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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愈发炎热,这日午后,花措靠在竹榻上打盹,桃儿从外头进来转身将门掩了。
花措半醒之间瞧见了,嘟囔一句道:“好好的关什么门。”
桃儿走到她跟前,道:“你自己求我做的信使,还问我关门做什么!”
花措眼神一亮,困意立即消除了,道:“有信快给我?”
桃儿转过身去,道:“小姐好没良心,大太阳的我替你跑腿,背上都汗湿了,你也不问我一声,只管我要信!”
花措飞快从竹榻上跳下来,倒了一杯茶端到桃儿面前,道:“好妹妹,给我罢!”
桃儿嘻嘻一笑,从怀里掏出一件物什放到花措手中。花措如获至宝地捧走了,斜坐在榻上打开了,是出自蜀地的桃花笺,里头是傅羽熟悉的笔迹: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明日卯时二刻城外敬山亭相见。”
读完来信,花措双眸灿若星辰,默坐了半晌。桃儿喝完茶,道:“这人可真怪,看完信竟不会说话了!”她走上前来道:“小姐,这信上写的是什么呀?”
花措戳了桃儿的额头,道:“就你话多!”她转身往梳妆台走去,想想不妥,随即从匣子里取出一本书,将彩笺夹了进去。
第二日,城外敬山亭。
晨幕皑皑,太阳才刚出来,山峰亭子染上一层橘红油彩,花措挨着栏杆欣赏美景,一面注意官道上来人。
忽觉耳畔细微响动,她刚回头,忽被一条汗巾蒙住口鼻,花措心中大惊,使劲挣扎,发现身上竟使不上力气,眼前渐渐模糊,终于漆黑一片。
不知过了多久,一盆冷水兜头泼下来,花措一个激灵惊醒,眼前是一间破败的屋子,一张木椅上背对坐着个人,花措觉得眼熟,等来人转过头来她吃了一惊,道:“是你?”
江艳姝袅袅婷婷地走过来,道:“没错,是我。”她忽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尖锐的长指甲嵌进去,疼得花措一声呲气,片刻她忽然松开手,咯咯一笑道:“我倒忘了,你这张脸要是毁了可就不值钱了!”
花措心中一沉,道:“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到时候就知道了!”江艳姝复坐到椅子上,歪着头看着她:“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抓你吗!”
花措没有说话,双目灼灼盯着她。
“前日傅羽哥哥遣人来家里退婚……对了你不知道吧,我与傅羽哥哥从小订有婚约,虽然傅家家道中落,父亲从旁极力阻挠,我却从未想过和他解约,不想如今他竟因为你要和我退婚!”江艳姝站起身,指着花措的鼻子道:“你堂堂大户人家姑娘,竟做出勾引先生,抢人夫婿的无耻之事,连勾栏里的荡妇都不如。”
花措只觉双耳嗡嗡作响,泪水不觉满面。
江艳姝冷冷道:“把她的嘴给我堵上,绑到窗户跟前,我今日就要你看看是你在傅羽哥哥心目中重要还是我重要!”两旁的大汉听令上前行事。
傅羽寻到江艳姝时,她正一人独自坐在山上一间老旧破庙外的青松底下,未戴珠钗未施粉黛,一张小脸苍白地望着远处,较平日楚楚可怜许多。傅羽心中一紧,上前道:“你这是何苦!”
江艳姝明眸里滚出两行泪珠,轻咬粉唇道:“我从出生就与你有婚约,一心一意盼望着嫁给你,不想……如今你当真不要我了么!”
傅羽默然,道:“是我对不住你,你堂堂知府小姐,我一介穷书生,实不忍心误了你的锦绣前程。”
江艳姝扑到傅羽怀里,道:“我不要什么锦绣前程,你不要管我爹爹那些浑话,我此生非你不嫁,你若抛弃我,我便死在这山上,叫你永远失去我!”
傅羽轻拍她的背,“何苦说这些赌咒的话来。”
江艳姝伏在他怀中呜咽哭泣,当真梨花带雨山石动容,许久抬起头来,道:“你要是解除婚约我便从此不下此山!”
“这……”
“你当真要我去死吗,傅哥哥好狠的心肠!”江艳姝哭着忽然一头往老松树上撞去。
傅羽吓得魂魄飞散,好在一把抱住了,道:“我不退婚了,不退婚了!”
江艳姝水眸望着他,“当真?”
“是真的,我带你回家吧!”
江艳姝破涕为笑,道:“那傅哥哥背我下山。”
江艳姝伏在傅羽背上,侧着头对着破庙的窗户轻轻一笑。
花措只觉得血气上涌,眼前一黑竟昏死过去。
花措睡得混混沌沌,她梦见自己掏出血红的心捧在手上,有人拿大锤冲她的心脏猛锤,她尖叫着:“好痛!”
迷迷糊糊间听见有人说:“烧得厉害,等过几日船靠岸去买些药来,你先用温水替她擦着!”
又听见一人说:“知道了。”
花措用力想睁开眼,只看见模糊一大一小的影子,复又昏睡过去。
等清醒了花措发现身在船仓里,她身下睡着一张硬板床,舱内除了一张桌子再无其余物件,她挣扎着坐起身,忽听一个稚嫩的声音道:“你醒了!”门口站着个十来岁的少年,生的眉清目秀,一双眼睛略显青涩地望着她。
花措浑身发痛,皱着眉问道:“我这是在哪里,你是谁?”
少年道:“我叫龙二,你现在在船上。”
花措道:“这船开往哪里?”
“开往都城。”
“你说什么!”花措吃了一惊,挣扎着起身,不料起猛了,眼前一黑摔倒在地。
龙二连忙上前扶她,坐了好一会儿才恢复,花措喘着气道:“我是如何到这船上来的……”
“哎哟,姑娘你可醒了,叫我好生担忧!”外头进来一名三十多岁的妇人,身穿华丽绸缎,红唇粉面,正笑盈盈地望着她。
花措道:“请问你是?”
“叫我珠姨就好了,往后我们可就是一家子人了,姑娘千万不要见外了!”
花措道:“小女姓卢名花措,家住吴郡城,等这船停靠了烦请放我下船,我好回家。”
珠姨呵呵笑道:“姑娘怕是说笑了,你如今已经卖身给我了,怎么还要回家。”
花措怔了片刻,忽然反应过来,一把抓住珠姨的衣袖道:“你说我卖身给你,是谁将我卖身的,卖与你做什么?”
“卖你的人具体我也不大清楚,你卖给我自然是做我怡红院的姑娘,若你肯上进,做得头牌也说不准的!”
花措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她好容易稳住心神,强笑道:“珠姨您请听我一言,我父为吴郡城当地名士,我家累世经商,家资巨富,你若肯放我回去,我当以千倍买价还你,如何?”
珠姨盈盈一笑道:“姑娘尊贵我也不是看不出来,只是卖你的人很有些权力,放话说只要我敢再踏入吴郡城半步,定叫我有去无回,把牢底坐穿,不是我不肯放你,我实在是不敢啊!”
花措还要说些什么,珠姨站起身,道:“姑娘病才好,不宜过分劳累,还是多休息吧,你要缺什么要什么和龙二说就好了,我先去了。”
第二日珠姨来看花措,道:“我听闻你这两日不肯用餐,这是何故?”
花措道:“求珠姨放我回家,若不能去吴郡城,我请父亲派人送出银钱给你,我肯立下字据为凭,决不食言!”
珠姨道:“不日就到金陵了,天子脚下金玉之地,我的儿何必念着吴郡,妈妈爱你生得整齐,把你做亲女儿相待,等你跟我回都城,做了花魁,我包你穿好吃好,一生受用。”
花措心中突突直跳,忽而站起身往外走,珠姨上前来拉,她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甩开了,冲出门去,刚到门口忽被一条粗壮的手臂挡住,门口两名彪形大汉凶神恶煞地瞪着她,其中一人单手一推,她便摔倒在屋里。
珠姨冷笑一声道:“到了我手上,你就休想逃跑,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说完拂袖离去。
花措伏在地上万念俱灰,不觉泪水打湿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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