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朱厚照的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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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此举无疑会激怒天下士子，所谓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卑贱之匠户竟可以得廪生之位，此举无疑会坏我儒林在朝中地位，再加上，陛下成立总参谋部后不分文武之举，不得不承认，王琼不死，君上难以成圣明之君子。”

毛纪这时候也说了一句。

杨潭点了点头：“阁老所言甚是，要治王琼于死地，还得看今秋之后，北方大族能否真让俺答兵围京师，下官风闻，已经有北党官员在暗中联合，准备待俺答洗掠京畿时联名上书逼陛下诛杀王琼。”

“如果能让近卫军与京师所留边军被俺答全歼，他们逼陛下杀王琼九族都会被陛下答应。”

毛纪说了一句。

杨潭倒是记住了。

很快，叶贡就收到了杨潭这话，连忙点头：“毛公所言甚是，我们这位陛下现在可以胡作非为，甚至敢袒护王琼，所依仗的不过是京师中的一点兵权，若真让我们陛下的这些直属他的军队全军覆没，陛下就会成为没龙爪的龙，他谁也护不了！”

说着，叶贡就看向廖道南：“廖兄，可否联系俺答，让其多派几万铁骑，至少三万，且告诉他们，只要他们能歼灭大明前营、后营、勇士营和近卫军，我淮扬五大盐商比以五十万石粮食和二十万石茶砖相赠。”

“好！”

廖道南点了点头。

伦文标这时候也说了起来：“那我现在联络朝中官员，到时候联名要求陛下逼迫王守仁派京营与近卫军出战！”

“嗯，到时候叶某以五十万两银相赠，以助伦学士从中打通关节之用。”

叶贡说着就又看着廖道南：“廖兄这边不妨让你家人告诉俺答，到时候来京畿多屠几个村，多烧几处房，反正越残酷越好，到时候伦学士这边就越有理由逼京营与近卫军出战。”

“嗯，最好把陛下的皇庄和皇店都给毁了，这些皇庄和皇店可是抢了我们不少生意。”

廖道南点点头就说了一句。

“这样最好！廖兄想得周到，只是你们说朝廷会不会击退俺答？”

伦文标也是北方富商出身，自然也深受皇庄皇帝之苦，也就赞成了廖道南准备勾结俺答毁皇庄皇店的主意。

“你认为可能吗，怎么击退？凭近卫军这六千士卒？京营除四卫营要戍守城门外，能调动的精骑只有前营、后营、勇士营，合计九千余骑，而俺答所部可以带出数万铁骑！这胜负根本不用算，近卫军这六千士卒除非训练成骑兵，或可一战，可骑兵怎么能在这么短时间训练出来。”

廖道南冷笑起来。

“可朝廷有意加强火器在近卫军的作用，何况王守仁素来擅长练兵。”

伦文标说道。

“国初步甲的确可凭长矛与火器结阵与蒙元铁骑硬拼，但是那是国初，老兵尚在，可如今天下承平已久，除了边军精骑，步甲怎么能跟蒙元铁骑硬战，就算要训练出敢对战骑兵的步甲，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王守仁对付的是宁王的护卫，自然容易，而这次他面对的是兵精粮足的俺答铁骑！我早年随家人去过俺答部落，他们各个骁勇，兵肥马壮，官军难与之为敌。”

廖道南侃侃而谈起来。

……

“这是车阵，是鸳鸯阵的一种演化，主要借助的是厢车加佛郎机炮的威力对敌骑进行大规模杀伤，火器手与长矛手不宜再横在前面，直面敌骑冲锋，毕竟这不是国初，新招的士卒都不是在血与火中杀出来的敢死之卒，也没时间让其极度服从纪律，就用这种方式，近卫军这六千士卒全部做步甲用，而且先练习鸳鸯阵，再练习车阵，最后练习与骑兵配合，组合兵种作战是未来趋势，骑兵训练成本高，大明组建不了那么多骑兵，我们需要也必须发挥我们的火器优势。”

朱厚照在总参谋部的部议上对王守仁等说起接下来近卫军的安排来，且将自己所知的后世戚继光对付蒙古骑兵的阵法传授了出来，现在的他也只能搬戚继光的阵法来，欧洲那边的方阵明显还不适合让大明用来对付蒙古骑兵，因为大明的火器制造技术还没到那个层次。

而且，朱厚照也不是一下子就能画出鲁密铳、燧发枪图纸的人，毕竟他前世是历史研究员，搞文科的，知道一些点科技树的路子也只是来自于平时看的资料和小说什么的。

但朱厚照提这个鸳鸯阵法与车阵却已经让王守仁等很受启发。

王守仁恍然大悟道：“难怪陛下要臣先对这些士卒进行扫盲教育，让其做到学会认字，原来深意在这里，未来这些士卒作战明显靠的不是个人的勇猛，而是识别指令，服从指挥，相互配合。”

“嗯，旌旗金鼓等信号都需要每个士卒能够识别，需要每日对信号手册上的规则熟记，他们必须识字，当然，这也是为了让士卒们以后可以因为读书识字知道自己是为谁而战，知道何为国家，何为汉室。”

朱厚照点了点头，他这样做其实也是照搬的戚继光的练兵法，他记得戚继光练兵最大的不同的也是一开始居然让士兵们读书朗诵，熟悉各种指令，不可谓不理念先进，而他自然也照搬了过来。

当然，朱厚照让士卒们一开始接受扫盲教育也有其他目的，就是要让这些士卒在接受自己的忠君爱国教育且退伍后，让他们去基层担任官吏逐步代替士绅对基层的控制权，这是朱厚照的野心。

……

“何为鸳鸯阵，以十二人为一队，以四队为一哨，以四哨为一把，一队中，有火器手、刀盾手、长矛手、火兵，同时可混有车炮骑兵等，即组合各种兵种发挥各自的优势作战，这是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提出的新战法，也是我大明未来的军队改组方向，诸位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随便提，对其优劣有自己的见解也可以问本官。”

大明军事学堂，王守仁按照朱厚照的要求，每五天一次的在晚上组织全部军官学员学习与讨论新的军事议题，上一次是讨论正统十四年为何于谦能率京城残兵击退也先，而这一次，王守仁直接说起鸳鸯阵的事来，其目的自然也是很明显，即告诉所有人，可能要面临俺答攻打京城的事出现，也很可能让他们以组合兵种的方式参战，让这些人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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