实确定的未来。

那并非揣测或者预言，而是前兆。

如今灵灾之锁即将开启，不知世上还有没有如同这精卫这样的恐怖存在当年躲过一劫的，更不知道有多少祖人将会苏醒。

但能够肯定的是，整个世界即将地覆天翻，成为如同她所说的乱世。

陈屿并非心怀天下之人，但覆巢之下无完卵，家人，家人才是他最为担心的。

许妗，陈静姝和陈曦的脸庞在他心头一闪而过，只有自己变得强大才能够守护他们。

本来只是临危下策才与精卫结契的陈屿，在这一刻对于第一次对力量真正渴望起来。

“我确实……需要变强。”他注视着眼前目测不过二八年华，却贵为神祇的女孩。

认真说道：“所以，还请你教导。”

精卫听罢，只是嫣然一笑：“我说过，我们从此形同一人，自然会全心全意地教你。”

她抬起双臂，皓腕轻垂，搭在陈屿的肩膀上。

“来吧，顺应血脉，唤醒身体内，那份属于我的祖神之力。“

陈屿闻言，缓缓闭上眼睛，回忆起鸟灾当日，轻而易举地感受到那股灼热的力量就寄宿在自己的心脏之中。

在它被点燃的一瞬间，滚烫沸腾的血液瞬间席卷四肢百骸，漆黑的瞳孔内那一抹暗红显得越发深邃。

一股远古霸主的气息猛地由内而外从陈屿体内爆发出来。

一旁，在林间栖息的鸟儿开始不安，甚至开始啼叫。

空气里响起扑棱翅膀飞走的声音。

深夜的公园寂静无比，时不你时有夜游的人走过，享受夜风的凉爽与晚间的静谧。

但在这一刻，附近路过的人们却是突然被成堆的鸟鸣声吓到。

当那炽热的血液完全流淌到陈屿全身，他整个人彻底与精卫威严高贵的气息融为一体。

陈屿睁眼，百鸟齐惊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