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高则成和蒋涛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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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时，南边传来号角之声，呜呜不绝。

昆仑派的一名弟子走到舱门口，说道：“崆峒派和峨嵋派的接应到了。”

西华子见状大喜，崆峒派和峨眉派也是天鹰教的死对头。

他们是接到卫四娘的求助，来此共同抵抗天鹰教的，肯定站在昆仑派这边，正好可以和他们一起逼问张翠山屠龙刀的下落。

张翠山如果不肯说，武当也会因此受到敌视，给张无忌磕头这事儿就算翻篇了。

过了一会儿，崆峒和峨嵋两派各有六七人走进船舱，和俞莲舟、西华子、卫四娘等见礼。

等这干人见到李天垣和封坛主、程坛主也坐在船舱中的时候，都眉头一皱，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

崆峒派为首的是个精干枯瘦的葛衣老人，叫唐文亮，是崆峒五老之一。

峨嵋派为首的是个中年尼姑，法号静虚，是峨嵋派第四代大弟子。

唐文亮指着天鹰教众人，问道：“俞二侠，这是怎么一回事？”

“此事不急，来，我先介绍一下。”俞莲舟指着张翠山道：“这是我五师弟张翠山，这位是崆峒派的前辈高人，唐文亮唐三爷，你二人多亲近亲近。”

张翠山站起来，拱手道：“唐三爷好。”

唐文亮道：“原来是张五侠，你失踪的这十年，不知去了哪里？”

张翠山道：“此事说来话长。”

唐文亮道：“不知道张五侠可知道谢逊和屠龙刀的下落？”

西华子插嘴道：“唐三爷，谢逊已经死了。”

“哦，此话当真？”唐文亮问西华子。

西华子回道：“当然，要是谢逊不死，张五侠也未必回得来不是。只是屠龙刀的下落嘛，嘿嘿，张五侠说掉到了海里，具体真假，谁也不知道喽。”

唐文亮暗想近十年来武当五侠的声望已经如日中天，要是这屠龙刀再到了武当手里那还了得，便问：“张五侠，屠龙刀到底在哪里？请给个准话。难道武当要私吞这宝刀吗？”最后这几句话声色俱厉，竟是没半分礼貌。

张翠山道：“屠龙刀的确已经落入海中，绝无序言。”

殷素素看不过去，冷冷地道：“阁下似乎也不过是崆峒派中年纪大得几岁的人物，怎么敢这般逼问张五爷？你是武林至尊吗？是武当派的掌门张真人吗？”

唐文亮大怒，正要一掌向殷素素击去，但眼见她是个娇怯怯的少妇，自己是武林中成名的前辈人物，如果向她动手未免有失身份，于是强忍怒气，向张翠山道：“这一位是？”

张翠山道：“便是拙荆。”

西华子讥讽道：“武当派已和天鹰教结成了亲家，这张五侠嘛，现在成了白眉鹰王的乘龙快婿喽。”

唐文亮一听大惊。

白眉鹰王殷天正在江湖中赫赫有名，武功精深还在金毛狮王谢逊之上。迄今为止，他跟武林中跟各派好汉动手还没输过，唐文亮也是大为忌惮。

唐文亮细声问：“你是白眉鹰王的女儿？”

殷素素道：“是又怎样？”

唐文亮扭过头去，“看在白眉鹰王的面子上，就饶了你这次。”

西华子本来希望唐文亮能帮忙的，没想到他一听白眉鹰王的名字就先怯了三分，暗骂唐文亮是个怂逼。

不过也只能在心里骂，脸上丝毫没有表现出来。

西华子道：“张夫人，唐三爷和你无怨无仇，我却有件事要和你问个清楚。我的两名弟子，被你所害，变成痴痴呆呆，这笔账怎么算啊？”

张翠山和殷素素都是一惊。

殷素素随即怒斥道：“胡说八道！”

张翠山道：“西华子道长，这中间必有误会，我夫妇已有十年未曾踏足中土，怎么能伤害道长的弟子？”

西华子道：“那十年呢？高则成和蒋涛两人被害，就是十年前，在王盘山被你这妖女所害。”

殷素素道：“高则成和蒋涛？”

西华子道：“张夫人还记得这两人么，只怕你害人太多，已记不清楚了。”

殷素素道：“他二人怎么了？你为什么咬定是我害了他们？”

西华子道：“我咬定你，我咬定你？哈哈，我这两个弟子现在变成了白痴，什么也不记得了。但到底是谁把他们害成这般惨样的，他们可是记得一清二楚。我见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嘴里一直喊着凶手的名字，‘殷，素，素’！”

他把“殷素素”这三个字一个字一个字的说了出来，语气中充满了怨毒，圆睁一对大眼，牢牢瞪视着殷素素，似乎恨不得立时拔剑在她身上刺上几剑。

张翠山这才想起，十年前，王盘山上，高则成和蒋涛两人见殷素素美貌，起了别样的心思，为此争风吃醋，大打出手，最后被谢逊的狮吼功所伤。

本来以为他们都已经死了，却没想到他们变成了痴呆还对素素念念不忘，更没想到因此被昆仑派所误会。

张翠山这才明白过来，怪不得西华子对自己夫妇怀有这么大的恨意，一口一个魔教妖女，都是因为这桩误会。想来他刚才见天鹰教人多势众，不敢出声逼问此事，等峨眉派和崆峒派又来了这许多人，胆量才大了起来。

张翠山道：“这些都是谢逊一人所为，和素素无关。”

西华子一甩头，“张五侠，就算谢逊人死了，你也不用把所有的罪过都推到他身上吧。”

张翠山眉头紧蹙，误会这么大，如何才能解释得清楚。

他瞧向殷素素，正和殷素素四目相对，她的眼中也透露着无奈。是了，就算素素口才再好，她作为当事人，没有证据也不能令人信服。

张无忌大声道：“如果贵派的两位弟子真是我娘害死的，那也只有以命抵命，没旁的话说。”

唐文亮见站出来一个小孩子，又自称是殷素素儿子，便问：“这可是张五侠的孩子，他叫？”

张无忌朝唐文亮深深作揖，“晚辈武当弟子张无忌，见过唐前辈。”

唐文亮赞叹道：“嗯，小小年纪，倒也一表人才啊。”

西华子道：“唐三爷有所不知，这小子诡计多端，和他娘一个德行。”又朝张无忌问：“你刚才说的话可当真？”

张无忌道：“我话还没有说完。晚辈自幼在海外长大，对中原的许多规矩不能明了，还请各位长辈指点。

我爹在我小时候就告诉我，到了中土，如果见了姑娘家，千万不能直呼人家的名字，只能称呼为张姑娘李姑娘之类的，否则就会被当成孟浪之徒。

我就问：‘那干嘛还要起名字？’

爹告诉我：‘这样如果你喜欢一个姑娘，就可以在心里默念她的名字。但除非和她两情相悦，不能冒冒失失直呼其名，否则和淫贼有什么区别？’

后来我爹反复和我提起此事，我不耐烦地说我知道了，别再说了。

我爹却说：‘就算你知道了，也未必能做到。别说你，就算一些出了家的道长，都不知道守清规戒律呢。’”

张无忌所说的故事其实从来没有发生过，全是他临时胡编的，只为指桑骂槐，痛骂西华子。

封弓影十分机敏，立刻明白了其中的意思，接口道：“公子所言甚是。西华子，看你也是个出家人，这种做派真是让昆仑派蒙羞啊。不知道天下还有比西华子道长更不要脸的人么？”

“再没有了。名门正派之中，居然出了这样的狂徒，可笑啊可笑。”程坛主道。

“正所谓有其师父必有其徒弟，西华子的两个徒弟也直呼我们堂主的名讳，真是无耻至极！”封弓影继续道：“我呸！”

两个坛主你一句我一句，将西华子骂的狗血淋头。

但他俩字字句句合乎情理，更何况这道理又是一个小孩子先提出来的，如果发声反对，岂不是连小孩子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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