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钱太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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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西城又名药城，作为天武大陆药材最集中的地方，洛西城也因此繁荣。

在城北一处巷道中，这片区域虽然不是大富大贵的人的居所，但也是小有资产的中等人在此聚居，所以很多小商贩会来此摆摊卖物，赚取银钱。

张嫂是城北郊区的贫民农户，平日里她便会来这条巷道摆摊卖豆汤，这处巷道的邻里邻居虽不算大富大贵，但也算是中等人群。

张嫂与往常一样，早早就来了自己常常固定的位置，热气腾腾的豆汤都是她凌晨起来磨的，一阵秋雨一阵凉，早晨白霜未退，有些寒冷，张嫂自己先喝了一大碗豆汤，只觉得心中一股暖意从口腔到腹部，顿时感觉天也没这般冷了。

豆汤是用一种西境特有的树木做成的木桶，热乎乎的豆汤就是在里面放上数个时辰也不会凉。

可今日她发现这巷道多出了几个陌生面孔的商贩，奇怪的是，他们不卖早点吃食，一人卖狗皮膏药，一人卖冰糖葫芦，最后一人更是卖凉鞋。

这三人虽然在摆摊，他们从来不会吆喝，甚至路过的行人都不会和颜悦色款上一句自己的货品好。

而是心不在焉，三人时而瞟着一处庭院的门口。

张嫂见状，无奈的摇了摇头，叹息道，这三人明显不会做生意，这入秋渐寒，哪有人还卖冰糖葫芦的，反正自个入秋后是绝计不会给自家的二娃子吃糖葫芦的。

更奇怪的是卖凉鞋的商贩，张嫂甚至怀疑这人做生意绝对会血本无归，哪有大冷天卖凉鞋的。

只有卖狗皮膏药的那人还算选对了路子，至少狗皮膏药倒是不分季节都能用得着，可这人从来没吆喝过半句，老神在在，根本丝毫不担心自己的生意问题。

不过张嫂也倒没仔细盯着三人看，毕竟自己得卖豆汤攒下年钱，过个好年，哪有心思去担忧别人家的生意。

张嫂随即忙活了起来，毕竟自己在这里摆摊多年，手艺又极为不错，很多巷道行人都愿意花两文钱喝上一碗豆汤。

在忙碌只见，张嫂见到三人几乎同时转头看向斜对面的院子，只见院子中有四人走了进去。

不一会儿，巷道中的人开始多了起来，以庭院为中心从两边开始慢慢走来，全是些精壮的男子，待到院门约莫三丈的地方皆停了下来。

只见那三名商贩摊主已经站起身来，刚欲有所动作，张嫂却见右侧巷道来了一群金衣晃眼的人，为首的是一群十五六岁的贵气少年，眉清目秀，极为俊俏。

狗皮膏药摊主见状，仅仅使了一个眼色，原本朝院门走去的几个大汉又若无其事的穿过院门，看着像是在巷道闲逛的路人。

只见少年直径朝张嫂的摊位走来，看着摊上冒着热气的豆汤，搓了搓手，眼中有些期待的神色：“给我来一碗豆汤。”

张嫂一时有些手足无措，这人明显出身豪门，不知是城中哪家大户人家的公子，哪里会吃她这粗鄙村妇做的豆汤，可这人偏偏就来要了一碗豆汤，看其一副期待的神色，张嫂也用铁勺大大的打了一碗递了他。

只见那人端着豆汤，凑在嘴边，呼呼吹了几下，随即整碗豆汤被他一饮而尽，这人很享受的喊了一声：“真好喝！”

那人随即将碗递还给了张嫂，手中拿出来一条金晃晃的四方金条，给张嫂递了过去。

随后转身而去，张嫂还未反应过来，那人已经进了院落门。

心想，待会这公子出来的时候再把这金条还去，那一碗豆汤就两文钱，而这根金条足足十两黄金，就是自己卖一年的豆汤也挣不得这么多钱。

张嫂不知道的是，那三位不会做生意的摊贩原本要踏出的步伐生生愣在了原地，其中两人隔得很近，用只有两人能够听到的声音交谈着。

“情况有变，取消行动。”

“我这就叫人去禀报月老。”

狗皮膏药的摊主拿起了摊位上的贴药，在手中晃了晃，远处有一人见状，立即转身而去，纵身一跃，竟然在洛西城的房檐顶上到处跳跃，身轻如燕，身影如同幽灵。

揽月楼是洛西城最大的青楼，里面清倌与红倌大多都是来自江南的风尘女子？

江南自古出美人，在这洛西城，江南女子可是稀奇的很，比那银钱还勾魂，不然怎会有如此多的人在其中大肆挥霍无度呢。

所以揽月楼就是白天也有生意，而且极为热闹，只见一人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揽月楼三层外栏上，如同一只鸟雀停在上面，前面是一道纱布窗，看不清里头的画面。

这人恭敬的说了一句：“月老，钱太少去了那处院落。”

“哦，钱家的公子呀，通知所有人撤退吧，既然钱太少在，那你们的行踪早已暴露了，那可是钱家的独苗，暗中保护他的高手不知多少，只是人家不屑与我们计较罢了。”阁楼内传出慵懒的声音，不过听到了钱太少的名字依旧露出一丝惊讶。

“待那小子单独之时再下手吧。”

“是！”

“对了，有没有查明那小子的来历？”

“那小子名叫慕阳，至于来历暂时还没查清。”

“嗯，去吧！”

那人随即几个跳跃，没了身影。

月老躺在了一根摇椅上，摇椅“吱吱”发出声音，拿起侧边的一个玉壶，轻饮了一口茶，露出一个笑容：“算这小子好运了。”

“咦？”

月老猛然的站起身来，透过窗外看着有几朵白云划过的天空，却有一个小黑点，仅仅眨眼间，那黑点就慢慢变大，竟然是一只通体黝黑的御风鹰。

御风鹰全身羽毛黝黑发亮，翅膀巨大，而它的身体却很小，御风鹰直接落在了揽月楼的阁楼栏杆上。

月老急忙走了过去，捋了捋御风鹰的羽毛，那御风鹰也不怕他，任由他抚摸着自己。

只见御风鹰的脚杆上绑了一个拇指粗细的竹简，月老神色期待，面容中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神色。

打开了竹简，从里面拿出了一张卷起来的纸条。

月老缓缓打开了字条，一字一字的认真看了一遍，惊喜和激动如同决了堤的水涌现出来，他再无法操持平时的风轻云淡，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容：“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啊，我也有运气好的时候。”

“来人！”他吼了出来，突然门外进来两个黑衣人，对月老拱了拱手，说道：“月老有何吩咐？”

“通知蛛网谍子，盯住少年，一旦钱太少离开，立刻向我汇报，不，还是直接将他拿下吧。”

“是。”两人回了一声便退去。

话说两头，蔡虎家中院落，几人正坐在庭院之中，那钱太少根本不像是一个富家子弟，行为轻浮随便，语气中也没有端任何架子。

众人都对他大为改观，心中都有些好感，不一会便你说我笑的交谈起来。

“对了，今早来时我发现院子周边有人在监视。”钱太少语气一变对众人说道。

慕阳心头一凉，难道是张麻子，这张麻子在幽谷中吃了大亏，对自己怨恨颇深，肯定会找自己的麻烦，不过慕阳如今三窍武者加上聚气一层巅峰的实力倒也不惧。

随后徐二将几人在幽谷中与张麻子的事说给钱太少听，钱太少听之大怒，义愤填膺的说道：“竟会有如此卑鄙无耻的小人，若不是慕兄，那我家燕……燕兄岂不是身处险境。”

“岂有此理，不就是小小的张麻子吗？办他！慕兄不必担忧，这人交给我处置。”钱太少连忙自顾应了下来。

徐二心中暗暗放心下来，说此事给钱太少听，一是见他为人极好，而是钱家的势力那可是庞然大物，要收拾小小的张麻子，只是举手之劳。

不过钱太少心头疑惑，因为暗中的那群人个个气势不凡，一个四窍武者的张麻子哪会有如此势力，只有一个解释，这背后还有其他人盯上了慕阳。

“到底是谁呢？”钱太少眉头微皱，那些人都是训练有素的谍子，极为不简单。

燕七此刻便挨着钱太少而坐，两人相识多年，燕七见他打量着慕阳，面露奇怪的神色，便有肘了他一下。

“怎么了吗？”燕七轻声问道。

“有更厉害的人盯上这小子咯。”钱太少见燕七肘了他一下，笑了一声。

“啊？那怎么办？”燕七心头一惊，脱口而出。

见燕七的反应，钱太少眉头一皱，神色有些不喜，微微有老年陈醋打翻的味道。

“凉拌呗，又不关我的事事，只要你没事就好了。”钱太少摊了摊手，语气显得酸意十足。

燕七白了他一眼，对钱太少说道：“你帮他一把吧。”

“我为何要帮他，这不是明摆着养虎为患吗？”钱太少直言拒绝。

“这怎么就叫养虎为患了？”

“我从未见过你对谁的安危这么上心过，这不是养虎为患是什么？”钱太少扫了一眼慕阳，又看着燕七，心头只觉得一堵，自己七岁那年第一次见到燕七雪，便决定眼前一亮，惊为天人，那时候还小，直接对自己的父亲说道：“要让燕七雪做自己的媳妇。”

两人的父亲颇有交情，钱太少又还小，正所谓童言无忌，两人只是哈哈大笑起来，并未当真。

可没想到七岁的钱太少却当真了，一直对燕七雪念念不忘，从十三岁时便去了燕七雪在的城市，整天纠缠着燕七雪，不过钱太少脾气极好，一直都是循序渐进，也到没引起燕七雪的反感。

整整四年的时间了，几乎是燕七雪去哪，钱太少去哪，见燕七雪喜欢吃哪家酒楼的食物，金票一甩，酒楼就买，总之，只要燕七雪喜欢的，哪怕就是多看了一眼的东西，他都会买下来。

他叫钱太少，但他钱是真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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