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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二货……”
陈屿不禁摇头,想要请人家跳舞就大大方方说啊,这家伙单身还真是有原因的。
精卫歪着脑袋,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眸光闪烁。
“为什么骂他?他不是约到江美清了吗?”她问道,“你们人族倒真是奇怪,想说的话都憋在心里。”
“别开地图炮。”陈屿嘟囔了一声,换作自己才不会这么逊。
精卫不吭声了,又看向远处跳舞的人群,脸上没有表情,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陈屿瞟了她一眼,感觉气氛有点尴尬,又不清楚自己该不该说点什么打破冷场的话。
“——今天玩够了吗?要不,咱们……回家?”
余困的热闹也看够了,明天还要上课,而且还是李教授的解剖课,余情于理都不能玩到太晚。
这话一说出口,他就有些后悔了,感觉自己又蹦出句烂话。
精卫显然几千年没有经历过热闹场面,嘴里口口声声对人族不屑,却对这人世间的烟火气里贪恋的很。
平时动不动就爱摆个师父的架子,叫起从外表看绝对比她成熟的楚夕岚来一口一个小丫头的,每天以人族的老祖宗自居,只有在今天,逛秋夜祭的时候,才露出了几分少女似的娇憨。
如果她摇头的话,陈屿心想,那就再逛一会儿,没事的。
精卫只是又看了一眼人群,在火光映照下能看到四处翻飞的裙摆和旋转的身影,轻轻点了点头,道:“那,好啊。”
陈屿也拉不下脸反驳自己刚刚说出口的话,只好转身,往出口的方向走去。
或许是出于安全考虑,篝火晚会的举办地点是学校的喷泉广场,也处于夜市最深的区域。
陈屿和精卫刚到这里的时候,篝火也刚刚点亮,整个广场比起现在可以称得上空旷,来去自如。
如果想要原路返回,他们二人需要穿过正在跳舞的,密密麻麻的人群。
陈屿停顿了一下,转头道:“我们绕条路走。”
精卫还是点点头,从刚才开始,她就只是安静地跟在他的背后,亦步亦趋。
陈屿带着她,走入广场边上的林荫小道。
这是江大的桂树林,一条林中小路从喷泉广场直通大学校门口,如今时节入秋,桂树纷纷开花结籽,细碎的花朵在夜晚看不太清楚,但那独有的甜腻暗香正漂浮在空气里。
不知道精卫能不能闻见味道。
平日里,这条林荫小道是江大情侣约会的常见场所,随处可见牵着手的男男女女走过,今天却是一个人也没有——大部分人都在广场参加篝火晚会。
陈屿一路走着,正考虑着回了家要想点什么补偿的法子。
突然,“铛”地一声,整点的钟声在整个校园响彻,甚至一时间盖过了舞曲的音响。
这是——十点了。陈屿低头看了眼手表。他突然想起,接下来,马上就是秋夜祭的最后一个节目了。
十声钟响徐徐落下尾音,归于安静之后,流淌在空气里的依旧是刚才的交谊舞曲。
那是首旋律和缓的复古舞曲,陈屿不记得名字,却隐约记得是个相当有名的外国女演员唱的,唱腔是旖旎的哼吟,合着晚风和花香,整个秋夜都变得温柔。
“等一下。”他突然停下脚步,开口道,“我们可以在这里等一会儿。等下——应该还会有表演。”
精卫又默不作声地停下了。站在一棵桂树下,抬起头来,看着天空。
这里的桂树都不算浓密,枝桠稀疏,花朵也细小,湛蓝的夜空在人的视野里一览无余。
星星月亮,鸟语花香,一切都很美。
陈屿无声无息地转过头,瞄了她一眼。
女孩背着手站在树下,仰头看着夜空,从这个角度来看,能看到姣好的侧脸。
她的脚跟轻轻点地,无意识地蹭了一蹭。
黑色的裙摆拂动,露出一双深红色的绣花鞋。
明明是很轻微的幅度,奈何陈屿现在的视力太好,在黑暗中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他能够,看到对方微微绷直的脚背。着地的力道,迎合着舞曲的旋律。
重一下,轻两下。
慢三步。就像是刚才篝火晚会上,女孩子们的舞步。
尽管从小到大几乎没有揣摩过哪个姑娘的心思,但这一刻,陈屿几乎在一瞬间就判断出来了——
这家伙刚才还在那里念叨着什么人类真奇怪,想说的话憋在心里之类的,自己却在那儿别别扭扭傲娇,一样地不肯讲出真心话。
陈屿不敢再盯着她看,兀自转过头去。
精卫对于他来说,的确算是个特殊存在——至少勉强算是个异性。
……这话要是说出口来自己怕又是被捶到地底。
这家伙长得是很漂亮啦,巨星级别的漂亮。
但性格呢,又太过强势,就基本没什么女性特征。
在结契之前陈屿还一直以为她本体是一大老爷们儿来着。
毕竟是天之骄女,从小到大就没遇到几个能跟她唱反调的,能唱的估计大部分也被打得不能唱了。
只是,陈屿看待她的目光总是有点复杂。
他既有点儿怵这位骨子里带着暴力因子,一言不合就把人活埋的喜怒无常,又有些,有些打从心底里地可怜她。
从心智上来看,明明被保护得很好,是那种很显然被宠爱出的率直,却有着相当凄苦的过去。
被父亲亲手杀死,关在一道石碑里数千年,魂魄迷失时转生为鸟,仍抱着衔石填海的痴念,苦求了一生……就算现在好不容易以灵魂形态复苏了,生前所有的亲朋好友都已经在灵灾中罹难。
即便现在这个世界再好,也不是她的世界。
她吃不到任何眼前的美食,闻不见花香,没法被任何人看见。
“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
在那缠绵悱恻的舞曲背景下,女孩的分贝很小,小得陈屿差点没有听到。
“——真的有我存在的证据吗?”
时间就像是静止了,二人站在林子里,隔着一米左右的距离,几乎伫成两颗沉默的树。
精卫轻咬嘴唇,一对红眸倒映月光。
她的性子向来纯粹,敢爱敢恨,数千年至今都是直来直往,依着自己的性子胡来,看不顺眼的事情就算是炎帝老子都敢忤逆。
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跟人类朝夕相处了数月,太过入世,如今也有些说不出口的复杂心情了。
心里头仿佛浮着一支花,而自己正在一瓣一瓣地往下扯,一瓣是说,一瓣是不说。
结果扯秃噜了也说不出口。
也并非完全说不出口,自己刚才已经在话里隐约透露了几分意思,可眼前这个陈屿,脑子不知道是怎么长的,关注点完全飘到太平洋去了。
真是块木头!她恨恨咬牙,一双玉手都已经不自禁凝成爪状,心里筹划着这个月的魔鬼训练,准备换着几个法子地好好折腾折腾他。
想到这里,精卫更不愿拿正眼瞧那家伙,只气气哼了一声,更没了看什么劳什子表演的心情,张口就道:“不看表演了,我们走——”
话音未落,她一低头,却看见眼前有一只手。
被暗搓搓骂到现在的无辜当事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过来。
精卫怔怔瞪大双眼,抬头看向陈屿的脸。
就在这一刻,对方背后的夜空突然升腾起无数条鲜艳的火线。
耳畔响起如雷鸣般的轰响,整个夜空如火燎原,无数绚烂焰火窜天,肆意生动,五颜六色的烟花在夜空绽开。
在这样璀璨夺目的背景板下,陈屿站在她的面前,伸来一只手。
刚才还嘲笑余困磕巴的某人,看着女孩瞳孔地震的表情,变得有些慌乱,同样露出了“我不会猜错了吧”的惊恐。
她前前后后说的那些话加上肢体语言……是那个意思,没错吧?
总之箭在弦上木已成舟米已成炊覆水难收,伸头缩头都是一个死,踏出这一步的时候,陈屿已经抱着下一秒被恼羞成怒摁进地底的决心。
“要…要…不是,就,我是说——”
在背后盛大的,如雷贯耳的烟火表演下,青年脸色尴尬,结结巴巴,一句话换了三个开头,才终于问出口来。
“要……跳一支舞吗?”
伸出的那只手,就像是代表这个世界,对她这个误打误撞的闯入者,徐徐张开了自己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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