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人生百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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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渐微凉，大街小巷的灯火在夜幕中摇晃。

慕阳与许墨七出了天下商会，向城北而去，大步流星，速度如风，走的极快。

城北中一处小院落，蔡虎与徐二等五兄弟今日正在喝酒。

喝酒无非有两种，一是悲伤落寞饮孤独，一是喜事成双喝快活。

五人今日都是喜上眉梢，你敬我一杯，我敬你一杯，好不热闹。

“大哥，你我兄弟在这洛西城摸爬滚打七八年，虽然也小有名气，却始终不得别人真正的尊敬。”

徐二脸色潮红，平日极少饮酒的他明显喝了不少，醉意微醺，起身敬酒有些战立不稳，摇摇晃晃，他抬起酒杯就先饮了一大口酒，一口下肚，只觉得烈焰入喉，打了个酒嗝。

对酒桌上几名兄弟说道，面容中，有些几分乐极生悲之意。

“如今，我等兄弟实力皆是更上一层楼，而且又得到了一大笔银钱，往后这城北王二龙也得忌惮我几兄弟三分，这不，今日，便要说将城北一半的地盘送于我们兄弟打理。”

几兄弟听着徐二的酒话，皆是沉默，想着这么多年一步一步走过来，皆是感叹。

“说到底，那王二龙不就是听闻大哥与我通了四窍，心里生了忌惮，怕我们记恨以前的矛盾，把他这龙帮一锅子给端了。”

“说一千，道一万，这世界就是人吃人的世道，丑陋得很。”

徐二说着，发出一丝嘲讽的笑容，不知是笑自己，还是笑他人，手中自顾斟满了酒，举杯望天，思绪万千。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几兄弟都没有出声，只是安静的看着徐二，徐二大概是想起了自己的往事。

徐二出生书香门第，十六岁那年自己进炎京赶考，希望能金榜题名，却奈何到了炎京才发现，官官相护，自己竟然落榜了，榜上之人多是官家弟子，明明是名不学无术的纨绔公子，却分值比自己还高，自己如何咽得下这口恶气，于是前去官府告状，那官府明显被收买了，寥寥草事便打发了他。

徐二心灰意冷，又无颜面回去面对家人。

世态炎凉，人心不古。徐二开始流浪，后来与蔡虎结识，初识武道，最终结伴学武，拜入一个小门派中。

门派内也不太平，徐二习武太晚，深受同门冷眼，最后矛盾激化，蔡虎性情刚烈，为他出了头，大打出手，最后发现与自己有矛盾那门内弟子竟然是长老弟子。

两人差点性命不保，好在自己的师傅极力担保，这才保全了性命，不过却被逐出山门。

徐二只觉得对不起蔡虎，蔡虎却是视他为己出，带领自己的妻子和两岁多的女儿与徐二来到了洛西城。

后来结识了昆池和何以安、何老八，那时候的昆池还是个十足的市井流氓，以偷盗为生，见蔡虎和徐二皆是生面孔，便下了手，却不料被拿了个正着。

后来发现昆池以偷盗只是为了两名七八岁的孩童，两人也是同情心大起，最后便收留了三人，后来还教他们武功，一晃八年过去。

几人也算是在洛西城扎稳了根，过着平凡的日子，蔡虎与徐二两人的武道修为在三窍停留了整整五年，五年未曾进阶，年少的热血早已冷却，只剩下平庸心态，平凡的人生。

但就在今日，徐二内心的不甘如同积攒在地底多年的火山喷发而来，满腔热血使得荣光满面，如同少年。

就因为实力在一日之内提升了一个境界，武道修为，最重一颗武道之心，两人庸庸碌碌数十年，早已磨平了棱角，没了进取之心。

几人皆是站起身来，举杯邀明月，劝徐二说道：“二哥（弟），你说，有何打算，兄弟们陪着你。”

“我本以为武道无望再精进，却没想到服用了慕兄弟送的那神奇液体，感觉自己身体发生了极大的变化，我有预感，元劲期指日可待。”徐二看着众兄弟说道：“只是大哥，你已有了家事妻儿，落叶归根，江湖已经不再适合你了。”

蔡虎回头看了看房屋内的妻子和女儿，极为感叹，自己已经不是快意恩仇的少年了，天武大陆的江湖不是闯不了，他的江湖就在这里，这个院子里。

“我得慕兄弟如此大恩，慕兄又有着深仇大恨，此恩不得不报，听闻慕兄弟要前去南海，我想追随他，看看未来他究竟能成为怎样的人。”徐二诚挚的说道。

“慕兄弟的确是天纵奇才，未来天武大陆武道界必定会大放异彩，一夜通两窍，加上他神秘的底牌，慕兄弟假以时日，必定会成为叱咤风云的人物。”蔡虎说起慕阳来，也是一脸钦佩，这少年不仅有些一颗赤子之心，武道天赋更是妖孽。

只是他的敌人太过强大，慕阳江湖经验显然太过稚嫩，根本不知道江湖险恶，所以徐二下定决心，想追随慕阳，一来为了报恩，二来总觉得跟着慕阳，自己的命运将会发生巨大的改变，毕竟当年的耻辱，自己早晚要去讨回来。

几兄弟刚说着未来的打算，却突然见院门一声巨响，木屑横飞，四分五裂。

几人顿时惊醒，醉意全无，迅速拿了自己的武器，摆开阵型，看着院门。

只见院门涌进了几名黑衣劲装男子，脸上带着一张奇丑无比的面具，他们胸前都用银线纹着一张蜘蛛网，月光撒下，更显得银光闪闪。

“你们是何人？为何闯我院门？”蔡虎提着大马刀，橫立于胸，怒喝道。

其中一名黑衣人淡淡的看了蔡虎一眼，并未说话，看着东边月亮初升，再有一刻钟便是戌时，若那小子不来，便宰了这院中的所有人。

蔡虎大怒，提着刀便向前冲砍而去，那为首的黑衣人眼神一凌：“四窍？还不错，不过……”

只见黑衣人动了，人黑夜中的鬼魅，根本看不清他的身形，蔡虎满腔怒意，本身又力大无穷，这一刀可是极为威力，然而就在自己离那黑衣人只有四尺距离时，那黑衣人如同在黑衣中消失了一般。

蔡虎瞳孔骤缩，心中骇然，只见黑衣人不知何时到了自己右侧，蔡虎连忙运转手中大马刀，迅速变动，想变动攻击方位。

可太迟了，那黑衣人一拳直接击在了蔡虎的腹部，蔡虎倒飞而去，重重的落在地上。

“大哥！”

几人见状，连忙到了蔡虎身旁，只见蔡虎口中吐出一口鲜血，脸色苍白，仅仅一击蔡虎便受了重伤。

蔡虎现在可是通了四窍的武者，通了四窍的武者可不常见，洛西城城北的龙帮仅有一名四窍武者便可以横行无忌。

去烈炎国参军更可以有进去烈焰军团的资格，可在这黑衣人手下竟然撑不过一招。

昆池平时性格张扬，但对蔡虎最为尊敬，蔡虎在他眼中就是虽是兄长，但如同自己的父亲一般，见状，当即怒火填胸，拿起手中武器就要冲去为大哥报仇。

徐二一把拉住了他，神色凝重的道：“三弟莫要冲动，这人不是我们能对付的。”

蔡虎也虚弱的说了一句：“小池不可鲁莽，听你二哥的。”

随后徐二打量着一众黑衣人，才吐口说道：“敢问阁下是何人？莫不是我等兄弟有得罪的地方，只要阁下说出来，我兄弟自当赔罪。”

黑衣人目光冷漠，看了一眼徐二，冷哼一声：“凭你们还得罪不起我们，识相的话，老老实实待着，不然我也不介意活动动过筋骨，让你们吃点苦头。”

徐二心头一冷，这人显然不是冲着自己兄弟来的，难道是……

“不好！”

徐二神色大变，惊呼了一声。

“二哥，怎么了？”

“这人想必是冲着慕兄弟来的。”徐二凝重的说道。

昆池也冷静了下来，此刻看着这群黑衣人，他们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呈包围之势将几人围了起来。

“慕兄弟此刻正在天下商会，这些贼子想要对付他，怕还不够分量。”

“话是这么说没错，当慕兄弟为人仗义，若是这些人传出我等身陷危机，恐怕慕兄弟会贸然前来。”徐二眉头深锁，目光中也是带着一丝冷意。

“不行，我等不能坐以待毙，必须通知慕兄弟！”

几人咬了咬牙，就连蔡虎也已经起身，看着徐二：“老二，说吧，怎么办！”

徐二陷入沉思，若是硬闯，自己兄弟几人极有可能身首异处，况且大哥还有妻女，若是硬来，后果不堪设想。

可若是不闯，慕兄弟不知情况，贸然前来，那也是危险了。

徐二犹豫不决，心头烦躁难安，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进退两难，无解之局。

徐二闭眼，叹了一口气：“只能希望慕兄弟不会来了。”

几兄弟闻言，皆是沉默不语，皆是希望慕阳不来，这样慕阳就不会陷入危险，但几人心中总有一丝异样的期待，希望慕阳能够出现，因为那才是自己心目中的慕阳。

双方对峙着，月儿渐渐攀爬上来，月光撒在庭院上，冷清如水。

戌时已到，黑衣人摇了摇头，看来那小子也是个贪生怕死之辈，随后手一抬，做了一个手势，身后的黑衣人提起寒光闪闪的刀，就要向徐二等人杀去。

“杀，一个不留。”

徐二等人严阵以待，握着武器的手心早已出满了汗水，此刻见黑衣人冲来，心中升起一丝悲凉之意。

“我看谁敢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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