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等价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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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玥荞的冷硬拒绝合作的态度彻底让龙家的人寒了心，龙傲天的脸色铁青难看到了极点，龙青木也满脸的灰败神色像被抽离了灵魂。

最失望的人就是自小疼爱凌玥荞的龙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姑娘长大后竟然变成了这么固执的人，而且还因为别的男人要抛弃他们。

罗峰那个小伙子她是见过的，确实是个很好很不错的小伙子，可是两个人之间相差了八岁之多，也只是认识了几个月而已，怎么可能会有真的感情存在？

反观凌玥荞和龙青木两个人是青梅竹马，年岁也只相差了三岁而已，并且彼此对对方的性格品行都有了解，这样的结合才是最正确的。

而且凌玥荞嫁给龙青木之后，就是龙家的人了，她更加不会离开龙谷离开龙府，这才是龙婆一直希望的结局。

一直沉默的凌玥荞让龙婆的心一点点的沉了下去，她看着凌玥荞的目光也发生了改变，不再是充满慈祥疼爱，转而是冰冷而失望的神色。

房间里一时间诡异的安静，哑婶注意到龙婆的变化，有些心惊的垂下了头，她都忘了上次看到龙婆这样的表情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龙婆绝对不像她表面上和蔼可亲，毕竟一个经历过生死存亡，目睹过太多事情的老太太，年轻时候也杀伐果断的一个人女人，这点被龙傲天也继承了一部分的。

哑婶想要提醒一下凌玥荞，不过她还没有伸手去拽凌玥荞，就听到龙婆的交代声。

“你们先出去吧。我有话单独跟荞儿要说，时间不早了，该回去休息的就回去休息吧。”

“娘……”

“别说了，青木，你送你父亲回去。剩下的事，我跟荞儿说。”

龙傲天还想说什么，被龙婆直接打断了，连带着把龙青木也支走，哑婶不用龙婆交代也知道自己该出去。

“让罗峰也回去吧。这些话我想单独说给荞儿听，你们都走。”

龙婆已经发话了，众人即便是想留下了，也只能乖乖的听话出了房间。

罗峰见到龙傲天等人出来，朝内室望了一眼，正好和凌玥荞对视。

凌玥荞看到罗峰后，又看了眼已经走到门口的龙傲天，想到之前纪潼潼的事情她不放心。

“你去照看一下纪潼潼，把小葫芦也带过去。”

凌玥荞的话被龙傲天听到，脚步顿了一下，随后冷哼声甩袖走出了龙婆的房间。

龙青木回头有些失望的看了眼凌玥荞，张嘴想说什么，又看了看罗峰后，神色受伤的转身出门跟随龙傲天离开。

哑婶和哑叔两人也先后离开了房间，离开时朝凌玥荞交代不要再惹龙婆不开心，老人家年纪大了受不得刺激等等。

当所有的人都离开后，龙婆的房间里安静了下来，凌玥荞回到内室就看到龙婆靠坐在床上。

“过来坐吧。”龙婆声音有些沙哑的开口，也许是刚刚动怒的缘故。

不知道龙婆要单独跟她说什么，凌玥荞搬了内室的一张矮凳放在了床边，如果是往日里她肯定会坐到床沿上的，这次却像是听训的孩子老实的坐在矮凳。

晚风吹过窗台发出呜呜的风声，还有山里不知道什么动物的叫声远远传来，已经是凌晨两点多钟，凌玥荞也有些疲惫，本该是酣睡时间，今夜却无眠。

龙婆并没有着急说话，只是用手拢了拢两鬓的发丝，整理了有些凌乱的头发，眼眶的泪也已经擦干，她整个人恢复了精神看着凌玥荞。

凌玥荞搬凳子的行为，让龙婆有些伤心，觉得这是凌玥荞在与她拉开距离，不愿意亲近她的表现，目光不由得有些冷。

“阿婆……”

凌玥荞被龙婆的目光看的有些无所适从，那种陌生的眼神竟然让她有点怕的感觉，她低低唤了一声。

“荞儿啊，阿婆要告诉你一件事情。”龙婆看着凌玥荞慢慢的说着。

“这件事我本来不打算告诉你们的，不想让你们担心，我就想着能撑到你和青木完婚，但是现在我不得不告诉你了。”

凌玥荞觉得龙婆的话有些奇怪，心中隐隐约约有种不好的感觉，可是又有些抓不住哪里不对。

第六感一向准确的她，有些不太想听龙婆接下来要说的话，可是龙婆已经又接着开口了。

“我……没有多少年可活了，最多再撑五年，也可能是三年。”龙婆的声音淡淡的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可是却让凌玥荞心口一阵抽痛。

凌玥荞想开口宽慰龙婆，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原本我不想告诉你们，怕你们担心。人老了，就越发看不得儿孙伤心，只希望你们能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可是，荞儿啊，阿婆今天对你很失望……”

凌玥荞从龙婆眼中看到了失望的目光，龙婆看她的眼神就像是看不懂事的孩子，像小时候她闯了祸时龙婆看她的眼神。

“阿婆你知道你为什么想离开这里，你觉得你义父对你要求太严苛，不允许你出谷限制了你的自由。可是他都是为了你好，怕你遇到危险，更怕你出事。”

“可我已经是个成年了，我可以照顾好自己的……”凌玥荞声音轻轻地，看着龙婆。

“无论你成年还是未成年，无论你多少岁，在我们眼里你永远都是那个需要人照顾的孩子。就像你义父当年，把遍体鳞伤的你抱回来时那样。”

龙婆的话让凌玥荞沉默了，她并不记得自己被带回龙府的事情，只记得醒来时她什么都忘了，没有任何的记忆，只记得她叫凌玥荞。

“那时候你才五岁大，浑身是伤没有一处好地方，看得人心疼。你义父拼了命的把你救回来，甚至不惜折损自己的修为，好不容易保住了你的命。他是关心你的，只不过方法极端了些。”

凌玥荞只是听着，她明白龙傲天是关心她的，可是那种方式却让她越来越不能接受，已经压得她喘不上来气了，她需要自由。

“我知道，你一直想知道关于你父母的事情。我们不说其实是为了你好，荞儿啊，外面的世界固然好，可是龙谷才是你最终的归宿啊。”

龙婆苦口婆心的劝着，撑起身一把握住凌玥荞的手紧紧地，她眼里带着哀求的神色，声音低了几分有些卑微。

“当阿婆求你了，你和青木的婚事，阿婆是一直盼着的。你看在阿婆没有几年好活的份上，别毁了这桩婚事，好不好？”

龙婆说着挣扎起身，干枯的手指抓的凌玥荞生疼，但是眼里都是龙婆哀求的神色，从未见过这样的龙婆，凌玥荞心口酸涩堵的难受。

眼眶红了起来，凌玥荞忍不住的湿润了双眸，有种喘不上来气的错觉，说话的声音哽咽带着哭腔。

“阿婆……您别这样，您一定会活的很久的……”

“我自己的命我自己知道，活不久了。荞儿啊，你答应了阿婆吧，你答应了我就没有什么遗憾了……答应我吧……”

龙婆的声音也夹杂了哭腔，老人活了八十多岁，竟然还要苦苦哀求一个小姑娘答应她完成心愿。

凌玥荞心里此时像被人拿刀狠狠的戳中，痛楚让她眼眶的泪顺着脸颊滑下，她根本不忍心看到龙婆这样。

“你如果你不悔婚，阿婆答应你，在你和青木成婚之后，就帮你恢复所有的记忆。”龙婆语出惊人的说道。

凌玥荞浑身一震，龙婆的话让凌玥荞更是心情复杂，原来她丢失的记忆是可以恢复的，而龙婆完全有能力帮她恢复，可是却一直没有提起过这件事。

想到小时候因为丢失记忆的各种痛苦，那时候龙婆都是看在眼里的，她怎么能够无动无衷呢？

凌玥荞只觉得这一刻天旋地转，眼前有些发黑，她不知道该去相信谁了，龙谷里一切都充满了欺骗，现在她知道她曾经相信的人每个人都在欺骗她。

在这一刻，凌玥荞悲从中来，龙婆的眼泪在她眼里也分不出是演戏还是真实的，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被救回龙谷的那一天，就已经进入了谎言的世界。

“荞儿，只要你答应阿婆，阿婆一定会帮你恢复记忆，也会告诉你关于你的所有事情。”

龙婆抓着凌玥荞的手满脸的激动神色，可是凌玥荞此时此刻却没有了那种愧疚的心情，有的只是怀疑。

嘴唇相碰，凌玥荞声音空洞的反问。

“所有的事情？”

“所有的事情，你想知道的一切事情，阿婆一定都会告诉你。只要你答应阿婆，你相信阿婆不会害你的！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你不想让阿婆死不瞑目吧？”

龙婆紧紧抓着凌玥荞不放松，苦口婆心的劝着，可是凌玥荞却觉得龙婆无比的陌生。

凌玥荞因为龙婆最后的话浑身一颤，敛下眉目点了点头，她觉得所有的支撑力都被抽离了身体，声音里也没有感情的流露。

“我答应你，不过要等我毕业之后。”

龙婆显然松了口气，随后一把抱住了凌玥荞，抚顺着她的发丝声音恢复了慈爱温柔。

“我就知道我的荞儿不会让我失望的，你是个好孩子，你是阿婆的好孩子啊……”

凌玥荞觉得心里一阵的发寒，没有拒绝龙婆的拥抱，可是目光却直直的注视着窗口方向。

这一切对于她来说，更像是等价交换，用自己的自由去换取自己丢失的记忆，以及一切关于她的事情。

不过这并不是她答应龙婆的真正原因，真正的原因是想利用这段时间查出傲因的下落，为父母族人报仇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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