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异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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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话故事中总有长发飘飘身处高高堡垒上的粉裙公主，也会相应地配上为她披荆斩棘杀伐而来的白马王子。可是在这个故事中，没有公主，没有王子，只有歌舞升平下的刀光剑影，似乎一不小心，就会血肉模糊。】

首演当天，拍卖会如期进行。

前厅红布高挂，香幽弥漫，彩灯重重，红筹交错，第二楼面对台子的包间有一层白色幕布遮盖，看不清里面人的样子，我听西月与渚莲说过，里面做得都是权贵豪绅。

虽与我无关，但从上辈子到现在，第一次上台被那么多人看着，心里总归是万分不适。但细细说来，也不知是何心情，不是紧张，也不是激动，更别提什么攀上高枝的渴望。如果要精确的刻画的话，那么便是在大海上，遇到风浪的小舟，没有意料之中的奋力抗争，相反，一个风浪就可以轻易的将它弄得支离破碎——在大海中一点点，无人注意，自然无人捞起。

我深吸了一口气，朝身旁的月媛缓缓点头，示意可以开始——

无论如何，不能辜负西月姐姐的期望。

双手微抚将衣袖拢至腕内，半臂白皙，十指芊芊素净，与手上带的义甲相称，相得益彰。接着迅速划过琴弦，“睁——”一声响起，透过空气至众人耳中，清亮至极。

知道自己弹琴的几斤几两，我自当准备全力以赴，再加上听西月说再过几天就要接客了，虽不卖身，但一想到关乎未来的人脉，就不得不慎重了。

而东茗身穿霓衣，身形宛如轻燕那般灵巧，踮脚旋转如粉莲绽放，伴着我弹奏的琴声越转越快，衣袖显得越发清扬。佳人配霓衣，轻燕配粉莲，我仅瞥了一眼，便不禁看呆了去。

一曲弹罢，我与其余四人低眉朝着台下福了福身子，便退到了台下后，立马将头上厚重的发簪摘了下来，坐到一旁休息后，开始静静听着前台的主持。

主持拍卖的是一位身穿华服的年轻男子，名为柳祉。是经常为拍卖鉴赏等大型活动主持的老手，谈吐老练又老谋深算。

“柳祉也是一名灵师呢。”渚莲身穿红色长裙贴身，勾勒出她完美的身材。“也？”我疑惑地反问。

“现在台上台下的，”渚莲轻描淡写地比划了一下，“大都都是灵师吧。身份越高贵，血脉越纯正，灵师能力就越强。这条总归是不成文的规定，错不了。”

是吗？身份越高贵，血脉越纯正，灵师能力就越强。

我也想成为一个灵师啊，在这个弱肉强食的社会中，能够说得上话的只有凭借权利与能力了吧——不被他人左右，自由而精彩的过完一生，而不是被这里的院墙禁锢住。

自从穿进林雪的身体里，总会断断续续地看到属于林雪的记忆，可我始终不知道林雪在被养父母收养前流落在哪里，之前听林雪谈时，她也仅仅一带而过。

出身重要吗？比起出身，我更相信天道酬勤。如是想着，面上不显分毫，我淡然一笑转移了话题：“等下西月姐姐要上台展示残卷的吧？”

“嗯。”渚莲轻轻点头，透过帘幕望向台上的眸子不知闪过什么，“我们女人中，除了她还有谁有资格讲解呢？”这话听得我心底霎时起了异样，但被从帘幕中走出的西月恍了神，也没有多说什么。

西月白色的罗裙着身，眸含春水清波流盼，旖旎如画，但细细望去，只见眸底一片清冷。此时步入大厅的她像是落凡尘沾染了丝丝尘缘的仙子，面凝鹅脂，肌骨莹润，引得旁人失了魂魄。

西月迈着莲步将放着残卷的匣子放到了红木桌前，而她身后的两个婢女也停下，可以轻易的看见两个婢女手上厚厚的一层老茧，应该是有身手的习武之人。

柳祉微微一笑，朗声道：“我们特意请了残卷一类有名的鉴赏师，宫家的大少爷来做判定。”消息是真，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权贵到场，想来这鉴定一档也只是走个过场。

“白家大少爷！”渚莲的情绪有些激动，我敏锐地捕捉到她双眼中的贪婪，与平常老成世故的她全然不符。

果然啊，很少有女人会逃脱出“靠依附男人”摆脱身份桎梏的想法。但也并不能说不对吧，也许应该叫资源可利用，我歪着头询问：“姐姐听说过他吗？”

“当然，”渚莲迅速地回答道，“白家可是陌诛国的京城大家啊，白家家主曾担任过两代皇上的太傅，位至丞相，圣上对着他也会给其三分薄面。而白家这位嫡出的大公子白琼，虽说灵力不强，但最爱钻研残图古卷，经他之手，便可判断真伪。”

“哦——”我不以为意，听进去后也只信了三分。心中疑惑，风雾与陌诛虽然隔得不远，但好歹也是两个大陆大国啊，为了一张破图赶这么远，值得吗？这种无非有三个原因，一是这位大公子闲的发慌，二是这图真的很重要，三为未知。

想到这，自己把自己逗笑了，低低的笑了两声后，发现旁边的渚莲屏住了呼吸，我顺着她的目光抬头，也不禁呆了一呆。登上台上的少年白衣如雪，月牙白的锦袍裁剪合体显出他挺拔的身材，脖子上挂着一颗白皙的夜明珠，如丝缎一般的墨发高高束起，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皮肤白皙，俊美无铸。

恍惚之间，我对自己身份产生了无限的憎恶——但这种感情来得快，去时也在瞬间被抹去了痕迹。

从前看的小说女主会怎么摆脱身份桎梏呢？脑子里还在胡乱地想着事情，可在我听完白琼介绍后，正感叹他少年音的磁性好听，仿佛是一瞬间的、毫无意料的，一股磅礴的灵力从四面八方碾压而来。

后台的灵气碰撞声似乎裂破空气，在各处杂糅在一起，“嘭嘭嘭——”地在瞬间涌进我的耳膜！

身形竟在瞬间维持不住，脸色也转向惨白，后面的灵气威压如海上突遇的狂风般袭来，毫不留情，挤地我脑门生疼，如万千只蚂蚁啃食而过，甚至产生了轻生的想法。我自暴自弃地想着，嘴角已有鲜血溢出，无力抬手抹去，更无力起身逃跑。

在昏倒之前，只有一个念头闪过——

原来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我是这么的渺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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