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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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从来只会留给人们它想展现的东西，一盘棋局也是一样，未来未知，落子无悔，所以步步惊心，可有时候，暗局早已布下，只是戏中由未知罢了。】

看着柳祉的怒斥呼之欲出，我抢先一步说道：“让我想想，在西月之前经手残图的，最大的可能性是白公子了吧。”

还没有等周围人反应过来，我继续上扬自己人畜无害的笑容：“肯定不是白公子啦，虽然白公子的确比其他宾客来得更早些，但白公子是各种旧图纸的收集与鉴定者，自然不会做这种盗窃的勾当。”我真的很害怕说出这一番话后自己还能不能见到明天那美丽的太阳，但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话落后停顿了几秒，出乎意料的是白琼并没有出声反驳我或是急于证明自己的清白，而是站在那静静的听我讲完，端着一幅“遗世独立”的模样。

很棘手，这个人。我在心中盘算。

“既然灵力保护可以排除对外实力抢夺走的可能性，那么之剩下两种可能，第一内鬼，第二宾客。”

“宾客可以用特制的令牌进行逐个排查和检验，相信过不了多久就可以得出结论。”我盯着柳祉的眼睛，充斥着笑意。

“这个不用你说，我们已经在办了。”柳祉轻蔑地说道，“你想说的就这些？”

当然不是啊。

“内鬼的话我这边有一个线索，”我从袖中拿出布条，扬了扬，“这是我在等候室侧房捡到的棕色布条，女子很少用这种颜色制作衣服，而且在我们花苑管辖的婢女没有棕布制衣的制度，再者，这个材质用的是少见的锦缎，普通人是穿不到这样好材质的衣服的。”

说实话，拿出一个布条就足够了。剩下的追查部分他们比我更有经验。

本来到这里是没有充足证据的，但现在我欧啊。

歪着头看到更加躲到白琼身后的随从，我迅速地转到他身后，利用裙摆在死角处用脚跟稍微绊了一下他，果然随从没有防备地跌倒：“你这么紧张干吗啊？”飞快地扶住随从，装作不经意地“啊”了一声，拉起了他的袖角，“你这里这么缺了一个角啊？”

端着非常虚假的、惊讶的、不可置信的表情，手情不自禁地将重色布条拼在了随从的棕色衣袖上：“刚刚好诶。”

·

一直回到了西宫，我的喜悦之情仍然洋溢在胸腔，得意溢于言表，脑中仍然回想着白琼与柳祉最后的阴沉表情。似乎是感觉身处异世后终于合理地缕清一件事，或者说成功地帮助到了身边的人，那是自我满足感提升的原因。

“小雪，是不是我太惯着你了？”西月突然转头冷言道，眉宇间尽是认真与严肃。

“啊？”我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西月姐姐从拍卖开始前就有种莫名的不安在她的周围环绕，她闭口不谈，我也不去多问。现在想来，果然是因为这次参与拍卖前后担忧啊。

“在管事主子面前要自称‘奴婢’，我说过很多次了，你听过吗？”西月盯着我，“不要顶撞上级的人，你是什么身份？这次主子让你继续说下去，下次还有他在吗？他还愿意吗？如果柳管事愿意，他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你摁死在深院不要太容易！就算有他人知道又有怎样呢？更何况是白家的大公子！”

“啊？”我呆滞地看着眼前激动的西月，突然间觉得这非常像上辈子给自己讲“现实”与“梦想”差距的老师。

所谓的“你将来到了社会上就会觉得不简单了”，所谓的“就算‘如何’又‘如何’一类说辞席卷你的神经”，所谓的“出身决定尊卑”。

不过现在白琼和柳祉没工夫找我麻烦吧？白琼被“天一楼”楼主猜疑盗了残图，之前自己话中的种种暗示不也表明了吗？家族的质疑排斥，声誉的损坏，就算后面解释“当时只是随从一时走错导致”，也会错过最佳的反驳时间，导致群众先入为主。

而柳祉柳管事就更不用担心了，作为楼主的直系下属，没有办好这件事就已经很损能力评价了，刚刚我全程讲解完，真的万分怀疑，就他那种易燃易爆的心理，如何当上管事的还真是一个谜。

“现在有我护着你，等到我走了……”西月的眼眸瞬间出现了茫然无措，“你该怎么办啊？”

你该怎么办啊？

从头到尾都在担心我吗？我有些歉疚地眨眨眼睛，对着姐姐承诺道：“我以后不会这么鲁莽了。”如果真的要对上的话，不会言语挣扎、前言不搭后语、甚至紧张结疤了，毕竟一回生二回熟嘛。

就算真的出事了，不会影响到你的。我格外坚定的眼神触及到西月时，发现到她的瞳孔缩了一下。

“我会非常非常小心，保护好自己的。”也保护好你。

“所以以后我们一定要一起去坠神坛啊，”我对着西月轻轻的道，“哪怕是真的经过很久很久以后了。”带着小雪的一起。

等待我话落，西月像是突然之间解决完一个大难题般松了一口气，笃定地、释然地、无奈地道：“一定会的。”

·

“天一楼”暗厅二层阁楼。整个房间呈现暗色基调，周围的器物无一不用精美的雕刻作纹饰，金质色的烛台在暗调中显得格外醒目。一个带着面具的紫衣男子坐在玉质茶桌前，眼神冰冷。

“楼主。”颤抖的声音传来，一个单膝跪地的男子额头冒着冷汗，而背后的衣衫早已湿透。

“柳祉，你跟着本尊几年了？”男子玩弄着手中的玉笛，金环跟着手腕一起转动，声音不经意地问道。

“……十年了。”柳祉的头一低再低。

“本尊都不清楚‘天一楼’的防护能力这么差了。”紫衣男子的眼中闪过怒火。本来拿到这一个大单可以好好笼络关系，结果被反将一军，让旁人看了热闹不说，还被本意合作的势力拒绝了合约。

“是属下……”柳祉面色苍白地想要争取些什么，却被男子打断：“无能没有理由，去‘暗楼’待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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