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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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众遵循着千古教条，物竞天择，弱肉强食，身份尊卑，不由自己。社会是不公平的，哪怕层层粉饰太平，也有颗藏在龟甲下随时会破碎的脆弱之心。命运向我摊开了纹路，我终于久违的、坚定的、护住了我的“道”。】

身在异世的大陆的时间逐渐增加，我终于懂得了察言观色的技巧，将许多细微的征兆由表及里地推测，似乎的确可以发现一些端貌。

总觉得背后有一只大手，将一切的一切全算计在肚里。真正布局的人早就已经意料到现在的情况了吧，真正的残图已经丢失，应该是当时各方势力的抢夺所致，而现在将人聚到前厅，又有什么用呢？

我握着西月的手又紧了紧。其实西月姐姐现在心里想的都不比我少，甚至考虑的大局会比我多得多，但……

“那是谁啊？”我指向白琼身侧跟着的棕衣瘦小男子。白琼的小厮？

“白公子的随从。”西月耐着性子低声回复我，眼眸中充斥着对未来的担忧以及不确定。

我沉了沉眼，翻出了藏在袖子里的那片棕色布条，凝视良久。

待大部分看守的灵师与参与人员都到齐后，柳祉脸色阴沉地开始命人逐个盘问，到了那个白衫老者回复时，他说话的语气带着愤恨与不解。

“装着残图的盒子是灵力包裹而成，如果有调动的话，老奴会感应到的。”白衫老者话落咳嗽了几声，显然是前天的伤势并未痊愈。

柳祉静静等待着他把话说完，当所有人都将视线转移到老者身上时，我不禁偷偷瞄向了白琼，他表面依旧是温润淡雅的模样，但我捕捉到了眼底闪过的一瞬愉悦！

他在开心什么？心下顿时毛骨悚然。

还没等会收回眼神，白琼似笑非笑地瞥了我一眼，好像知道了我的想法般，眸内带着轻挑与不屑。

我瞬间僵直了身子，面色难堪起来。而此时，白衫老者似乎是下定决心地说道：“在白公子检查残图后，我的灵力显示中唯有西月姑娘经手。”话落，其他一众看守的灵师都将目光转向西月，带着望向背叛者的愤怒。

啊……原来如此。所以他们之前才能断定残图没有丢失所以重开了拍卖，兜了一个大圈，背后的人想把西月姐姐套进去当替死鬼。或者说，结局对他们来说无所谓，只要究出一个“果”，哪怕理由证据并不充分，也足够善后。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我没有拿残图。”西月神色一冷，立马坚决地回复。

柳祉的面上终于出现了可见的怒气与烦躁，他冷笑：“西月姑娘，这不是你说有没有的问题。”紧接着，他吩咐两个下人领西月走并严加审问，而两个灵师也领命去搜查西宫。

尽管心中担忧席烙的安危，但眼下最关键的还是要证明西月的清白不是吗？

舆论是一条河啊，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很难洗去。我要做的，就是在这个种子长成大树之前，将此铲除。

“等一下。”我拉住了西月的手，反问柳祉，“光凭‘在白公子检查残图后，我的灵力显示中唯有西月姑娘经手。’就断定西月是凶手，未免也太草率了点吧？”

“你这个贱婢，这里哪有你……”听到柳祉的呵斥声，我心中一凉，顿时明白了他作为“天一楼”管事的“果”。残图下落不明，上头开刀的第一个人就是他吧？与其用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去查找各势力渗透情况下残图的下落，还不如随便拉一个替死鬼。

简单又省事，还不担心其他势力的追查。

诧异之后，心中更多的充斥着不平与愤怒，藏在袖子中的拳头早已攥紧。果然作为一个现代人很难融进自身的低贱身份啊，说得好听叫“艺伎”，难听点与柳祉口中的“贱婢”也没什么区别，就算是作为行首的西月姐姐，在利益面前也是说舍弃就舍弃。

正想不顾柳祉的呵斥顶嘴，一个低沉磁性的声音从二层的屏风后传来：“柳祉，让她说下去。”很难捉摸说话人的心情，用的是命令的语气，应该是“天一楼”真的的幕后主子了吧？

我看着柳祉脸色瞬间难堪起来，他眼中带着警告，冷冷的盯着我，像极了五步蛇的杏仁眼，阴冷无情。

可那又如何？

我心中盘算了几秒，真的非常想一口气说出“那个白琼真的很有嫌疑啊”的种种推理，但是万一这话一说出口引得二层那个大佬生气了怎么办？要知道，白琼跑来这里做鉴定的可能原因之一，就是“可能与‘天一楼’幕后之主交好”虽然这个结论与“好兄弟”完全相悖……

那种做数学大题推理函数题久违的“综上所述”再一次出现在了我的脑海里，又一次加深了我对数学的排斥，却无法避免传统的理性思维保持着对危险的防护。

“还有一种可能是在势力争夺之前——也就是灵师还未给残图加上灵力防护之前，真图就已经丢失了。”不能先将自己对白琼的怀疑说出来，我继续加深众人对自己一番说辞的确信度，“在第一次拍卖的前天，我为了探望西月去了一趟等候室侧室，当时周围无人，连一个打手都没有，里面的人也通通被莫名的被调开。这点，远些地方的婢女都可作证。”当时周围的确是没有人经过的，但自己走了一会的确是碰到了三个扫地的婢女。

也是在后台听渚莲说过的，等候室的作用，放着对一些器材事物类似于现代“感受器”的牌子，能够将有无携带残图的人感应出来。

“就算这是真的，又能证明什么？”柳祉冷声道。

“可以证明什么啊，其实我也不确定啊，”画风突变，我装作尴尬地摸了摸头，小心翼翼的说道，“也许是有人将自己的牌子破坏后，或者说与他人交换牌子的话，就算携带真正的残图离开，也不会发现吧？”

这也是我对白琼挖下的一个坑，看似没用任何实质攻击的发言。

我朝着众人歉意地笑了一下，突然地发现白琼随从眼中闪过的紧张与小心。

啊，真是意外收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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