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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说,我选你呢?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我选择的都是你呢?”童安心试图冷静,可是真的很难。
什么时候起,离开他是那么难的一件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眼泪好像坏了的水龙头,真的好像是,不停的不停的有眼泪留下来,止也不住。
“正平,你们换个地方说吧。这里不合适。”那边的佳人走过来,跟沈正平说话。
大厅最中间的地方,他们站着确是显眼,已经有人在望过来,大厅的服务生也招呼了经理过来,准备上前劝说。
的确不是个合适的地方。
佳人眉目间都有不寻常的颜色,只一张望,就立刻有服务生过来,她低眉交代几句,服务生就在前面带路。佳人回头看沈正平,然后扫向她,示意跟上。
沈正平先行,她跟在后面。
一路她看着沈正平在前面的身影,觉得不安,真的不安,那样子患得患失,早已经失去了一开始的利落。这个人,一步步的走进她的生活里,然后令她上瘾,令她离不开,此刻又要剥离。
服务生领他们到咖啡厅,颇有点安静,音乐声缓缓。
入座的时候,沈正平顿了一下,还是停下,让童安心先入座。
佳人笑笑,站在一边也没有坐下的意思,柔声说:“我先走了,你们谈。”
童安心有些诧异,沈正平只是作别,然后坦然的坐下,看一眼对面的童安心,脸色难辨。
乐声悠扬,穿插一点点欢乐跳跃的音符,恰似童安心此时的心跳,每一下都有洞穿的感觉,时时刻刻都好似要跳出来。
“正平……”童安心压不住先开口。
沈正平看她一眼,然后别开了目光。
童安心一下子就再说不出话来,那样的目光,她从来没在沈正平脸上见过。沈正平看她的目光,即使是最初那样冷淡的时候,也只是极淡,后来每每就好像是夜里的星辰,闪亮的灼热,只要一眼,就能让她觉得囧……此刻却寥落的好似尘埃。
尘埃……
眼眶有点湿,却没脸真的哭出来。
真的是丢人,眼泪就在眼眶里,就是硬往下吞,极力的不想让它落下来,结果它就那样闪闪亮的,在眼眶里打转,更是丢脸。
沈正平当真看了她一眼,看见她闪泪光的眼睛,似乎是愣了一下,目光又别到另一面去。
“正平……”童安心试着再说话,一开口,眼泪就落下来,呼吸一下子不顺,卡在那里,竟然有些哽咽的咳起来。
沈正平一下子站起来,走过来给拍她的背:“怎么话都不会说了?竟然还能卡住?”一边说着,一边招呼使者拿温水过来,手心觉得温度还好,给她的时候才觉得此刻还是在吵架中,两个人还有太多问题没解决。
童安心接过杯子,还不及多说什么,沈正平就已经转身走回位子坐下,目光落在大厅正在被弹奏钢琴上,只是不看她。
“你不能这样……你听我说……”童安心酝酿一下,又开口。
“这是可以解释的问题么?童安心。你觉得你需要解释什么?解释为什么这么久了,你还是放不下他,还是解释,你才跟我通完电话,转眼就跟他一起……都这么久了,我待你也够了。你知道的,天上的星星你要,我也都想方设法的给你够下来。就这样,都这么久了,我以为你终于是我的安心了,竟然一眨眼,就又回到原来的地方去。你还是等着他,如同你之前的那么多年一样,一点都没有变。你要我怎么样?要我听你的解释,然后再在一起?”
沈正平打断了童安心的话,往后面靠近沙发里,眼睛盯着她,目光里有点疲惫却也闪亮的咄咄逼人。
童安心没办法多说什么,一时囧在那里。
说的都是真的。说不清心里的感觉。复杂的纠结。
沈正平等着她的回话,却等不到,脸上有了点失落黯然,说结束语:“那就这样吧。”说完就想要站起来离开。
童安心听话惯了的,也站起来,要走的模样。
沈正平看一眼起身要走的童安心,几乎是忍无可忍,捏了捏拳头,简直按捺不下去。
这个女人,竟然还站起来要走。这是要走的时候吗?不是应该解释?哪怕他此刻真的听不下去……
童安心走了两步,回头看见仍然站在桌前的沈正平,才恍然的反应过来:“正平!你听我解释一下。真的要解释一下。”
“解释什么?解释你连解释都懒得解释就要走?”沈正平脸色更不好,几乎阴沉。
童安心瞅准时机,上去就抓住沈正平的手不放:“你听我说……”
那样熟悉的温暖,让她舍不得放开。沈正平死要面子,更是不可能甩开她。
“再听我解释一次啊,然后再决定?好不好?我们不要这样子分手,相爱的人就算吵架也要在一起,对吧?你听我说一次?”
好像无尾熊一样的语调,童安心拉着沈正平再坐下,笑容就满满。沈正平其实多好哄,只要她语气柔软,再加一点赖皮,他就没办法。总而言之,被她吃定……
就如同,在所有别的事情上,都是他做决断,她被吃定一样。
“我跟贺忱真的没什么了?早都结束了。真的。就是太晚他送我回家,最后一次了,所以……真的真的没什么!你得相信我。”
沈正平听着,眼睛看向一边,不置可否。
童安心再接再厉:“我都有你了。你不信我,总有点自信吧?你这样的,多不好找啊,是吧?我干嘛还找别人?有你多好……”
沈正平回头看她一眼,说不清的目光,有点莫名其妙。
“信我吧?我真的是个好孩子。乖乖的。我什么都没做……真的。”童安心做可怜巴巴状。
沈正平几乎斜睨她。
她拉着沈正平的手晃:“正平……”
沈正平终于是松了口,低低的说了一句:“我是怎么看上你的?”
怎么看上这么怪异的孩子,当初明明不是这样的,怎么忽然就低头?平常不是还无法无天的,错了的时候倒是真的肯认错。
这算是优点?
优点缺点,或者说没有任何优点又怎么样?喜欢的毫无道理,就在那一刻看到了她,好像是命运的捉弄,他只能接受。只知道刚好,就是她,笑容浅浅,让人着迷。
他有幸尝到了,就再也离不开……
可是,他要的不止于此。有的东西,尝到了,便觉得罢了。有的,却是真的再也离不开,不是罂粟,因为它甜美,太甜美……
只能一个人独占,没想过可以跟任何人分享。她是他的安心,即使从一开始就知道,她也是另一个人的青梅竹马,心里也曾住进另一个人,而且根深叶茂。有的时候真的是妒忌,就算看她在笑,也会妒忌,想是不是一样的甜言蜜语也曾一样的跟另一个人同样的说过,想她也这样依偎在另一个人怀里……
她是一切。即使夸张,但是,她真的已经是一切。
“童安心。”沈正平尽量一本正经,语气跟之前一样还是冷冰冰,听的童安心在一边心里七上八下:“我不知道该怎样跟你继续下去。我们有一些问题需要解决。你说什么都没有,可是我看到的,至少我看到的很表面的东西不是这样的。我不是需要你解释,而是需要你坚定的站在我身边,很坚定的,这不是选择题,而是非常明确的。”
童安心在一边洗耳恭听,谨慎状态。
还是有点怕的,好像一场博弈,她猜测这样子求征正平,再加上沈正平的表情,估计十有八九都能够过去,可是,征正平忽然又板了脸教训人,好像一切事情又有了变数。这次真的惹了沈正平,童安心也很怕他真的发火……
沈正平看一眼对面谨慎兮兮,睁着双大眼睛眼巴巴的看着他,等待审判结果似的童安心,一时心也一软。
这个孩子,此刻真像是个小孩子,他伸伸手笑一笑,她就能立刻开心起来。
影响力的问题,或者是在乎,她多么的在乎他。
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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